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李二在這裏發愁滿長安的江湖人士,就隻說國師府的張紫嫣和秦夫人,加上柳月夏婉等人,也是一腦門的官司。
一方麵現在被皇帝李二和昭玉宮的宮主保護的密不透風,說的好聽了是保護,說的不好聽了便是被限製了自由。
雖說平日裏她也不大愛出去逛,可她去不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然,這個限製自由與真正的被看管囚禁是不同的,她若是想出去,自然也能出的去。
隻是出了門,明裏暗裏跟著的人,怕是能將長安的半條街道塞滿,這樣子勞師動眾的,她過意不去不說,也不想給人添這個麻煩。
若非為了秦夫人,她原不必如此的。
雖說她身手不怎麼樣,可一手蠱術可是在昭玉宮浸淫了多年,等閑人卻也奈何不得她。
尤其是自太上皇跟她說過有可能是來自於倭國的淨蓮宮在對付自己,或者說是要對付兒子,她便在自己身上放滿了蠱毒。
且她頭上的玉蘭簪,明麵上看確實隻是一支簪子,可玉蘭蕊中央的地方,卻是有一條銀線蠱趴在裏麵。
若是有不開眼的想要挾持她要挾兒子,怕是即便不被蠱毒毒死,也會死在銀線蠱之下。
所以她根本不怕!
現在家裏唯有秦瓊他婆娘一人手無縛雞之力,就連夏婉那丫頭,都跟著瀾瀾學了幾招。
跟江湖人比不過,可有了瀾瀾給她調配的藥,尋機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
更別說宮主將昭玉宮七八成的弟子都調到了長安來保護她們,就隻說兒子調教的那些親兵一個個的身手都很是不錯。
且別忘了,家裏還有道門和神霄宮的人,若是這種陣容都能被人鑽了空子,那她們這些人得多無能。
兒子一人千裏迢迢跑到倭國都沒事,她們這些身在長安又在重重保護之下的人反倒出了問題?
她也曾就這麼問題,與秦瓊婆娘好一番深談,隻任憑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說動她不必如此如臨大敵。
隻秦瓊那婆娘也是個固執的,非說朗兒他們爺倆在外拚殺,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起碼不能拖後腿。
現在她能消消停停的待著等他們爺倆兒回家,便是對他們父子倆最好的事情了。
聽了這番話的張紫嫣很是感歎。
若非有西域昭玉宮一行,若非有昭玉宮這麼些年的生活,她原本也當是這種以夫為天,夫死從子的女人。
可現在,為了兒子她倒是還可以,可若是為了一個男人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所以她也不再勸下去了,反正該逛得也都逛完了,她也不愛出門了。
再說家裏什麼沒有?
吃喝玩樂樣樣不必出門都能享受到最好的,閑來無事扯上秦瓊婆娘,與兩個兒媳婦兒打打麻將,這種生活挺好的。
當然,若是沒有宮主在一旁,日子就更美了!
且她心甘情願留在家裏不出門,還有一個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為了不讓兒子擔心。
阿朗倭國一行,人生地不熟沒有絲毫助力,全都得憑借自己。
若是有點什麼事,便是她想幫都幫不上忙。
淨蓮宗早前已經被阿朗連根拔起,可沒想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聽瀾瀾說,那些人雖說人品不怎麼樣,可手段卻是不差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詭異,能夠讓人不知不覺的便中招,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淨蓮宗覆滅後,淨蓮宗的人便在大唐國境內被通緝,人人喊打,可他們還能分出人手來在長安攪風攪雨的也要對付阿朗,想來所圖不小。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倭國的陰謀得逞,倒是拿她們來要挾阿朗。
否則即便是阿朗倭國一行成功,可回了大唐還要麵對淨蓮宗人的威脅,那倭國不是白跑了一趟?
張紫嫣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看得不明所以的秦夫人卻是有些愧疚。
她知道夏婉柳月和張紫嫣她們不出門的原因,都是為了在家裏陪著自己,免得讓自己想著秦瓊父子兩個,擔憂之下胡思亂想。
想了想,秦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張紫嫣三人道:“你們不必陪著我,國師府防護這般嚴密,隻要我不出門就不會有事。”
“你們若是想出去,盡管去便是了,不必為了我委屈自己。”
聽見她說話,張紫嫣才從愣神兒中回過神來,聞言不由挑眉:“那是為了你啊。”
“我這些年在昭玉宮,早已經習慣了不能出門的日子,再說這長安城我也早已經轉遍了,沒什麼可去的。”
“有那時間出門跑斷腿,還不如在家跟你們打幾圈麻將來的痛快。”
“所以你就別瞎想了!”
不但是張紫嫣這般說,就連夏婉和柳月兩人也是紛紛出言。
“是啊伯母,你還不知道我麼……”夏婉笑嘻嘻的道:“隻要有好吃的,我才不願意出門呢!”
“再說這長安城我們都逛了多少遍了,沒什麼意思。”
“有什麼想要的,讓店家上門便是,不出門便能買到合意的東西,我可是覺得好的緊!”
“是啊伯母。”柳月臉上雖然沒什麼笑意,可眼神卻誠懇的很:“原本我就不愛出門,以前出去不過都是為了陪玩兒罷了。”
“現在不能出門了,我倒是覺得正好有時間可以練武了。”
聽了他的話夏婉便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
虧得她是不爭不搶的,與柳姐姐關係也好,且也不是什麼愛嫉妒吃醋的人。
否則就憑著柳姐姐終日裏把心思都放在武學上,還不早把她和阿郎的關係挑撥的反目成仇?
前些日子還說要陪著自己刺繡,結果倒是好,自己東西給她準備好了,結果沒來兩次人便找不見了。
甚至於她都不必尋了人來問,便知她是又在花園裏或者房間裏琢磨武功,簡直就是個武癡!
話說阿郎可是有些慘,一個未婚妻一個紅顏知己,一個是個見了好吃的便沒了命的吃貨,一個是見了武學便夫君都不要了的武癡……
命怎麼這麼苦哇!
看來等阿朗從倭國回來,自己得好好安慰安慰他,莫要讓他太難過才是。
“整日裏練武人都練傻了柳姐姐,快把你那獨步天下的武功先放在一邊,跟我把花樣秀出來才是。”
“不然等到阿朗回家,你是打算拿著一堆布頭和針線送給他嗎?”
聽了夏婉的話,柳月清冷的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說實在話,打架殺人打聽個消息什麼的都難不倒她,甚至可以說是強項,可若是讓她繡花,卻是要了命了。
以前送阿朗那香囊,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且就那樣素淨的香囊都還做了許多天,讓她繡花?
即便是繡個香囊,沒個一年半載的也別想成功。
且這還不說,那香囊秀出來究竟能不能看,能不能用……
還是殺了她吧!
那些哄騙婉兒編來的借口,早已經被她用盡了,甚至於有些都用過第二次第三次了,一時間倒還真不好尋新的借口。
這廂柳月絞盡了腦汁,究竟該用什麼樣的借口能把今天給糊弄過去,那廂門口卻是忽然傳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夏婉原本還想著趁機把柳月未出口的話都給她堵回去,免得再讓她尋什麼借口不赴約,可聽見了腳步聲,立即便把腦子裏的東西忘到腦後了。
這腳步聲很是熟悉,這些日子早已聽的不能更習慣了更熟悉了。
又有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