一刹那的驚訝,然後是淡然,直到炎爾軒說:“好。”後,林小蝶才一笑靠在他的肩上,他的肩很寬大,靠著很舒服,林小蝶舒心的閉上了眼睛。
他低下眸,通過炎爾軒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她閉上眼睛時,那長而濃密的黑色睫毛下蓋著,在風中有些瑟瑟的動彈。因為炎熱,她的發絲已經變得黏答答了,有著別樣的韻味,隻是上唇瓣緊緊的被下唇瓣咬著;像隻倔強不服輸的小刺蝟。
炎爾軒動了動睫毛,然後抱緊她,慢慢的他感覺肩頭有些濕,側頭才發現身旁女孩的眼角處有一行透明無色的淚流了下來。
他慌亂了,見她流淚。“你怎麼了?”他胡亂的用手指擦拭去她的淚水,因為她靠著,他不敢推開她。她離開他的肩,猛地睜開了眼,裏麵有著被識破的慌亂。她用手背擦去淚水:“沒什麼。”別過臉去,“明明就有什麼,你剛剛流淚了。”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她憤怒的站了起來,然後甩手就走。“林小蝶——”炎爾軒看見她忽近忽離的態度不由的生氣,他抓住她的手腕:“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就是這個態度,你看不爽可以走,或者你作為一個男人可以打我啊!”她因為哭過眼睛像兔子一樣紅紅的,但是倔強的意味依然存在。
“別以為我不敢!”他作勢伸出手掌來,看樣子要打林小蝶,眼看巴掌要落下林小蝶也驚詫的閉上了眼睛。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巴掌遲遲沒有落下,林小蝶好奇的睜開了眼睛。他糾結著眉看著她,那隻要打她的手也已經縮回,用頗為無奈的口吻說:“你該讓我怎麼辦?”
“你,你,什麼怎麼辦?!!”她頓時口吃起來:“你不是要打嗎,你打啊!”
“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啊,你就看不出我的心意?”炎爾軒原本強勢的口吻變得神情而柔和,這樣一個外貌如王子一般的少年深情地注視著你,相信沒有一個少女抵禦地住,但是林小蝶或許是個例外。
那一刹那有過心悸,但是她的心已經被已澈填滿。其實她不笨,她知道炎爾軒對她很好,甚至對她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覺。
但是她不挑明,隻是把他當朋友。
她保持緘默,見她沉默原本就急躁性格的炎爾軒更是焦躁:“你說話啊,你到底懂不懂!”此時的林小蝶想:我不是不懂,隻是因為不想懂。
“嗬嗬,我傻啊!為什麼那麼多女生,我偏偏喜歡你!”他墮落的麵容映入林小蝶黑色的瞳眸,麵對他的表白有些詫然,卻在意料之內。
“你也覺得我傻,是不是?”深邃的眸子要把她吸進去一樣,魅人的顏色摻加了深深的灰。“沒有。”斬釘截鐵的語氣讓炎爾軒更抓狂,看著他的臉越來越陰,以為他要打她。
可是他的臉卻俯了下來,帥氣的俊容就在咫尺,唇上濕濕的,落下的是他的吻。始料不及的吻讓她心中有著大大的震撼,兩隻眼睛猛地睜大了,他竟然……
“滾開——”炎爾軒被推的退後了幾步,差點摔倒;抬起頭直視著麵前氣喘籲籲呼吸著新鮮空氣的女孩,然後雙眸中有了失落。
那雙眸子的失落讓林小蝶顫了顫,雖然感覺對不起他,可是他也不能吻她!負重感壓的她好重好重,那可是她的吻,他竟然就這樣奪去了!她的吻是給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那短暫的幾秒的吻,讓她無力到極點,但又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她竟然推開了一個男人!
“炎爾軒,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如果你還想我們做朋友,你就聰明點,理我遠點!”
“那你進來叫我來是什麼意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是吧?”白羊座的男生脾氣更為火燥,接到林小蝶電話他以為看見了黎明前的曙光,可是卻沒有想到現狀還是這樣,甚至變得更糟。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找你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嗬嗬,你累了你就來找我!你開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啊?”
看著這樣的他林小蝶自責十分,但是還是撅著脾氣說:“你以為你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別喜歡我!”
“也對,我為什麼要喜歡你?我活該被你傷,行了吧!”被他這麼一說他心口又添了三把火,他喜不喜歡她又不是自己定的,是命中安排的;如果要他選擇,他寧死也不選擇這個刁蠻無理又任性無知的丫頭。
“你——”她恨得咬牙切齒:“那好,從今以後別來找我了,我們也不要做朋友了。”
“好,隨便你。”炎爾軒也不示弱,他和林小蝶都屬於那種爭強好勝不甘示弱的人,這種人如果成為了情侶,那必定是天下大亂的。
林小蝶瞥了下他,他的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咬了咬唇在心中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拿出手機把他的號碼給刪除了,“你在做什麼?!”看見她刪號碼,他心慌了。
“如你所見,刪號碼。”她裝作無情的樣子,犀利的一笑:“難道你舍不得我?”沒有猜出這是激將法,他立馬心虛的否定:“誰,誰,誰舍不得了。”
他也拿出手機,在她的麵前刪除了她的號碼。林小蝶扯出一個傷感的笑,但轉眼即逝,很好,現在傷點以後就不用太痛了。
林小蝶給不了喜歡他的人什麼,已傑是,現在的炎爾軒也是。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都懂不了自己,她之前的信念就給了林逸炫了,現在有的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給不了別人什麼愛,隻會在別人的傷口上找取唯一的快感來提醒自己保持清醒,這樣的林小蝶太殘酷麻木了,連她自己也認不得自己是誰了。
她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這樣誰都輕鬆了。”正要離開時,他的話語飄過了耳畔:“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她想了很長時間,回答他的是殘忍的答案:“沒有。”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卻像錘子一樣擊打著他的心,這次他笑了,笑得格外魅惑人心,不輸給任何一個明星。
可惜這個笑,麵對的是林小蝶的背影,她卻沒有看見他的笑。在無數年後,林小蝶曾經望著他有些滄桑卻透露上流社會成功人士氣質的麵孔,如果當初她轉身或許愛上的人會是他。
愛情沒有錯,可惜時間遲了。
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從房間傳出,仿佛每一個音符都是有生命的,會跳動會洋溢著快樂的信息。手指有些青澀而嫻熟的拉著,一旁的舒予欣坐在椅子上兩手捧著臉認真的聽著。
沈歲寒在門口就聽見了那陣小提琴聲,這首歌歡快而自然,絕對不輸於任何的知名的小提琴家。他透過門縫看見已澈坐在床上如癡如醉的拉著小提琴,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浮現。
音樂聲止了,鼓掌聲想起了,在予欣還沉醉在音樂的餘溫中時那掌聲響起了。在她還沒有搞清楚什麼時,她看見已澈眸子中的光亮了起來,有些顫顫的指著門外的人。舒予欣不解了:“怎麼了?”她轉頭望向了門外,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站在門口。
“院長,你怎麼從美國調研回來了?”盡管開心,可是突然回來工作怎麼辦?因此他的喜悅一點點的消失,“還不是聽林主任打電話說你自殺,著急趕回來嘛!”他的語氣中有著重重的埋怨味道,但是掩飾不了對已澈的疼愛和喜歡。
一想起已澈自殺,他那張老臉板了起來:“你這個傻孩子,非得想不開啊!”
已澈陷入濃濃的自責中,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也是,在沈歲寒麵前他就是個長大不了的孩子。舒予欣立馬擋在前麵:“你就是澈哥哥經常提起的院長老爺爺吧?你別怪澈哥哥了,都是我的錯。”
之前已澈跟她提過沈歲寒,但是一直沒有見過,從麵前這個老爺爺的麵容和打扮都跟已澈所描述的有些相像;因此聰明的她馬上就把兩者聯係在了一起。
“你是?”沈歲寒看著麵前稚氣未脫卻有著淡雅美麗的女孩,從她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一定是已澈很親密的人,不然也不會激動的袒護已澈。
不知道是為已澈高興還是悲傷,畢竟時間真的已經不長了,這樣的感情會有結果嗎?至於,沈歲寒把目光轉到了已澈的身上,小澈是否喜歡眼前這個女孩?
“那我先介紹下自己,我叫做舒予欣,是澈哥哥的……”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僵了,對啊,她是什麼身份站在澈哥哥的身邊,是女朋友?不是,是妹妹?那未必。她隻能說:“朋友。”
“哦~那好,我可以叫你予欣嗎?”他語重心長地哦了一下,舒予欣不知道為什麼手心冒出了汗,雖然麵前的老爺爺看起來很慈善,但是那種威嚴感還是讓她敬畏幾分。
“啊,好,當然可以啊。”她淺笑,全身散發著和柔並剛的動人。
“剛剛拉的音樂叫什麼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是你自創的吧?”沈歲寒問道,進門就瞄到了一旁桌上畫滿五線譜的稿紙以及音符,又聽了那首曲子就猜到一半了。
“恩,是我自創的,叫《阿爾忒彌斯之曲》。”他陽光的笑容又浮現了,沈歲寒驚詫了下,那種笑容好久沒有在他的臉上出現了。
這個孩子終於想通了,沈歲寒覺得暈氣一片,眼睛濕潤了很多。但是他沒有哭,忍住了問:“為什麼叫《阿爾忒彌斯之曲》?”
“這個我不想要說,可以保持點神秘感嗎?”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你是作曲者,隨便你吧。”沈歲寒笑了笑,這孩子。
舒予欣不知道已澈為什麼不想說的原因,雖然好奇但是她卻不強迫他,因為他有自由選擇說還是不說。阿爾忒彌斯Arthemis:月亮和狩獵女神,又是美麗而純潔的處女神。她非常迷人,思維敏捷,做事果斷,奔跑迅速,因此總是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逗留太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