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成竹在胸的倉古,秦朗忽然笑了起來,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打了一個響指。
刹那間,倉古心口一陣刺痛,疼的他都痙攣了起來,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一下便的更為慘白,他揪著胸口的衣襟彎下了腰,不住的痛吟。
而此時,秦朗隱隱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現在軍師來回答我,你是要錢呢?還是要命?”
倉古顫抖著扶住一旁的椅子,眼睛陰狠的看向秦朗:“你做了什麼手腳?”
“也沒什麼。”秦朗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道:“身處虎狼之穴,在下自然要多些防備,免得一不小心便被人算計致死。”
“所以你在送在禮物上下了毒?”倉古佝僂著身體,感受著心口處不斷傳來的刺痛感,雙眼霎時變得通紅,瞅著秦朗的目光透著一股狠意。
“不不不!”秦朗豎起食指搖了搖,輕笑道:“在下怎麼會做下毒那麼沒品的事情?軍師中的是蠱。”
從進了帳篷就一直當雕塑的李崇義差點沒笑出來。
下毒是很沒品的事情,難道下蠱又能高明到哪裏去?
“蠱?”倉古臉色大變:“你們是昭玉宮的人?”
才說完,心口處的疼痛似乎又加劇了幾分,他實在撐不住身體,倒在地上不住打滾痛吟起來。
秦朗歎了口氣:“軍師,我家少爺乃是崔家的人,不是會下蠱的便是昭玉宮的人。”
說著站起身,走到倉古身邊又打了一個響指,止住了他體內蠱蟲的躁動。
他越來越覺得,昭玉宮的蠱術是真的好用。
這個世上不怕死的人不是沒有,卻絕對不是倉古這種人!
就在倉古以為自己要被這劇痛折磨而死的時候,那讓人幾欲瘋掉的劇痛卻忽然悄無聲息的停止了,快的讓他都以為,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而已。
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胸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才顫抖著身體站了起來。
“說吧,需要我做什麼你們才肯幫我解了這蠱術?”
他向來惜命,也很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被人下了蠱,小命握在別人手中,由不得他不老實。
“會這樣的手段,你們定然不是尋常人。”倉古倚在椅子上冷冷的道。
雖說現在體內的劇痛已經沒有了,可剛才一陣子的疼痛便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讓他仍舊有些虛弱。
“你們的身份都是偽裝的吧?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軍師說笑了,我們真的是崔家的人,這小手段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若不是軍師胃口大開,強逼我們拿出七成錢財來,在下也不會被迫出手。”秦朗一臉正色的道。
隻是不管他表情多麼正經,眼神多麼誠懇,倉古也隻是冷哼一聲,根本不信!
這蠱蟲之術自來便隻聽說昭玉宮的人會,還從來沒聽說過大唐哪個世家會這等手段。
“罷了,事到如今,不管你們想做什麼,我都沒有選擇,隻能幫助你們,所以,你們究竟是什麼身份一點也不重要。”
“隻要你們說話算話,等到事情辦完了能幫我解除蠱術就行。”
“這個軍師放心便是,我們商人最重誠心,向來一諾千金。”秦朗微微一笑道:“暫時沒什麼大事,隻需要軍師替我們引薦一下可汗就行。”
“好,你們先回去吧,一會兒我派人去叫你們。”倉古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便等軍師的消息了,告辭。”秦朗站起身衝倉古拱了拱手,對李崇義道:“少爺,我們先走吧。”
李崇義嘿嘿笑著起身:“軍師,告辭。”
說著便率先轉身離開,秦朗跟在他身後,待走到一臉呆愣的阿史那曼耶身邊拽了他一把。
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帳篷門口,倉古這才輕聲冷哼,臉色鐵青猙獰的可怕,眼中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阿史那曼耶如同幽魂一般的跟著秦朗走了出去,一直到了帳篷外麵,聽著喧鬧的聲音都仍舊沒從一連串的反轉中回過神來。
眼神複雜的瞅著前方的兩人:“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到突厥有什麼目的?莫不是想要對大汗不利?”
他現在隱約有些明白,這個商隊明麵上看起來是那位長相俊美的崔少爺做主,實則怕是這位總是一臉溫和笑意的管家主導。
“王子。”秦朗回過神,看著阿史那曼耶道:“我們與王子的交易這便算完成了,一會兒我派人把東西給王子送過去。”
“除了答應王子的那些酒,我會另外再給王子一些報酬,算作王子為我們辦事的報酬。”
阿史那曼耶心潮翻湧滾動,背上出了一層薄汗。
誰知這些人到草原的目的是什麼,若真是想要刺殺大汗,到時被人知道這些人是自己領過來的,怕是會被可汗的心腹們撕成碎片,就連他自己的部落都不能免除。
“好!”阿史那曼耶點了點頭,頓了下又冷聲道:“不管你們想要做什麼,最好不要連累我,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們捅出去!”
秦朗眼睛微眯了一下,伸手摘下腰間的玉佩,掛在手中來回晃動:“王子放心就是,我們來到草原隻是為了賺錢,若不是軍師咄咄逼人,在下也不會出此下策。”
“隻要軍師能保證我們安全的離開,我們自然不會做其他多餘的事情。”
阿史那曼耶被來回晃動的玉佩弄得有些心煩意亂,耳中聽到的聲音也漸漸縹緲起來,似在耳邊,又似在天邊一般,聽不真切,卻讓他忍不住凝神,更想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秦朗看著阿史那曼耶漸漸渙散呆滯的眼神,等他慢慢的閉上眼睛,這才收起玉佩重新掛回腰間,湊近他低聲說了幾句,這才打了個響指喚醒了他。
他並沒有太過改動阿史那曼耶的記憶,隻是抹去了關於倉古索要啟程財物和他下蠱的記憶而已。
阿史那曼耶睜開眼睛,秦朗微微一笑道:“稍後軍師還有事要找我們,便不和兄台一起去了,等忙完這些事,在下就派人把報酬給兄台送去。”
“不急不急。”阿史那曼耶笑道:“兄台的人品我自然信得過,若是以後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我絕對不會推辭!”
“好,在下多謝兄台了,告辭。”秦朗微笑拱手,帶著一臉笑意的李崇義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李崇義這才拽著秦朗的衣袖問道:“你剛才對他做了什麼?”
“明明從帳篷出來之後,他恨不得離我們遠遠地,怎麼忽然又像是回到了沒有進入帳篷之前的樣子?”
“你快跟我說說啊,你這招可太厲害了,能不能教教兄弟?”
若是等他學會這招,便逮住小程狠揍一頓,還能讓他一點都想不起來,想一想就覺得爽的不行。
“你若想學,等以後有時間了就教你。”秦朗不知這家夥心中所想,還以為他是真的好學,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回去之後,帶著小程等人離開阿史那曼耶的帳篷,找了一處距離倉古很近的地方安置下來,等著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