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越來越接近,輕微的腳步聲也漸漸清晰可聞,偶爾有人落在瓦片上,沒發出‘嚓’的一聲響,讓康格聽來更是清楚的很。
隻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有康格的實力上。
他知道,外圍守著的昭玉宮弟子定是發現了,因為從雨幕中又傳來一聲如蜂鳴般的顫聲,十分的輕微,就連他也是勉強才能聽見。
這還是因為這聲音本就是他昭玉宮無聲操控毒物時,特製的一種哨子發出的聲音,且也因為距離不遠,更因為這兩年他實力大增。
否則像這種類似與無聲哨的聲音,即便是他也聽不見的。
這種哨子,在昭玉宮可以說是爛大街了,每個剛入門,對於控蠱和控製毒物手段不熟練的弟子人手一個。
等到後期對控蠱手段熟練了,自然便也用不上這東西,隻憑著身上的蠱蟲,便可以操控普通毒物。
也可以用一些特製的藥粉,來吸引四麵八方的毒物,隻不過無聲哨由於限定,隻能控製一定範圍內的毒物,所以和藥粉搭配起來使用,效果更佳罷了。
先以藥粉將四麵八方的毒物吸引過來,再以無聲哨控製,這樣能夠控製的毒物數量便更多了。
那名弟子操控著毒物要搶先攻擊了。
原本便是他安排好的,先以毒物攻擊一番,消耗一些對方的人手,等他們接近院子之後,還有毒物和蠱蟲一起再共同攻擊一番,再次消耗掉一些人手。
而後剩下的那些,便是他們昭玉宮眾弟子的任務了。
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等到昭玉宮弟子出手時,能活著的最多也就能剩下半數人罷了。
否則幾百人,即便是昭玉宮弟子每個個身手都很好,卻也吃不消這般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套路。
雨幕裏,‘噗通’‘噗通’的聲音連著響起,剛康格素來麵無表情的臉上都微微挑起了一抹笑意。
他‘嘖’了一聲,神色有些鄙夷。
枉他還以為這上野家能與物部氏賣命,即便不是本家,但派來的人也定是有許多物部氏本家的族內弟子。
但看樣子,好似他猜錯了。
來人隻不過都是一些普通的死士罷了,倒也不必如此擔憂。
大雨如絲,將天地都連成了一片,不時的幾聲驚雷,似是驚動了雲層的閃電,猛地將長空劃破,似是將昏暗的天地間都破開了,引來光明一片。
雨幕裏人影重重,粗略看過去竟是有數百人,他們全都是朝著一個方向趕去。
這些人一個個渾身戾氣很重,殺氣十足,如此這般殺氣騰騰的模樣,若是叫鎮上的居民看見了,怕是要嚇死了。
這些人便是上野管家派來殺住在野五郎家那些外鄉人的死士。
原本上野管家是想,白日裏派人先來探探路,打探明白了,待晚上再派人來取他們性命。
哪知天公作美,派的探子還沒動身,這傾盆大雨便下起來了。
既如此,倒是不必再多此一舉派人打探,這雨天便是最好的遮擋,甚至於比夜晚還要方便殺人。
畢竟夜深人靜,有點動靜便容易被人注意到,但現如今這嘩嘩作響的大雨聲,天然便是屏蔽聲響最好的屏障。
而那大雨更是如此。
今日這雨極大,似是給天地間都披上了一層厚厚的布幔,更是因為這雨極大,想來那些外鄉人並不會安排護衛在外守著。
所以,哪怕是他們尋上門去,那些人也發現不了。
如此好的機會能以很少傷亡,甚至於沒有傷亡代價將那幫外鄉人拿下,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的。
上野管家想的很美,但他卻是不知,這幫‘外鄉人’可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甚至於比他們更為凶殘,比他們手段更為狠辣。
畢竟若說起來,這昭玉宮在中原江湖上,那也是大名鼎鼎的邪門歪道,哪怕是十多年不曾現出蹤跡,但若是提起來,仍舊能讓江湖上各大門派心驚膽戰。
這些死士在無名鎮甚至於附近的縣城一向橫行慣了,從未遇到過能與上野家,能與他們抗衡的存在,所以對於這幫身份不明的‘外鄉人’並不看重。
甚至於是有些看輕的。
在他們看來,不過區區十多人而已,竟派了他們上百人來襲擊,簡直就是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
無名鎮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種讓上野管家動怒的外鄉人了,附近的縣城也許久都沒人再敢挑釁上野家的威嚴,所以這些死士也是許久都沒出過任務立過功了。
誰都想立功,誰都想多殺幾個外鄉人,好讓上野管家更為看重自己。
所以這些死士一個個爭先恐後,生怕跑的慢了被人搶了先,搶了自己立功的好機會。
他們一個個信心滿滿的到了地方,哪知還沒等進入到野五郎家附近,便被忽然出現的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毒物給偷襲了。
這些毒物毒性烈得很,被咬中之後頃刻間便會斃命,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一個不察之下,竟是死傷過半。
一時間這些死士有些心驚膽戰起來。
怎麼從未聽說過無名小鎮上有這麼多的毒物?
若是早聽說,隻怕上野管家早派人來給解決掉了。
難不成是不遠處的林子裏出現了什麼變故,才導致這些毒物離開了叢林,來到無名小鎮?
“不知道暗處或者其他地方還有沒有毒物,大家都小心一些,莫要再中了招,這毒性太烈,若是被咬中可沒辦法救治。”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沉重說道。
“是。”
眾死士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周圍的動靜,生怕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再竄出來一條毒蛇、一隻毒蠍或者一個毒蜈蚣毒蛤蟆毒蜘蛛什麼的。
但是接下來的路程出乎他們預料的順利,眼看著前方不遠處便是野五郎家,一幫死士心情激動之下,竟是忘記了方才那些毒物的事情。
也怪後來的路實在是太過順利的,順利到都讓他們恍然覺得,方才那一幕是否是自己的幻覺。
哪知,他們才進了野五郎家的院子,竟是又出現了一堆毒物。
草叢裏,花盆裏,瓦片下,犄角旮旯裏,甚至頭頂的樹枝上,任何一個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地方,都會防不勝防的竄出毒物來。
隻頃刻間,餘下的人便又死了一大半。
“咱們這是進了毒窩了嗎?這野五郎家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毒物?”
“那些外鄉人,會不會已經被這些毒物給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