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李淵是個作精,秦朗隻帶著人飛了一段路讓他過了癮便不再禦空飛行,而是老老實實的一同趕路。
不過這樣也好,自從和老娘相認以後,陪著她們的時間是真的不多,難得有了空閑,帶著她們到處溜達,自然還是慢悠悠的趕路好。
看到風景秀麗的地方想停下玩幾天便停下玩幾天,累了便隨時找個繁華的城市落下休整一番。
反正他請的假期足夠長,時間足夠多,且老娘本來的意思也隻是為了想讓他休息休息罷了。
這幾日看著老娘和夏婉柳月她們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秦朗心裏也覺得十分安慰。
隻除了李淵這個壞老頭,沒走上多遠就嚷嚷著累得慌,要下車溜達溜達,活動活動筋骨,本來兩個時辰的路程,被他拖累硬生生的走了一天。
若不是自家老娘她們都不介意,秦朗才不慣著他!
臨走之際,林茜茜已經被他還給長孫家了。
為了讓那個女人不脫出他的控製,他可是親自用催眠術催眠了她。
若是長孫衝能消消停停的和她把日子過下去,看在長樂的麵子上,秦朗不介意放他一馬。
若是他還對自己心懷怨恨,想要報複,隻要不動腦筋動到長樂身上,他也便隻當看一場戲而已。
若是這家夥想動歪腦筋,且動到長樂身上,自有他後悔莫及之時!
秦朗靠著大樹,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小溪邊捉魚玩的夏婉和柳月,眼中掠過一抹狠色。
李淵那老頭也像個老頑童一般,手裏拿著秦家部曲做的簡易魚叉插魚。
隻是莫看他有些武藝在身,可這插魚卻不是有功夫便能做好的,尤其他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反應下降了許多。
看見的魚兒不少,可抓到的卻沒幾個。
不過他親自出手抓魚,原也不過是為了玩而已,若是想吃,自有秦家部曲給他抓來,再不濟,不是還有秦朗和小程李崇義這幾個混小子在麼。
所以即便抓了這麼久,仍舊兩手空空的李淵卻沒一點惱怒之色,仍舊玩的興致勃勃,比起夏婉來都不遑多讓。
小程和李崇義兩人拎著剛從秦朗那裏弄到的好久,你一口我一口對飲的好不痛快,對這種幼稚的玩樂方式毫無興趣。
至於張紫嫣,則是坐在擺好的桌椅旁,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時不時的和火尋漪瀾聊上兩句。
吳子西孤零零的站在邊緣處,瞅著秦朗皺起眉頭。
從去年領了任務,再次和秦朗遇上,一直到現在,他自認為為他做的已經足夠多了,且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秦朗對自己,也應當有些信任了吧?
那是不是,可以跟他提出跟隨自己去神霄宮一趟了?
宮主在這之間一直都有傳訊詢問,問他何時能把秦朗帶回昭玉宮,還讓他調查淩長老的消息,他都已經快要扛不住了。
隻有將他帶回昭玉宮,即便宮主知道了淩長老死於自己的算計之下,才能網開一麵饒自己一命。
可究竟該怎麼說,該不該這個時候說,他實在是沒想好。
秦朗偶然間掃到吳子西,看他緊蹙著眉頭一臉憂色,忍不住挑了挑眉。
即便這吳子西不說,他也知道這家夥在想些什麼。
自他跟隨自己跑了一趟突厥回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問過何時隨他去昭玉宮這件事。
隻是他不提,不代表這家夥心裏不想。
現在看樣子,明顯是覺得時候到了,糾結著要不要跟自己提起。
秦朗微微挑起一抹笑,衝吳子西招了招手。
“一臉憂愁的模樣,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是。”吳子西走到秦朗身旁坐下,倒也沒隱瞞,點了點頭到:“宮裏一直在問我打探淩長老的消息打探的怎麼樣了,已經快要瞞不下去了。”
“若是再不給宮主消息,恐怕他便要派其他長老來中原查探了,到時……”
沒等他說完,秦朗便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不止這一件事吧?”
“是不是還想問我,什麼時候能跟你去神霄宮?”
他倒是沒想到,吳子西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般不坦誠了。
或者說……是不自信。
由最初相遇時,一臉狠辣手段冷酷的他,變成現如今這多半年來沉默寡言,默默做事的他,改變不可謂不大。
吳子西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點了點頭:“是。”
若說最開始他遇到秦朗時,還覺得能糊弄他,或者能算計他的話,經過這多半年的相處,他才徹徹底底明白了。
這個看起來不及弱冠,斯文俊美的少年究竟心思有多深沉,手段有多狠辣!
當初對付崔家和東突厥之時,好似他還留著一絲柔軟的心腸,可到了對付西突厥的時候,竟好似一夕之間變成了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修羅一般。
整個西突厥啊!
那麼多的人,就不說西突厥的那些皇族和官員貴族,便隻說普通百姓和奴隸便有多少人,被他一把藥下去殺了個幹幹淨淨,讓那個地方成為了不毛之地,到現在都無人敢踏入。
知道了他的手段,明白不管自己用什麼怕是都威脅不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觸怒了他。
所以,他隻說了個是,便不再開口,就好似多半年前他的能言善辯都莫名消失了一般。
隻是他雖然不再說話,可心髒卻狂跳了起來,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期待。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他已經知道了秦朗是什麼樣的人,他從不說無用的話,從不做無用的事。
今日能跟他說起這件事,是不是代表願意和他去神霄宮了?
“可以啊。”秦朗微笑:“這大半年你為我做了不少事,不管交代你做什麼,都能一絲不苟的完成,且沒有半句怨言。”
“你的誠意我看到了,既然你做到了,我自然不能食言而肥。”
“等把我娘送回昭玉宮,我便跟你去神霄宮走一趟,去看看你們神霄宮的那位宮主。”
聽完這些話,吳子西的心髒似乎瞬間驟停了一下,然後便更加快速的跳動起來,突然之間心裏便被喜悅塞滿。
他做為神霄宮的大弟子,這多半年無怨無悔的聽從一個人的指派,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都隻是為了這一件事。
隻要能把他帶回神霄宮見到宮主,首席弟子的位子便會是自己的,自己也一定會成為宮主最為看重的弟子,甚至等將來宮主百年之後,宮主的位子也會是他的!
他知道秦朗對自己的印象很不好,是以即便做了這麼多,他仍舊沒把握,秦朗會什麼時候答應去神霄宮。
並且,明明是自己用為他做牛做馬多半年來換取他答應和自己回神霄宮的條件,為何還會十分感激?
什麼時候,他神霄宮大弟子的感激這麼不值錢了?
看著驀然愣住的吳子西,秦朗眼中不由升起一絲笑意。
桀驁狂妄的神霄宮大弟子,看起來被自己磋磨的不輕啊!
他剛拍了拍吳子西的肩膀準備說話,耳中卻忽然聽得一陣微弱的兵器撞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