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本官也有人!

王元寶聽得延州明府喝問,皺著眉頭轉頭看了看那幾名百姓,想了半晌搖了搖頭道:“不認識,明府有話,不妨直說。”

“這幾人與老夫能不能走,有何幹係?”

他是真的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幾人。

隻是這幾人出現在大唐上,延州明府又這般說,定是有原因。

想來這原因,不外便是這些人曾得罪過王家罷了。

隻不過,王家做事一向不留後患,若這幾人真是得罪了自家,怎的還能留下他們的性命,給他們機會如今在大堂上狀告與他?

延州明府聞言不由冷笑出聲。

這王元寶果真是王家的家主,身份尊貴,連做下這般惡事,都記不住苦主。

“那青年你或許不認識,可他爹徐老二你定然認識。”

“你還記得一個月前,在福滿樓門口,不小心撞到你,被你家護院活活打死的老頭嗎?”

“那女子的妹妹,在你家繡坊做工,被你兒子王義坤看上,一次醉酒後強行占了身子。”

“結果第二天被你夫人知道此事,把人帶回府中,指認成了勾引你兒子的人,當著一眾下人的麵活活打死,草席裹了扔在城西亂葬崗。”

“等到嫁到了外地的姐姐回來探望妹妹,屍體早已成了白骨。”

“接下來的這兩人,一個是城東的富戶,你大兒子王義寧看上了他家鋪子,便把人搞得家破人亡,接手了他家的產業。”

“另一人隻不過說了你家幾句壞話,被你三弟王銀寶聽到,派人打斷了腿,並且把人趕出了延州城,若非此次本官尋去,他還不敢踏入延州。”

“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你王家所做惡事,你無從抵賴!”

延州明府越說麵色越是冰冷,看著王元寶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把人弄死,方能消心頭之恨。

雖然還有許多事早已被王家毀滅了證據,可就現在這麼幾個人,苦主人證俱全,且牽扯到了人命,已經足夠定了王家的罪,定了王元寶的罪!

總算是能把延州最大的毒瘤割掉,也不枉他這些日子辛苦派人搜集證據證詞。

王元寶聞言盯著一旁滿臉憤怒看著他,那眼神好似恨不得撲上來捅他幾刀的青年皺著眉想了好半晌,才勉強想起明府說的那件事。

隻不過他心中卻沒什麼自責內疚悔恨的情緒,隻後悔當初做事沒做幹淨,有了這麼一條漏網之魚。

他掃了一眼旁邊的幾人。

這幾人中,有牽扯到他的,有牽扯到兩個兒子的,還有牽扯到三弟的,隻不過除了他自己的那件事,其他的倒是不曾聽說過。

這些年雖說王家在延州城威名赫赫少有人敢惹,卻總有些不長眼的不小心冒犯到王家,被收拾了也在情理之中。

再說他身為王家的家主,一天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哪有閑工夫理會這等小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隻是看這延州明府的意思,是想把他王家一網打盡,一條退路都不給王家留啊!

也幸得二弟早早搬離了延州,否則還真是一個人也跑不掉了。

王元寶看了幾個滿臉憤怒的人一眼,撩起眼皮看了眼刺史尤文,皮笑肉不笑的朝明府道:“我王家家大業大,看我王家不順眼的也不在少數。”

“不過幾個田舍奴看我王家不順眼,一番汙蔑之言如何能信?”

“明府,辦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俱全,別人尚且不說,隻說這郎君的父親是被老夫讓人打死的,那除了這郎君之外可有人證物證,可有凶器在?”

“還有,屍體又在哪裏?經過仵作檢驗了嗎?”

“若是沒有證據信口胡說,汙蔑一位對朝廷忠心耿耿,對百姓愛護善待的大善人,明府非但不把人治罪,反倒跟著一起問罪,若是傳揚出去,明府這烏紗帽,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這番話說的好生大義凜然正氣滿滿,隻是卻把尤文和延州明府包括秦朗等人盡皆氣的笑了。

對朝廷忠心不忠心這尚且不說,單隻說對百姓愛護善待,這等話他王元寶也能說得出口?

真是馬不知臉長!

愛護百姓?

啊呸!

欺壓百姓才是!

尤文與王元寶打交道打的比較多,且早知他是什麼人,雖說被他這番無恥之言氣的夠嗆,卻還能端得住,不像延州明府,真是差點沒把肺都氣炸了。

當時那青年郎君去了外地,家中隻有他老父親一人,老頭死了之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明知當時就是王元寶派人打死了那老頭,卻因為沒有苦主喊冤,且無人敢來作證,隻得不了了之,把屍首停在了義莊,一應後事也都是義莊打理。

青年回到家中之後,老父親已經下了葬入土為安,雖說有心想要為父喊冤,可當時知道此事的人要麼被王家收買,要麼被王家威脅,沒人敢出來作證。

經由延州明府勸說,讓他去外地暫避,先不要回到延州城,隻待那日王家被清算,再出來作證,免得白白丟了一條性命,便隻能作罷離開。

再說凶器——

王家護院個個彪悍魁梧,且是一幫子人打一個老頭,隻一人一拳頭就能把老頭打死,還需要用到什麼凶器嗎?

況且,這幾日王家與那兩個少年對峙,多番起衝突,著實被那兩個少年打死了不少,打死老頭的那幾名王家護院,還能不能活著都兩說!

王元寶這般,不過是無理取鬧撒潑放賴,不想認罪而已。

秦朗也是被這一番厚臉皮的言論給驚得不行又厭惡的不行。

他隻知道這王元寶行事狠毒,卻不知這家夥臉皮竟也這般的厚!

誰知王元寶剛說了那番話之後,還沒住嘴,看著刺史尤文又冷笑道:“還有,尤刺史,你莫不是真當我王家是軟弱可欺,隨你官府拿捏之人了吧?”

“你可莫要忘了,我王家在長安也是有人的!你如此汙蔑我王家,就不怕我王家背後那人知道,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現在已經不再去想尤文背後的人是誰,單隻先把眼前這關闖過再說!

不管尤文背後之人是誰,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不是王家可以抗衡的了。

若是他不能趕緊回到王家派人去通知背後之人,就隻一個尤文,便能把王家收拾了。

哪知尤文聞言,挑眉看了他一眼笑了:“那你倒是說說,你王家在長安的靠山是誰?”

“不瞞你說,本官在長安,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