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崇義留下的暗號一路追蹤而去,遇見的突厥人幾率越來越大,不再如同之前一般,所到之處沒有絲毫人煙,荒涼寂靜。
隨著人煙越來越盛,李崇義留下的暗號也越來越難找,直至最後消失。
自從上次收到李崇義的傳訊鶴之後,隻又收到一次,傳訊說打聽到了小程最後出現的地方,他已經動身前往,在之後,便杳無音信。
秦朗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
怕是李崇義那家夥也出了事。
有了人煙,成玄英和吳子西便說要出去打聽消失,卻被秦朗攔了下來。
打探消息的同時,他們也會暴露自己。
現在隱在暗處的人尚不知究竟是誰,若真是那巫師,怕是更難對付。
而在這裏,到處都是突厥人,誰也不知道暗中是否隱藏著正等著他們送上門來,好把他們一網打盡的巫師的人。
他們三人用之前在草原上隨意抓來的野馬,馱著一些倒騰來的貨物,裝扮成了突厥遊商。
每到一處部落便停留下來兜售貨物,一邊售賣一邊收購,補充自己的貨源。
若不是成玄英知道他們此行真的是為了救人而來,差點都以為自己三人真是土生土長的突厥人,真的是突厥遊商。
因為他家小師祖,不論裝扮成什麼,都敬業的令人發指!
不需要他們出去打探消息,也不需要他們四處閑逛,唯一要他們做的事,就是拚命向那些突厥人推銷他們手中的貨物。
成玄英和吳子西二人都知道秦朗會卜算之術。
既然他沒吩咐,那定然是心中另有成算,便安下心將自己當成地地道道的突厥人,真正的遊商。
而秦朗,則是趁著這個時候,利用身份逛遍了整個部落,每見到一個人,便毫不吝嗇的使用時光流轉術。
反正他靈力渾厚,不怕這點消耗。
比起貿然出去打探消息而暴露形跡,用時光流轉術則隱蔽的多。
隻是這樣雖然保險,進展卻十分緩慢,三人心中急切卻並無他法。
……
一處不大的小部落內,立著一座不起眼的帳篷,而帳篷裏,卻放著不少囚籠,但是隻有兩個囚籠裏立著人。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的程處默和剛剛才醒過來的李崇義。
“你個瓜慫!誰讓你一個人來的?我不是給你留了訊息讓你等阿朗嘛?”程處默煩躁的蹲在籠子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臉煩躁的道:“明明實力不咋地,還偏偏要充英雄!”
“還有,你不是自詡心智無雙,算無遺策嗎?怎麼會被人抓到的?”
李崇義臉色有些難看,瞪了小程一眼卻並未出言反駁他那些話。
他已經盡力小心了,可仍舊被抓了起來,看來暗處這人戒備心比他想的還要高!
隻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恐怕把他們抓起來那幕後之人,除了突厥僅剩的那名巫師之外別無他人。
“唉!”小程歎了口氣:“也罷也罷,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總算有你在小爺也有人說說話了。”
“也不知阿朗現在到了何處,什麼時候能來救哥哥,哥哥被人這般關了起來,真的是快要憋死了!”
“你究竟是怎麼被抓到的?還有,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李崇義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
小程眨了眨眼,一臉懵逼:“我他娘才到這個部落,剛找了一戶牧民家借住,不過是吃了頓飯就昏過去了,醒來就在這裏。”
“至於發現……”小程撇了撇嘴:“你覺得我還能發現什麼?”
那戶牧民原本是他之前借住的那家,誰曾想到,看起來老實憨厚的一家人竟然外憨內奸滿肚子壞水兒!
奶奶的,等阿朗把他救出去,一定繞不了那家混蛋!
“那你又是如何被抓的?”小程上下掃了一眼李崇義的裝扮:“你現在這副德行,若不是小爺與你一同長大還真認不出來,那些突厥人是怎麼發現你不對之處的?”
李崇義頓了頓,沉吟片刻歎了口氣道:“應該是我到處打聽你消息的緣故,你這家夥,真真是害人不淺!”
他思來想去,不論是從裝扮還是言行,他都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唯一的破綻便是打探小程的消息,想來定是因為如此,驚動了幕後之人,這才被抓了起來。
“說來說去,小爺落到此番境地都是受了你這廝的連累!”
“我呸!”小程聞言雙眼怒瞪:“小爺都告訴你等著阿朗一起,你自己不聽能怪得誰來?”
李崇義瞪了一眼小程,懶得再和這混蛋吵架,看了一圈那些空置的囚籠問道:“在我來之前,一直都是你自己在這裏嗎?”
“不是。”小程搖了搖頭:“我醒來後見到了太清宮的道士,隻剩下了七個人,剩下的人不知是被關在別處,還是遇害了。”
“那人呢?被殺了?”李崇義皺起眉頭。
“不知道。”小程也是眉頭緊皺:“但是剩下的人都說,被拉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李崇義了然的點了點頭。
若隻是受些刑罰,受完邢應當便會被送回來,可現在既然人沒回來,恐怕那些人活著的可能性不大。
“每隔幾日拉走一人,昨日最後剩下的一名太清宮弟子被拉走了,過幾天,不是你便是我!”小程瞅了瞅李崇義忍不住歎了聲氣。
“你說說你怎麼就這般自不量力,竟然敢一個人跑過來尋我。”
“現在好了,萬一阿朗這幾日內內趕不過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李崇義聞言忍不住氣結,爆了粗口:“都他娘這個時候了還占我便宜,你怎的不說你死我活呢?”
怎麼說這家夥也是為了自己才被抓的,小程冷哼了一聲沒再開口刺激他。
“我們還是得想辦法自救!”李崇義咬著牙道:“老子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若是死在這裏,怕是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太他娘的憋屈了!”
“自救個屁!要是能自救老子早就跑了,還用得著你來救?”小程撇了撇嘴道:“你雖然是咱們兄弟中最弱的,可這區區囚籠卻也困不住你,你不妨試試看。”
李崇義聞言伸出手掰了掰囚籠上的木棍,一試之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臥槽!老子怎麼成了軟綿綿的娘們兒了!”
“老子都這個德行了你以為你跑得掉?”小程冷哼。
聽了他的話李崇義一愣,隨即心情大好:“你沒了那身彪悍的武力同小娘們也沒什麼不同,不過小爺就不一樣了!”
說著伸手往懷裏摸去,一邊摸一邊道:“得虧小爺這些日子孜孜不倦練習蠱術,就是睡覺都抱著蠱蟲睡,現如今想要逃脫,還得靠……”
“我靠!我東西呢?”
李崇義臉色更黑了幾分,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莫說被他視為寶貝的蠱蟲,就連桃紅柳綠送他的帕子都沒了蹤影。
更重要的是,他的本命蠱還未養成,而控製那些普通蠱蟲的玉笛也被掏走了。
沒有玉笛就沒辦法控製蠱蟲,他就是想控製個人都控製不了。
“這幫突厥人,真不愧是土匪,把老子渾身摸得幹幹淨淨,連他娘一條帕子都沒給老子留!”
“行了別叨叨了,能給你留身衣服算不錯了。”小程忍不住嘿嘿笑道:“被抓的太清宮弟子裏有個人才,身上藏滿了東西,突厥人搜了半天才搜完。”
“本以為已經把他搜幹淨了,結果還是被他逃出了囚籠,若不是為著想要救我們,而當天正好突厥人來提人正好碰上,說不得我們早跑出去了。”
“結果後來那家夥就被那幫子王八蛋剝了個幹淨,連條兜襠布都沒給他留。”
“然後……”小程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後來提人的時候,便把他提了出去,再沒回來。”
李崇義聞言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