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花如蘭這番不滿的抱怨,秦朗又是驚訝又是意外。
方才他也隻是隨口一問罷了,卻沒想到從花如蘭口中,聽到這般大的一個秘密。
花海閣的人為何要打探淨蓮宗?
這家夥被他催眠,不存在說謊的可能。
也就是說,先前他的猜測是錯誤的,花海閣與淨蓮宗沒有關係,否則也不必派人混入淨蓮宗偷取情報了。
秦朗眼中的殺意慢慢退去,看著呆呆的花如蘭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現在想一想,可能花如蘭真是命中旺自己啊!
第一次見麵,便讓他抓住了崔二,順騰摸瓜知道了暗中出手對付衡州刺史……
不,應當說是對付他的幕後之人。
第二次見麵,為他抓住了想要暗中逃跑的寺山安雅。
第三次,給他又搞來一個花海閣的人,排行還是第三。
這一次,更是給他帶來了有關淨蓮宗的消息!
秦朗實在忍不住笑意。
這家夥雖說實力差了些,腦子也有些不大好使,可就隻憑旺他這一點,便足夠了!
“那現在是誰在接受混入淨蓮宗的事?”
花如蘭皺了皺臉,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道:“當時我蠱蟲發作,實在沒辦法繼續任務,便叫了閣內弟子暫時跟進。”
“後續事宜,交給了花鐵錘的那個變態!”
花如蘭說著,臉色又黑了下來。
“秦朗那混蛋,欠我欠大發了知道麼?”
“就因為他忽然搞襲擊,不但我任務獎金沒了,還欠了花鐵錘那變態一個人情!”
“早晚小爺要把這場子找回來!”
聽了這話,秦朗“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
“你打算如何找回場子?”
沒想到這家夥還挺記仇!
看來,不光是這一次,恐怕先前每一次這家夥都記著呢,就等著有朝一日找回場子。
隻不過這家夥想的也著實有些簡單了!
想從他手裏找場子?
他有那個實力麼?
“那幾個淨蓮宗的人都叫什麼名字?在淨蓮宗是什麼身份?”
就這般,一個問一個答,很快花如蘭便把自己知道的,有關淨蓮宗的事情吐露了個幹幹淨淨,偏生他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徹底隱沒,估算了一下時辰,大約是酉時末,而原本坐在他對麵的秦朗也不見了蹤影。
伸手摸了摸,桌上放著的茶壺早已變得冰涼,看來已經過去了許久。
隻是他有些恍惚,怎的時間忽然過去了這麼久?
先前他與秦朗一起坐在這裏的時候,也不過才過午時不久,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酉時?
從未時到酉時的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他一點印象,一點記憶都沒有?
就好像,有人把他的時間偷走了一般!
花如蘭越想渾身的汗毛豎的越多,脊背上涼颼颼的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秦朗的地盤,能對他做什麼的也就隻有他一人!
這混蛋,到底對他做什麼了?
他這麼一害怕,頓時覺得園子裏的景色也不美了,看著竟然還有些恐怖。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得趕緊走!
卻不料他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穿的衣服有些不大對勁。
低頭看了看,忍不住“艸”了一聲,臉色頓時陰沉沉的好似暴風雪來臨一般。
他原本穿了一身十分騷包的白衣,寬袍大袖衣袂飄飄,玉樹臨風的讓他自己都覺得受不了。
可竟不知何時被人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女裝!
女裝便也罷了,竟然還是紗衣!
這衣服一看便知不是良家女子會穿的衣服,因為他在清樓的時候,看到過不少雖說樣子不同,款式卻相近的,那些清樓女子們會穿的衣服!
媽的,秦朗這個混蛋王八蛋!
晃了晃腦袋,這才發覺先前恍恍惚惚時,覺得頭上有些重是怎麼回事了。
都不必他另尋銅鏡來看,隻被吹著的流蘇打在臉上便知,秦朗那混蛋讓人給他換成女裝,定然是換得成套的。
不光有衣服,還有首飾!
花如蘭氣的臉色又黑又青嚇人的緊。
三兩下將頭上的頭飾拆掉,氣呼呼便扔進了花叢裏。
這口氣他咽不下!
就算打不過秦朗那隻狗,也得去找他拚個命!
剛抬了腳卻差點因為衣擺太長摔一跤的花如蘭,毫無形象的將裙擺團成一團提在手裏,滿臉鐵青的去尋秦朗算賬。
這一路上,但凡看見他的下人,就沒有不偷偷背過身抖著肩膀偷笑的。
笑的花如蘭更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撕了秦朗方能解心頭之恨。
就連剛剛清醒過來時,最最掛心的毫無知覺的那幾個時辰裏,究竟發生了什麼都顧不得再想,隻想生撕了秦朗報仇雪恨。
他剛到了前院,還未來得及問秦朗在何處,便看到剛到這裏時接待他的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見過花少爺。”
“管家不必多禮,不知秦侯現在何處?在下找他有些事情。”花如蘭磨了磨牙,好容易擠出一絲笑容來。
管家看著一身狼狽,頭發都亂糟糟的成了雞窩一般的花如蘭,勉強忍住笑意。
“回花少爺的話,我家侯爺說了,花少爺還有事在身,不便久留您,讓您盡管去辦自己的事情要緊。”
“等辦完了事,再來與我家侯爺相聚不遲。”
花如蘭聽了這話簡直恨得牙根直癢癢。
媽的把他搞成了這副模樣就不敢見他了是吧?
還再來相聚?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朗這王八蛋!
當然報仇除外。
隻是把他搞成這般模樣,就想讓他這麼算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花如蘭皮笑肉不笑的搖了搖頭:“這怎麼成!”
“秦侯‘如此’招待在下,在下若是不當麵道個謝,心裏怎能過意的去。”
“在下是要走,不過走之前,還有些事情想和秦侯當麵說一說。”
好好算一算賬!
管家咳嗽了幾聲,壓下笑意,道:“我家侯爺有事要辦,已經出門了,花少爺怕是見不到了。”
說完看花如蘭臉色明顯變得又黑了幾分,嘿嘿一笑道:“不過侯爺出門之前,交給了老奴一封信,讓老奴轉交給花少爺。”
說著,便將手裏的信封遞給了花如蘭道:“我家侯爺說,若是花少爺想要道謝,去江寧尋他便是,他在江寧等著花少爺。”
花如蘭聞言挑了挑眉,冷哼一聲接過信封。
他倒是想要看看,秦朗那混蛋還有什麼好說的!
江寧是吧?
你給小爺等著!
他一邊在心裏將秦朗大卸八塊拆皮卸骨淩遲好幾遍,一邊漫不經心的打開沒有封火漆的信。
隻一眼,臉色便徹底沉了下去,又青又紅又黑接連轉變,驚人的殺意瞬間爆發開。
媽的,秦狗你給老子等著!
老子不殺你,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