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曼耶漲紅著臉,頓了頓道:“崔少爺,您那瓶瓊漿玉液是真的不打算拿出來賣了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李崇義挑眉問道。
“您若是真的不打算賣的話,能不能等我幫您找到可以買您全部貨物的大客戶之後,將慘了瓊漿玉液的酒賣我一些。”
他雖然沒喝過純正的瓊漿玉液,可剛才嚐了一口摻了瓊漿玉液的酒,卻覺得這已經是他長這麼大,喝過最好喝的酒了。
既然這位富家少爺不打算拿出瓊漿玉液來賣,那麼也就是說,整個草原的人,都不會知道真正的瓊漿玉液是個什麼滋味。
尋找寶物上供給頡利他就不想了,也不敢拿摻了其他酒的假瓊漿玉液欺騙頡利,不然等到事情敗露後果會更嚴重。
他打算用這假的去討好頡利可汗身邊的軍師,若是能讓他在頡利可汗麵前替自己說上幾句話,能夠免除他部落跟隨頡利可汗去攻打大唐,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麼……”李崇義撫了撫下巴:“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要在交易完成之後才能賣給你。”
“可以的可以的!”本來還忐忑不安的阿史那曼耶聽到他答應下來,立刻驚喜的連聲應道:“我知道規矩的!”
“崔少爺您放心,我一定幫你找一個合適的買家!”
“隻要你事情辦得好,我可以考慮給你便宜一些,甚至多給你一些。”李崇義滿意的點了點頭,隻是臉上仍舊帶著一些讓人手心癢癢的傲慢,把富家子演繹的活靈活現。
“多謝崔少爺!少爺放心就是!”阿史那曼耶一點都不在意他的語氣和表情,高興的連連施禮道謝:“那我們就不打擾崔少爺你們吃飯了,告辭。”
他說要走,秦朗等人也沒有挽留。
看到阿史那曼耶帶著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後,秦朗等人又重新回到了桌邊,繼續涮起火鍋。
“阿朗,你要等的人就是他?”李崇義一邊把愛吃的東西撈進碗裏,一邊問道:“可是我怎麼看他也不像是什麼大魚,頂多也就是個小蝦米。”
“你確定沒問題嗎?”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攻打涇陽的那個突厥將領?”秦朗眼疾手快的將已經熟了的肉片夾了好大一筷子丟進碗裏,一邊回答一邊繼續下筷子搶肉。
“記得。”
“那你還記得那人叫什麼名字嗎?”
李崇義皺眉想了想,半晌不太確定的道:“阿史那……杜耶?”
“沒錯。”秦朗吃的頭也不抬。
“我聽說那個阿史那杜耶是頡利的兒子,難不成你是說這個阿史那曼耶也是頡利的兒子?”李崇義驚訝的魚丸都掉到了碗裏。
看秦朗百忙之中飛過來的一個眼神,李崇義搖著頭道:“可是突厥人姓阿史那的不知凡幾,你怎麼知道這阿史那曼耶是頡利的兒子?”
“難不成就因為兩人的名字隻差了一個字?”李崇義不由翻了個白眼道:“照你這麼說,天底下所有姓阿史那的,名字之中有個耶的豈不都是頡利的兒子了?”
“如果他真的是頡利的兒子,怎麼會混的這麼慘?”
秦朗看著李崇義的眼神有些怪異:“誰說做為王子就得混得好,就得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人有人了?”
“王位之爭,向來便伴隨著腥風血雨,父殺子、子殺父、兄殺弟、弟殺兄,縱觀曆代皇位更迭,那一次不是如此?”
“突厥信奉狼神,狼野性、殘忍、貪婪、暴虐,優勝略汰,競爭自然會更加激烈。”
“得到頡利賞識過的自然不差,可若是被他厭棄的呢?”
“這也不能說明阿史那曼耶就是頡利的兒子啊!”李崇義愣了一會兒才道:“就算說這阿史那曼耶是頡利的兒子,可他混的那麼慘,能有餘力辦法幫我們嗎?你會不會太草率了?”
“我們在這破地方招搖了大半個月,難不成就把所有的寶都押在阿史那曼耶身上?若是他那邊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難不成我們還要重新再謀劃不成?”
“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秦朗該吃吃該喝喝的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你又是算出來的?”李崇義雖然心中還是有疑問,可想到這家夥那逆天的卜卦之術,忍不住好奇的問道:“話說你那卜卦之術也太牛了,我怎麼從未見過你起卦?”
“不管是銅錢竹簽還是龜甲,我怎的從未見過你擺弄過這些玩意兒?”
“那些卜卦之術怎能和我的比!”秦朗一臉狂傲之色的道:“看一眼我便能算的明明白白,用工具,太低級!”
“嘿!可把你厲害的!”李崇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成,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咱們就等著吧,希望不用太久。”
說著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道:“這突厥果真不虧是蠻夷之地,要什麼沒什麼,哥都好幾天沒洗澡了!”
“話說阿朗,我們真的就在這個地方等著嗎?不再轉移了?”
秦朗想了想到:“其實接下來基本沒什麼事情了,就隻是等著阿史那曼耶的消息,你們若是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反正隻要有心,總能找得到。”
“既然如此,那我們找個離水源近些的地方安營紮寨吧,我們取用水也方便一些,說不定要等多久呢。”
秦朗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可以,不過不著急,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再啟程。”
他們這支隊伍裏,主心骨想來都是秦朗,有事情商量的話,另一個人選便是李崇義,像小程、尉遲雙胞胎、席君買和小牛他們幾個隻要聽著就行了。
所以他和李崇義兩人商量好的決定,沒人會再提出異議。
這一頓火鍋吃的酣暢淋漓,雖說沒有喝的人事不省,卻也有些微醺。
吃完之後,哥幾個東倒西歪的癱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天南地北的聊著,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星星掛滿了漆黑的天幕,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帳篷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