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瞞著你!”李崇義搖頭否認道:“我哪有什麼事情瞞著你?”
“還有,你不是在和你隊員訓練蹴鞠麼?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實在的,他與小程一起長大,這些年即便有事情瞞過這家夥,也就隻他有被大舅子打出陰影來那一件事,後來還被阿朗發現了。
至於其他,尤其是正事,他從來沒瞞過這家夥!
甚至於,年少時他情竇初開,看上了一個清樓的姑娘,結果卻被那姑娘騙的慘兮兮,他都沒瞞過小程。
也是因此,是以後來他才會變成如今這般口花花,流連清樓,且從不與清樓任何一個女子產生任何聯係。
這次阿朗讓他瞞著小程柳辛的事情,本就讓他夠心虛的了,還正好被他撞到自己和康格在聊天。
他沒跟阿朗說過自己對康格總有一份懼意在,卻告訴了小程。
所以他知道,自己若非必要,是絕對不願意出現在康格麵前,除非阿朗就在跟前。
可現在被他瞅見自己和康格站在一起聊了半天,即便他沒聽到聊的是什麼,也足夠他懷疑了。
“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小程一臉嚴肅的盯著李崇義道:“你不知道嗎?你一對我說謊,眼神就四處漂移,不敢與人對視。”
“所以,你究竟瞞了我什麼?”小程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間帶了一絲焦急:“我方才看到康格了,可是阿朗出了什麼事?”
“阿朗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若是不說,別怪今天小爺跟你翻臉,打出你屎來!”
下午他覺得不對,顧不上再和隊員訓練,便急急忙忙回來,卻不料一眼便看到這家夥正在和康格聊天。
原本他也不會察覺出什麼來,隻是這段時間李崇義這混蛋天天黏著自己,趕都趕不走,誰知下午柳辛不在,這家夥竟然也不跟著了,他這才覺出不對來。
媽的,若非有阿朗在,且知道康格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們出手,這家夥對著康格,怕是得如同耗子見了貓一般,慫得要死!
他會敢和康格站在一起?
啊呸!
還真不是自己小看他,他沒這個膽子!
李崇義能看出來,小程是真的急了,這和平時與他開玩笑打鬧時不同。
那時即便他再生氣,也從沒對自己紅過眼睛,就像是一頭被惹怒的野獸,紅著眼睛凶光閃動。
“沒有!阿朗好好的,你可莫要咒他!”李崇義一臉呸了好幾聲:“你也莫要瞎猜了,我沒什麼事情瞞著你。”
“剛才找康格,隻是為了問問他阿朗什麼時候回來罷了。”
“這段時間阿朗不在,沒人陪小爺玩耍,黏著你還要被你打被你罵,小爺覺得心裏委屈!”
小程狐疑的眯起眼:“真的?”
雖然這家夥臉上的表情誠懇的不能再誠懇了,可他就是覺得不對。
這混蛋騙自己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在自己這裏,這家夥早就沒了信譽可言!
“真的!”李崇義連連點頭,一點都不敢耽擱,一臉誠懇的就差沒指著老天發誓了。
“既如此,那我剛開始問你的時候,你為何不說?”小程仔細觀察了他一番,神色放鬆下來,也不再冷著臉:“你關心阿朗,難道小爺就不關心嗎?”
“若是有阿朗的消息,你瞞著我做什麼?”
“康格可說了,阿朗什麼時候回來?”
李崇義搖了搖頭:“沒說。”
“康格說阿朗沒有給他消息,他也不知道阿朗什麼時候回來。”
看小程不再懷疑,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若非是這家夥還在跟前,他都要忍不住拍拍胸口給自己順順氣了。
媽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差點沒被自家兄弟嚇得原地升天!
小程不屑的瞥了李崇義一眼,轉身欲走,卻不料剛抬起腳,卻又轉過身來,臉色黑沉沉的盯著李崇義道:“不對!”
媽的,他就說覺得不對勁來著!
這家夥剛才心虛成那般模樣,根本就不像是沒事情瞞著自己的樣子!
他說了老半天,也沒說剛才為何那般心虛。
這家夥,絕對有事情瞞著自己!
越想越是生氣的小程忍不住哢哢的捏起了手指,對著李崇義露出一絲獰笑道:“媽的,你敢騙小爺!”
“你是主動把你瞞著小爺的事情說出來,還是被小爺揍一頓再說?”
李崇義簡直想給他跪下了!
這混蛋怎麼這時候這麼聰明了?
眼看這小程捏著手指朝自己走過來,李崇義慌忙朝後退了幾步:“真不是想瞞著你,而是你性子太直,告訴你了怕你演不好暴露出來,到時候就不好了。”
“所以祖宗誒!你就消停消停,等這件事了了我再告訴你成不成?”
“不行!”小程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要是不知道你這混蛋有事瞞著老子不說便也罷了,現在知道了,怕是晚上睡覺都得惦記著睡不香。”
他這人吧,好奇心重。
隻要惦記上一件事了,就一定要弄個明白不行。
這家夥若是不說,他敢肯定,晚上絕對要睡不著了!
“你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也保證盡力像往常一般,努力不露痕跡怎麼樣?”
李崇義在心裏嘶吼——
那特麼是你這混蛋說不說出去的事嗎?
誰特娘的擔心你會說出去了!
老子擔心的,是你這家夥沒什麼城府被人套了話!
還保證如往常一般,努力不露痕跡?
啊呸!
你這混蛋要是有這份城府,老子和阿郎還至於瞞著你嗎?
隻是看小程現如今這樣子似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簡直讓他無奈至極。
“你是非要知道不可?”
“對!非知道不可!”小程斬釘截鐵的回答。
李崇義點了點頭,往房頂上一躺,開始放賴:“行,這事我不能說,你還非要知道,那你打吧!”
“你幹脆打死我算了!”
他就不信,與小程這麼多年的竹馬竹馬情,這家夥會一點都不在乎,非要為了知道這事,就真的打死他。
隻要打不死他,拍拍屁股,他照樣可以!
看李崇義這副無賴模樣,小程簡直都要氣笑了。
媽的,這家夥這副無賴模樣,與自家老爹還真是如出一轍啊!
“他娘的!我看你不是李伯伯的兒子,你特娘該是我爹的兒子才是!”
“我爹耍賴都沒你這麼會!”
這家夥就是拿住了他,認為他不會為了知道點秘密,就把兄弟往死了打是吧?
可偏偏,他還真沒辦法對這家夥下死手!
平時裏打鬧也就罷了,現在心中有氣,若是出手,一不小心急了眼容易沒輕沒重。
他怕自己到時真收不住力道,把這家夥打壞了。
“也行!隻要你不問我,以後我叫程叔叔爹一點問題都沒有!”
李*被迫改爹*程*崇義閉著眼,看也不看小程,一臉老子就躺著,任你蹂躪的無賴模樣。
“我呸你奶奶個腿兒!你行我不行!”小程沒忍住,一口啐到李崇義臉上:“本來跟你做兄弟都已經夠特娘的倒黴了,還跟你做親兄弟,老子腦子沒壞掉!”
“你個王八蛋,要挾老子是吧?”
“行!你給老子等著!”小程害怕自己再跟著家夥待下去,不是氣急了眼揍死他,就是被這家夥氣出內傷死球。
是以見死活都問不出來,也不再追問,飄身下了屋頂。
李崇義抹了把臉,睜開眼睛坐起來,瞅著小程的背影歎了口氣。
媽的,今天算是把這家夥徹底得罪了!
也不知道自己得出多大的血,才能把他給哄好了。
阿朗啊阿朗,你可是坑死哥哥了!
以後小程這混蛋要是但凡記仇,時不時的追著哥哥打,你可千萬要給哥哥做主啊!
要不是小程這家夥與柳辛關係那般好,他也不會瞞著他。
這家夥對自己人一向很好,且十分信任。
在他打算與柳辛來往之後,曾特意來問過他和阿郎,這柳辛性子怎麼樣。
這家夥知道自己腦子笨,害怕識人不清,是以這才來問他們。
當時他和阿郎都說柳辛這人沒問題,小程這才放心與柳辛玩耍。
哪裏知道,就連他和阿郎也看走了眼,這柳辛,是真的有問題!
尤其是柳辛現在成了柳月的幹弟弟,在小程心裏,他已經是自己人了。
若是現在告訴小程,柳辛有問題,和柳月認親隻是為了接近阿郎,居心叵測,他怎麼能受得了,還能若無其事?
就是因為他和阿郎都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想瞞著小程,不讓他知道。
卻不料,竟被這家夥撞上他與康格說話,起了疑心。
李崇義唉聲歎氣的揪著袖子,把小程啐到臉上的吐沫給擦幹淨。
媽的,這家夥真是髒死了,怎麼淨往人臉上吐!
擦了老半天,還是覺得擦不幹淨,實在受不了的隻能叫了秦家部曲出來,讓他給自己拿塊濕帕子過來。
要是不給擦幹淨了,他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在心裏把小程罵了又罵,用濕帕子把臉都差點擦禿嚕皮了,這才作罷。
剛把濕帕子丟給秦家部曲,康格便飄身上了屋頂。
“這便是那紙飛鴿傳書,隻不過上麵隻寫了一個無字,看不明白他們傳遞的什麼消息。”
李崇義接過紙條看了看,與康格說的一般無二。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沉吟了半晌,這才道:“隻有一個無,可以說是沒打探到消息,也可說是尋找什麼東西沒找到。”
“反正左不過就這兩樣罷了,既然從這上麵看不出來,那便從他們口中撬出來!”
“柳辛暫時別動,先把那個鋪子的人都給控製起來。”
“等夜裏再去,避開人,莫要讓他們同夥覺察出不對來了。”
康格點了點頭道:“知道,我收到有鴿子飛出那間鋪子的時候,便讓昭玉宮弟子在附近盯著了。”
“行了,你去吧,問出消息之後再來通知我。”
康格點了點頭,接過紙條下了屋頂,自去準備抓人。
李崇義盯著自從柳辛回了房,便再沒開過的房門,眯起了眼睛,神色狠厲。
不管這家夥是想從阿朗這裏得到什麼,他都死定了!
敢用柳月弟弟這個身份來接近阿朗,一下子傷了兩個人的心,他又豈會放過他!
房間內,柳辛躺在床上,手中拿著那塊刻了辛字的玉佩不斷摩挲,麵無表情眼神幽深的盯著房頂。
這塊玉佩,究竟是不是秦朗那未婚妻,柳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