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看了秦朗片刻,也隻能無奈的收回匕首:“你心中有數便好,隻是我覺得這老頭還是盡快解決了為好,莫要吃了虧!”
“放心便是。”秦朗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褐色逍遙丸遞給小程道:“幫我給他們喂下去,解了迷藥的藥性,我們盡快趕回揚州。”
小程點了點頭,默默的接過藥丸,站在一旁的李崇義幾人也紛紛前來幫忙,不多會便給那些神霄宮弟子全部喂了下去。
沒多久,神霄宮弟子們幽幽醒轉,待看到眼前站著的小程等人時不由吃了一驚,臉色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二話不說抽出長劍便要攻向幾人。
領頭之人醒過來後,隻掃了一眼破廟內的情形,瞬間便掐了印訣要召喚雷蛇,秦朗心念一動,領頭之人捂著頭痛苦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剛剛響起的雷聲沒多久便散了。
李崇義在一旁也沒閑著,看秦朗忙著照顧那個領頭的人,便從腰間抽出一支白玉笛橫在唇邊吹了起來。
那些被小程幾人攔住的神霄宮弟子瞬間便失去了戰力,一個個麵色痛苦的跌倒在地,隻一會兒,身上的衣服便被汗水浸濕。
“你們是昭玉宮的人!”領頭之人勉強抬起頭,臉色慘白的道。
他整個人已經疼的眼神都有些渙散了,感受著腦中恨不得讓人死過去的痛意,眼中漸漸浮出恐懼。
昭玉宮的蠱,誰中誰知道!
真他娘的能讓人恨不得立刻死了幹淨!
“你們為何抓走他們幾個?”秦朗蹲在他麵前,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了指小程等人,問起了他們抓人的原因。
他自問,當初姓淩的身死之事自己做的非常幹淨,屍體也被他直接扔進萬蠱窟裏喂了蠱蟲。
就連那些在場的,看到了實情始末的神霄宮弟子都被他下了蠱,根本不敢亂說,淩大長老究竟是從何處得知他是殺死淩一飛的人?
更何況,他離開長安,本就是臨時起意,更不曾對誰說過他將要去的目的地,這些神霄宮的人是如何得知他在揚州?還正好抓了小程他們?
領頭之人倒是硬氣的很,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朗扭過頭去,沉默不語。
秦朗攔下吹笛的李崇義,衝著那些疼的滿地打滾,好容易鬆口氣的神霄宮弟子問道:“你們呢?也不說?”
神霄宮弟子看了看領頭之人,默默的垂下了頭。
“好!真是好!”秦朗拍了拍手笑道:“好骨氣!本候佩服!”
“既然不說,那便繼續吧,什麼時候受不了了,什麼時候再說。本候有的是時間,等得起!”
說完,他身形連閃,在每個神霄宮弟子身上都點了一下,回頭衝李崇義淺笑:“你繼續,我倒要看看,這神霄宮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李崇義冷笑著點了點頭,白玉笛重新橫在唇邊,悠揚的笛聲再次響起,可這次,本該隨著笛聲一同響起的慘嚎聲卻消失不見了。
“你點了他們的啞穴?”小程問道。
“嗯。”秦朗說著便走到一旁的珠子便,也不管地上髒不髒,就那般地席而坐靠在珠子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然聽著他們的鬼哭狼嚎,是他們在受刑,還是我們在受刑?”
他用時光流轉術看過,他們在揚州城內與小程等人發生的衝突,看起來十分尋常,隻是因為吵了兩句最後大打出手,沒有一點不對勁兒的地方。
隻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不問清楚他心中難安。
若是巧合也便罷了,若不是,那便是有了內鬼。
至於說有人一直跟蹤他們這個原因,秦朗卻從未想過。
就憑他的感知力,若是連有沒有人跟蹤自己都不知道,怕是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破廟裏除了李崇義的笛聲,便隻剩火堆偶爾“劈裏啪啦”樹枝被燒到炸裂的聲音。
小程等人早撿了塊幹淨的地方席地而坐,看自家兩個兄弟審犯人,偶爾交頭接耳一番,李崇義在吳子西靠著的那根柱子,懶洋洋的吹著手中的白玉笛。
秦朗則是在另一側的柱子邊坐下,雙眼緊閉養精蓄銳。
吳子西被李崇義擋了大半,若是不靠的近些,還真發現不了。
還有淩大長老,全身筋脈被秦朗截斷,這時根本動都沒辦法動一下,氣的臉色通紅,看著秦朗的目光也更毒了幾分。
他稍稍偏偏頭,就能看到一直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吳子西。
一看見他,便想起自己慘死的孫兒和如今的慘狀,恨不得活生生從他身上咬下幾塊肉來,方能消一消心中的怒氣。
破廟內眾人都很沉默,有不能說話的,也有不想說話的,還有不願說話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就連李崇義的低聲也有些綿軟起來,似是累的不輕,地上被笛音催動了蠱蟲的神霄宮弟子,早已神智模糊,神色渙散。
他們疼的厲害,想要討饒,可卻根本說不出來,這時才開始後悔那會兒怎麼就沒第一個站出來,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呢?
他們想要跟秦朗說,他們願意說了,可卻被人點了啞穴,什麼也說不出來,秦朗又一直在閉著眼睛,想要爬過去,把裝睡的秦朗叫醒,可還沒等前進兩步,便被一顆小石子打中了。
回頭看了看,看清楚究竟是誰扔的小石子,等以後脫了困,定是要將今日之辱報回來的!
隻是瞅著有一下沒一下,拋著石子玩的正高興的小程,一下子蔫了下去。
還想要找人家麻煩,恐怕自己才是那個應該被欺負的人吧?
秦朗雖說因為閉著眼睛,不能看到破廟裏發生的事,可感覺卻異常敏銳。
他有意要給這些神霄宮弟子一個教訓,免得這些人還以為他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
這場笛子的盛宴,直吹到李崇義實在累到不行,不顧一點形象的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著氣:“阿朗,我不行了。”
“若是還要繼續收拾他們,等讓我緩一緩。”
秦朗聞言掙開了眼睛,看著一個個已經被折磨的不輕,滿臉恐懼的神霄宮弟子問道:“現在……願意說了嗎?”
他聲音並不算大,隻是卻有一股天生的威嚴,臉一板,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神霄宮弟子不能開口說話,便將頭嗑的“砰砰”直想,沒多大一會兒便滿臉血跡。
“行了,就你了。”秦朗唇角浮出淺淡的笑意,隨意指了一下,出來一個身體有些瘦弱,很有些書生氣的人:“你來說,為何會抓了他們幾個?”
“是長孫衝讓我們抓的!”神霄宮弟子解開啞穴,根本不想再嚐試一下之前那種疼入骨髓的感覺,連耽擱都沒耽擱,直接扔下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小程等人聞言,臉色卻不由一變。
長孫衝?
怎麼會是長孫衝?
雖說他們與長孫衝之間是有些不睦,可長安勳貴弟子,除了交好的兄弟之外,看不順眼,彼此之間有嫌隙的多了去了!
雖然長孫無忌文武兼備,可自從陛下登基,他便轉了文職,站在了文官的隊伍裏,也是因為如此,長孫衝習了文,身手並不算得上好。
長安的勳貴子弟們,習文的與習武的向來尿不到一個壺裏,也少有來往,更別說長孫無忌與老爹他們朝堂多有不和,更是沒什麼交情。
雖說往常見了麵也曾冷嘲熱諷過,可若說打架結怨還真沒有。
唯一的一次能稱得上得罪了他的,便隻有出征突厥之時沒有給他麵子,讓他當中沒臉,被其他勳貴子弟嘲笑。
可若是因為這件事,長孫衝便買通了神霄宮的人來殺他們,心眼兒也太小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