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悲催的程李二人

那日之後,小程和李崇義兩人便整日站在船頭,迎著朝霞落日,隨著海浪放翻湧晃晃悠悠,開始了他們兩個抵抗暈船的訓練。

每次看到兩人,一邊努力穩住身形不讓自己癱倒在甲板上,一邊蒼白著臉時不時的嘔一聲,活像是懷了孕的婦人一般,看得秦朗直笑。

海上著實無聊的緊,因此小程和李崇義兩人的訓練生涯,便成了秦朗打發時間的樂子。

他看著斯文和善,溫潤有禮,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可內裏惡趣味著實不少。

往常吧,整日裏東奔西顛兒的忙個不停,哪裏有空閑到無聊的時候,可現如今在海上,縱不得馬,逛不得街,他對喝酒又著實沒什麼興趣……

最主要的是,往常總圍著他的小程和李崇義兩人因為不適應海上生活,要努力適應,一整天下來恨不得即刻回到艙房直接撲倒在床上睡個昏天暗地,哪裏有空找他玩耍?

他所在的這艘穿上,與他一般年紀的且不懼他身份能和他聊在一起的人實在不多。

小程和李崇義兩個不必再聊,根本抽不出空閑來,而韓如飛……

這個沉默寡言到恨不得說話都用寫字代替的男人,找他閑聊?

怕不是獨角戲要唱到死!

而花鐵錘那個鐵憨憨就更不用說了,自知道他一直都在打花海閣的主意之後,對他是警惕戒備萬分,看見他就渾身炸毛,恨不得一步竄沒影兒。

更沒戲!

而不管是帶著自家廚子生豆芽還是種蔬菜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隻能等著。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快要閑的長毛了都!

因此,每日裏讓人搬出小幾和太師椅放在船頭的甲板上,喝著花蜜吃著海鮮果子點心零食,看著小程和李崇義兩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則成了他唯一的樂趣。

瞅著秦朗悠閑的不行的模樣,小程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嘔了一聲後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道:“我說阿朗,你這幾日很閑麼?”

“閑!”秦朗嘿嘿一笑,使勁一嘬,將海瓜子的嫩肉嘬到嘴裏嚼一嚼咽下去,慢悠悠的道:“都快閑出病來了!”

這副找打的模樣,實在看的人牙癢癢手也癢癢的厲害!

莫說小程想揍他,就是武力值在一幫兄弟當中墊底兒的李崇義,都想給這家夥來一頓老拳!

這哪是兄弟啊,這特娘分明就是仇敵!

怎的往日裏沒發現阿朗這家夥如此欠修理?

他們哥倆難兄難弟一般在這裏努力適應海上生活,整日裏吐個七葷八素,什麼都不敢吃,又不能一點不遲,可以說吃了吐吐了吃往複循環,簡直難受到極點了!

可這家夥呢?

就瞧瞧那張不大的小幾上,滿滿當當擺著海鮮、幹果零嘴、新鮮水果還有小巧精致的點心,看著就讓人口水直流。

尤其是他們這種好些日子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的人,口水都快成瀑布了!

還有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裏盛放著玫瑰蜜,是秦家與禦廚交流之後學來的方子,色澤誘人便不說了,便隻說空氣中淡淡的玫瑰甜香,就讓人受不了。

這混蛋一口海瓜子,一口玫瑰蜜,再來一口點心幹果,再來一個玫瑰蜜,偶爾撚一塊正好一口的小巧點心塞進嘴裏,簡直饞的人欲生欲死!

李崇義磨了磨牙,假笑道:“昨日不才聽說你要繪製海圖嗎?怎能要閑出毛病來?”

“海圖事關我大唐威名能否遠揚海外,你斷不可輕慢啊!”

“我們哥倆這兩日也覺得訓練有些許進步,就不勞阿朗你陪著了,還是趕緊去忙活海圖的事情吧。”

“否則若是因我們兄弟二人耽誤了海圖繪製,我們哥倆豈不成了大唐的罪人?”

秦朗聞言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此話差矣!”

“兄弟我雖說有個仙人子弟的名頭,可畢竟不是仙人嘛。”

“繪製海圖這種事情,自然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才能做到極致。”

“再說馮公聽說我想找人繪製海圖之後,便派了嶺南水軍專門做這事的人跟隨出海,若是我強插一腳,豈不是強了別人的功勞?”

“這種事兄弟我可做不出來,再說心中憂心你們二人的身體情況,簡直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若是不瞅著些,怕是不能安心呐。”

李崇義被秦朗這番話堵得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更恨自己怎麼就暈船了呢?

明明剛上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不過幾日的功夫便暈成了這般?

他倆這你來我往一番鬥嘴看在小程眼裏,忍不住又使勁兒翻了個大白眼。

“我就說你這法子不成,阿朗這混蛋明顯就是窮極無聊拿咱們哥倆當樂子看來的。”

說著看著秦朗怒容滿麵的道:“你小子整日裏在哥哥麵前吃香的喝辣的,讓哥哥看得見吃不著饞的夠嗆,還被如此明顯的對比傷透了心。”

“你這還是兄弟嗎?”

“你若實在無聊,不如去找韓如飛切磋切磋,淨在這跟我倆杠個什麼勁兒?”

“我可是看花鐵錘那假婆娘瞅你眼神兒不對勁兒,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想鬧幺蛾子。”

“且韓如飛此人好似不怎麼好對付啊,你若是不去試試深淺,哪日真對上了,豈不是要吃虧?”

他與韓如飛攏共也沒說過幾句話,這花海閣的代閣主究竟身手怎麼樣,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說看花鐵錘眼神兒不對勁兒倒是真的,隻任誰看去都能看得出他瞅阿朗的眼神兒是警惕戒備,恨不得繞著阿朗走,暫時怕是沒那個膽子與阿朗對上。

隻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阿朗這小混蛋整日裏在他們麵前吃香喝辣,他們除了要忍受身體上的不適,還要忍受精神上的摧殘,怎叫一個慘字了得?

若不是李崇義這家夥身手太廢,他們倆加起來也不是阿朗的對手,再加上現如今因為暈船,戰力去了八成,早就按捺不住讓這混蛋知道知道什麼叫弟弟了!

小程這番心思怎能瞞得過秦朗?

這家夥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

還花鐵錘看他眼神兒不對勁兒想鬧幺蛾子?

啊呸!

給他花鐵錘幾個膽兒!

莫說在這四麵不靠全是水的海上,就是在陸地上,花鐵錘若非必要,恐怕看見他是有多遠要跑多遠,絕對不願意跟他對上。

不過……秦朗挑眉略一沉吟。

小程說的倒是也沒錯。

韓如飛貿然尋上門來,說是奉了長輩的命來為自己送信卻又不說這長輩是誰,又是隨同出行又是送花海閣信物,還真是有點問題。

且自來了海上,除了吃飯從不輕易踏出艙房一步……

他整日裏貓在艙房裏在做什麼?

怎麼跟個宅男似的?

他身為花海閣代閣主,自己想要收服花海閣,早晚與他會對上,試試他的深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