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聲,右拇指灑脫地擦去嘴角的血漬:“我不痛。”
“額?”
“我不痛。”他又說了一遍,接著看向了那個因為他們親昵的話語和動作而怒氣衝衝的炎爾軒,之前的柔情似水轉眼變成了陰厲。
“你們有完沒完啊!虛偽不虛偽!”炎爾軒受不了的大叫。“炎爾軒。”林小蝶輕柔的叫了他一聲名字,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接著他看見的是一張紅著眼的臉:“炎爾軒,別無理取鬧了。”
那刻,時間停了。
那刻,所有人的呼吸止了。
“我無理取鬧?”炎爾軒像是聽一個笑話般:“真正無理取鬧的人是你吧,林小蝶!!!”一切都像是暴風雨的前兆,他憤怒的抓緊了林小蝶的手臂。
“放開,我很痛。”她怒視著他,拚命想要脫離,但是炎爾軒抓的卻又更緊了。“你沒有聽見她說放開嗎,她很痛了。”已傑握住了炎爾軒死命抓住林小蝶的那隻手。
“不用你管!”炎爾軒吼道。就在大家都憂心忡忡的看著這場暴風雨即將臨近時,我看見炎爾軒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而那個甩巴掌的人恰好就是林小蝶。
林小蝶站在那邊神情還有些恍惚,甚至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來扇他一巴掌。但是她打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巴掌。
不光是舒予欣她們在看,就連一些病人的目光都被引過來了。“你打我?”炎爾軒冷冷的看著她,眸子中滑過一絲悲傷。
林小蝶變得驚慌失措起來,但是因為倔強的性格她硬著頭皮說:“對,我就打你。”
“他,和已家的那一對混賬夫婦是一樣的,5年來給過已澈什麼啊!甚至連一次看望都沒有,就把他冷冷的丟棄在曠大的醫院;如果你恨予欣的話,那是不是連這個叫已傑的一起恨?是不是啊,你說啊!”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炎爾軒的話語像錘子重重的敲擊在她的心上,她想,如果要恨予欣,那麼也要恨已傑,因為他們都逼過已澈。可是,她看向一臉不安神情的已傑,她是否真的要恨他?
在林小蝶還在是否恨已傑的問題上徘徊時,炎爾軒給了一個冰冷的回眸便走了。她想要叫住他,可是一切的話語在嘴中卻說不出口,一直悠悠的看著那個背影融合在石灰色的背景中。
“你還好吧?”一句擔憂的話語讓林小蝶的心好受了點,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起了,已傑飛快的接通:“喂。”
“不好了,已總,有人泄密了公司新的規劃案。”
泄密了?他皺了皺好看的眉頭,然後說:“好,我馬上來處理。”說完就掛了電話。
“什麼事情?”看見他臉色變了,舒予欣也明白了事情的緊張。林小蝶主動過濾過舒予欣的話語:“是什麼事情,很重要?”
“已傑,你說啊。”我也著急起來。
“應該是公司的事情吧?”林逸炫上揚出迷人的唇線,感覺是君王般睥睨著一切。
已傑詫異了一下,隻是說:“對不起,我先走了。”
看樣子真的是公司的事情,隻是炫怎麼會知道的,我把狐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結果他俏皮的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是猜的。”
“別自戀了。”我不屑的別過頭去,但是卻又心虛的瞄了瞄他。
“我沒有自戀。”他說,我無語了,算了,不跟他爭論這個方便麵問題了,一點營養含量都沒有。“說實話,林小蝶你就原諒予欣吧?”話題轉到了她們兩個人身上。結果遭到了林小蝶的白眼:“可洛洛,我一直想說你很多管閑事。”
聽出她語氣中的諷刺,我不以為然:“是啊,我這人就是太聖母了。”
林小蝶瞥了我一眼,就走進了醫院樓房。我們緊跟其後,跟料想的一樣她走進303病房後,而我則在感歎時間的變化讓所少人變了。
有的人在翻臉不認人,即使還有那麼多的美好回憶在。
有的人在攀權附勢,昔日的朋友已經不再存在。
還有的人選擇默默的離開,寧相忘也不願想起。
活在這個世上的人都太累了,什麼時候大家都可以回到之前快樂的時光,一瞬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把我唯一剩下的耐心一點點的消磨光。
“你醒了?!”在門口可以清楚的聽出林小蝶話語中的驚喜和喜悅,已澈醒了?這無疑是個天大的消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舒予欣闖進了病房。
接著便是一聲欣喜:“澈哥哥——”
林小蝶冷眼的看著舒予欣撲進了已澈的懷中,已澈早已在小蝶的幫助下靠在了枕頭上,然後他努力抬起了沉重的眼瞼,但眼前有些朦朧還沒有適應的環境之時,他聽見了有人叫了他一聲澈哥哥,接著便有人影重重的撲在了他的懷裏。
那股發絲的清香,他記得,那是屬於予欣的味道。
“走開啊——”有人猛地扯開了他們兩人,紅著眼看著他們,而予欣一個踉蹌的差點跌倒。已澈虛弱的臉龐顯現了一絲疑惑:“怎麼了。”
“沒有什麼,你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想要吃什麼跟我說。”跟予欣的態度所不同,林小蝶立馬來了360°大轉變,語調放的異常的溫柔。
“對了,想吃什麼就說。”
已澈看見所有人都來了,隻是蓋下了長而濃密的睫毛,搖了搖頭:“不用了,所有人都來了,為什麼沒有洛洛。”
“誰在叫我啊!”我掛著有些嘻哈的笑容,擠到了病床最前麵:“誰說我不在啊,我隻是係鞋帶而已。”略微有些擔憂,卻又夾著憤怒地指責著他:“我草,有什麼想不開的,竟然想到了自殺,老兄你知不知道你讓那麼多人為你擔心了。”
他看了我好久,眸子中有我所不懂得的深邃,當我懷疑是不是臉上有髒東西,剛要用手去抹掉的時候,他說了句:“對不起。”這句對不起堵住了我接下去的所有指責,就像風般淡淡的消退去我所有的不爽。
“傻孩子,為什麼要自殺啊!”舒言荊一陣歎息,“我們知道你的苦,但怎麼樣也得撐下去啊,之前舒伯伯對你不好,但不是不喜歡你,你知道嗎?”
“知道。”他感覺喉嚨一陣發幹,心中則柔柔的。“澈哥哥自殺都是因為我。”一旁的舒予欣內疚地低下了頭,林小蝶卻上揚了譏誚:“你也知道是你的責任。”
“小蝶——”舒伯伯喊了一聲。
他們,已澈抬起眸子,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帶著寂寥,他知道源起都是因為他。“難道不是嗎?舒伯伯,別再偏袒她了好不好啊!”
聽著她們爭爭吵吵,重複著同一個話題,我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分鍾之前,經曆著相似的問題。“你們這樣爭論著同一件事情,即使得到了結果,也改變不了已澈被送進加重病房的事實,與其這樣爭論有意思嗎!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出來。”
“我送進了加重病房了。”他很平靜的說出這一句:“噗嗤。”他突然笑了,那個笑容可以跟天使一樣媲美,原本就是一張讓人銷魂難忘的臉蛋,再加上那一點點如陽光灑下的光輝一樣的笑容,不得不說他比天使還動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笑了,他依舊上揚著迷人的笑容,看著我們詫異的表情仿佛是在看笑話。“已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