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局如同秦瓊料想的那般,談判失敗了。
頡利派了人手潛入唐營,打算救回阿史那杜耶又失敗了,所有去的人盡數被秦瓊一網打盡。
到最後,又驚又怒之下,他讓人催促秦朗,盡快將敵將人頭帶回來。
其實,他不是沒派人到“崔家牧場”,想讓崔家派人去救他最疼愛的兒子阿史那杜耶。
隻是這崔家的人,有本事倒是很有本事,卻又一個個傲的很,隻聽從那位長相絕色的崔家小少爺的話,對他派去的人理也不理。
說起來頡利就一肚子的火!
那個崔家少爺長得倒是不錯,就是一副文弱模樣,他突厥隨便來一個勇士,怕是一指頭就能把他點倒了,也不知哪位精明的崔管家出門做任務,帶著這麼個廢物做什麼!
若不是現下還要指望崔家幫他刺殺唐軍將領,頡利早就翻了臉將這幫不聽話的崔家子弟盡數殺了。
秦朗斜倚在帳篷裏的椅子上,手中拎著一壺葡萄釀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小程坐在桌邊另一把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塊布擦拭手中一柄鋒利的匕首。
而李崇義,則是縮在寬大的軟榻上,懷中抱著一盤葡萄吃著,渾身懶懶散散,看著悠閑的緊。
自從那日和頡利說過,他們回到“崔家牧場”帶齊人手,由“崔管家”親自帶領,前去唐營刺殺唐軍將領之後,便一直這般縮在牧場的帳篷裏,輕易不出去,無聊的都快長蘑菇了。
“也不知秦威什麼時候回來,小爺這匕首已經饑渴難耐想飲突厥人的血了!”小程瞅著被自己擦得鋥亮的匕首,一臉怔忡的道。
李崇義聞言瞥了他一眼:“應該快了,我也快憋不住了。”
說著歎了口氣,剛才還覺得美味無比的葡萄瞬間沒滋沒味。
前些日子秦威帶著頡利支付剩下的那批種馬回去之後,到現在還沒回來,等的人心焦不已。
“阿朗,你那個替身現在怎麼樣了?可有傳回什麼消息?”
“沒有。”秦朗微微皺了皺眉:“自從上次傳回來那則消息之後就再無動靜了,也不知是不方便還是出事了。”
幸虧那替身身上有他種下的本命蠱,否則他還以為替身的事情被頡利識破出了事。
自然,這蠱不是為了控製那替身,畢竟那替身也是秦家的部曲,一家老小都在大唐,靠著翼國公府過活,忠心毋庸置疑。
他種下這蠱,隻是為了能夠隨時知道替身的狀況,是生是死,也好做出相應的準備。
“人沒事吧?”李崇義翻身坐起問道。
“沒事,大約是不太方便吧。”秦朗頓了頓又道:“也說不定是頡利有了動作。”
“他既然千方百計想要把“我”弄到突厥來,想來應當是認為有能夠控製我的辦法,否則正值戰時,他不會輕易給出這麼多東西,也要換來一個人。”
李崇義聞言眯眼一笑:“等了這麼久,總算有動靜了!”
“不怕他有動靜,就怕他沒動靜!”李崇義從軟塌上下來,走到秦朗身邊,伸手奪過他手中的酒壺,一點也不嫌棄的往嘴裏灌了好幾口葡萄釀。
“想來應當是因為與大唐談判失敗,頡利想要發動戰爭了,這才想要盡快把你捏在手裏。”
“嗯。”秦朗點了點頭:“頡利究竟會用什麼辦法控製“我”,怕是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這頡利也是個縮頭烏龜!”一旁坐著的小程忽然開口罵娘:“要打就打,磨磨唧唧不痛快,真他娘是個軟蛋!”
“你當都是你這個沒腦子的?”李崇義聽了小程的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戰爭是兒戲呢?”
“頡利最近日子不好過,不光草原上鬧匪患,十八部族那些人也開始不聽話了,他是怕貿然掀起戰爭到最後落敗部落死傷慘重,這才謹慎至此。”
“可若是他能控製了阿朗,就憑阿朗那一手召喚天雷的術法,就能重創我大唐將士。”
“更何況,十八部族去年跟隨他差點打到長安,都曾在渭水河畔見識過阿朗的手段。”
“若是頡利能控製了阿朗,十八部族定然會重新歸於他麾下,聽他調遣,到時趁勢進攻大唐,有了阿朗和突厥鐵騎,大唐誰能擋得住?”
小程想想自家兄弟的手段,禦空飛行、隱身暗殺、召喚天雷天火、還有那一手越來越精進的蠱術和無人能識破的易容術……
“額滴娘哎!”小程狠狠的打了個冷顫:“你還別說,萬一頡利那廝真的控製住了阿朗,知道了阿朗的這些手段……”
“讓他易了容進長安,往皇宮和重臣府上扔幾個天火……或者用蠱術把大唐從陛下到臣子和家眷一網打盡……”
想要殘暴便直接扔天火,想要和平解決便讓阿朗用蠱術控製大唐朝廷,怎麼用怎麼順手!
李崇義聞言愣了愣,想了想那個畫麵,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停住,你別說了,太可怕了!”
“頡利那個家夥可沒什麼仁慈之心,也不講究什麼禮義廉恥,若真是控製了阿朗,對大唐來說……不,對天下來說,可真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秦朗倒是一愣,被兩人一臉恐懼的模樣弄得忍不住失笑。
不過想一想,小程說的也有道理,這麼做的話確實是爽快的緊。
隻是這樣一來,自己恐怕在天下人心中,便不再是仙人子弟,而是惡魔子弟了!
“阿朗,那替身真的萬無一失嗎?”李崇義憂心忡忡的看著秦朗問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家部曲的忠誠,而是你對大唐來說太過重要了。”
“要不……”李崇義猶豫的看著秦朗,瞅他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頓了頓似是下定了決心:“要不我看你還是回大唐吧。”
“前線也別待了,直接回長安,這樣也能安全一些。”
“要是萬一那替身萬一露了什麼破綻,或者熬不住向頡利吐露了實情……這草原畢竟在他的掌控之中,你在這裏太危險了!”
小程聞言一愣,眨了眨眼。
因著自家兄弟在他心中無所不能已同仙人一般,倒是從未想過他會出什麼意外,隻是崇義說的十分道理。
這頡利既然敢讓人把阿朗弄到草原上交給他,想必那控製人的手段也十分詭異,令人防不勝防。
若是阿朗真的在這裏出了什麼事情,被頡利那個混蛋控製住了,莫說對大唐將會大大不利,他回去也沒辦法和伯父伯,還有阿朗的未婚妻和紅顏知己交代。
“阿朗,崇義說的有道理,這裏有我們和君買,還有玄機子和一幹太清宮道士在,事情又已接近尾聲,盡管放心便是,你還是早些回長安吧。”
“怎麼?你們覺得我像縮頭烏龜?還是覺得我沒辦法應付這些事情?”秦朗挑眉:“我爹和叔伯還有兄弟在前線拚命,我自己反倒回到長安,隻顧自己安全,那是人幹的事?”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擔心你。”小程和李崇義互相看了一眼,眉頭緊鎖,一臉擔憂。
“我既然敢來,就不怕頡利搞事,你們放心就是。”秦朗似笑非笑的道:“頡利想要控製我,那是癡人說夢。”
“除了早先大意在崔家莊子吃了崔子鋒那一次虧,你們還什麼時候見我吃過虧?”
小程和李崇義二人麵麵相覷,都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有那一回大意就已經很不讓人放心了,誰知道這次會不會又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