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草原,天空被西下的斜陽染得金黃一片,仿佛連一望無際的草地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清風徐徐吹來,說不出的愜意怡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席君買烤肉和做各種肉菜的技能已經被點滿,秦朗總算可以功成身退,將富家少爺貼身廚子的職位十分光榮的交給他。
他也不是沒想過教這家夥做點別的菜,可這家夥隻對肉感興趣,正好,草原上別的不多,就是牛羊成群,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就連小程這個家傳的肉食動物都已經吃肉吃到發膩了,可席君買這個吃貨竟然還吃的津津有味。
李崇義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就沒有語言天賦,學起突厥語來比小程還不如,整日裏被嘰裏咕嚕的突厥語折磨的欲仙欲死,痛不欲生。
既然說了今日不走,哥幾個也難得在傍晚時分這般悠閑的坐著,好好聊一聊人生理想,風化學與。
反正秦朗有係統空間,這次為了混到頡利身邊可謂費盡了心思,花費了不少錢財,可以說是一隻真真正正的大肥羊,離得老遠都能聞見那股肥油味。
他從空間裏拿出黃花梨的大圓桌和配套的椅子,又從一旁的馬車上端出紅泥小火爐,將早就燉的濃濃的骨頭湯倒進鴛鴦鍋裏。
骨頭湯本就是滾沸的,放在爐子上基本沒什麼間隔,又立刻滾沸起來,濃濃的香味四下飄散,引得眾人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鴛鴦鍋的另一邊被秦朗放了滾開的清水,然後拿出趁著眾人不注意早就兌換出來的,已經撕去了外包裝的麻辣鍋底放進清水裏。
沒多大一會兒,鍋底徹底化開,紅彤彤的煞是鮮豔,咕嘟咕嘟的直冒香氣,那種濃烈、嗆辣又醇厚的香味,勾的人簡直口水橫流!
小程和李崇義等人雙眼冒光“嗖”的一下竄了過來,直接就各自占據了一把椅子,就連這段時間隻對肉食感興趣的席君買,也吸溜著口水跑了過來。
沒辦法,小程他們說,再繼續吃君買的烤肉,一定會集體嘔吐,實在吃的膩歪的不行。
反正席君買已經學會做了,秦朗就打算好好犒勞犒勞大家,這才想著弄個火鍋吃。
自然,吃火鍋嘛,青菜是必不可少的,海鮮也是必不可少的,反正秦朗係統空間裏有的是食材,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樂意吃什麼就下什麼,管飽!”秦朗給幾人一人丟了一瓶啤酒,笑眯眯的道。
“這個酒好喝!好久都沒喝過了!”李崇義眉開眼笑的接過來,指甲在瓶蓋上輕巧的一挑,便打開了瓶子,使勁灌了一大口,美的齜牙咧嘴。
說實話,阿朗釀的瓊漿玉液是好喝,可是太烈了,若是沒有喝過這個啤酒,那便也罷了,喝過之後便有了對比,他還是喜歡這個口感清爽,香醇怡人的味道。
尤其是陪著火鍋或者烤肉,更是絕了!
小程倒是什麼酒都不挑,他們程家人,喝酒從來不做選擇,有好的酒那便更好,沒有的話,差點的也能入口。
雙胞胎年紀還太小,兩人一人拿著一瓶啤酒喝的見牙不見眼。
倒是席君買和小牛兩人,與他們外表清潤少年的模樣嚴重不符,竟然就喜歡白酒,越烈就越愛!
兄弟幾個好久都沒吃過火鍋了,尤其是青菜,一個一個下筷如飛,盤子裏的青菜沒多大一會兒就沒了,秦朗默不作聲的又添了一些。
這段時間席君買這廝為了練習廚藝,不知禍害了多少牛羊,做好的成品也隻有這麼幾個人來試菜,自然是把他們吃的膩歪的不行。
哥幾個吃的正高興,忽然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轟然響起,聽聲音,距離似是不遠了,人數也不少。
李崇義筷子一頓看向秦朗,卻見他嘴角掛著一抹笑意,眼睛一亮問道:“大魚?”
“什麼大魚?”小牛疑惑的看著兩人問道。
“阿朗要找的人來了。”小程吃的頭都不抬。
有李崇義和阿郎在,他從來都是不用動腦的那個,隻管需要他上的時候出拳頭就夠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還隨著嘰裏咕嚕的急切突厥語,在眾人帳篷前不遠處戛然而止。
領頭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到了眾人麵前彎腰失禮,漢語說得挺溜:“諸位可是從大唐來的商隊?”
秦朗幾人中,易容過的相貌最為出眾的便是李崇義,這小夥眼睛掃到李崇義時便眼睛一亮,露出驚豔之色,而後便是一臉可惜。
“正是。”秦朗放下筷子,拱了拱手,走到李崇義身邊笑道:“這位便是我們少爺,來自大唐崔家的崔義。”
“崔少爺好,我是阿史那曼耶,來自曼薩爾部落,聽說崔少爺手中有來自大唐的寶物,想來看看能否與崔少爺做個交易。”
“好說好說。”秦朗微微一笑道:“不知兄台想要換什麼?此次我家少爺出來,帶了綢緞、瓷器、玉器、還有一些突厥沒有的幹果吃食。”
阿史那曼耶皺了皺眉,滿臉不悅的看著秦朗問道:“我聽說似乎還有一種叫做瓊漿玉液的美酒?乃是大唐藍田縣候秦朗親手所製,為何你不說?”
“兄台莫惱。”秦朗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道:“實在是瓊漿玉液有價無市,莫說我家少爺千裏迢迢,曆盡千辛萬苦,受盡種種苦楚才從大唐帶到突厥……”
“便隻說,這瓊漿玉液在大唐也是價值連城,常人都難得一見,那些世家貴族的族長貴人們,不管是誰得了一瓶,都是舍不得喝,隻在家中來了貴客才會拿出來一點點招待。”
“並且這瓊漿玉液在大唐,能買得起的人不少,可有那個身份能買到的人卻不多,所以即便其名傳遍大唐,真正見過並且嚐過的人也屈指可數。”
“我家少爺也是出來遊曆的時候,機緣巧合好不容易才得了兩瓶,才入了突厥便碎了一瓶,現下隻剩下一瓶,其價值不難想象。”
“而我們這一路走來,雖然想要瓊漿玉液的人極多,可卻並沒有誰能夠出得起價錢,我家少爺已經打算把那瓶瓊漿玉液帶回大唐,孝敬我家老爺了。”
說著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道:“誰知道這種寶貝以後還有沒有那個運氣再得一瓶了!”
他這一番唱念做打,聽得小程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小心的躲到高大的席君買身後,捂住嘴不住的抖動著肩膀,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壞了阿朗的好事被收拾。
那瓶一入草原便碎了的瓊漿玉液,正是被他“不小心”打破的,因此還賠了他的“一條性命”呢,能不珍貴嗎?
其實瓊漿玉液,秦朗手中多得是,他係統空間裏,塞了不知多少壇子,隨便拿出來一壇就能灌他個十瓶八瓶的。
可要不這麼幹,怎麼能顯示出這瓊漿玉液的珍貴之處呢?
便是在大唐,這瓊漿玉液也是饑餓營銷,供不應求。
“這個,能不能讓在下看一看著瓊漿玉液?最好是能……聞上一聞?”阿史那曼耶也被秦朗說的有些小心翼翼起來。
這玩意兒既然價值這麼高,沒準他還真買不起!可既然都追到這裏了,不見見這瓊漿玉液究竟長什麼模樣又實在有些不甘心!
更況且,他打算去參加月末頡利可汗組織的,怎樣迎回天神之子的大會,想拿寶物向頡利上供,以期能夠躲過此次攻打大唐。
不是他對天神之子不敬,也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們部落實在是在年前攻打大唐之時死傷慘重,族中勇士幾乎全部戰死,隻剩下老弱病殘。
可突厥想要迎回天神之子,若是不與大唐打上一場,唐王又豈會輕易放人?
他的部落再也死不起傷不起了!
秦朗聞言瞅了一眼懶散靠在椅子上,裝模作樣的李崇義一眼。
李崇義撩了撩眼皮,滿臉狂傲的道:“想必他們這窮鄉僻壤之處也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本少爺一向心善,便讓他看一看吧。”
秦朗這才招手叫過兩名護衛,跟著他到了一輛馬車上,將上麵的東西都搬了下來,露出居中的一個雕刻精美,鑲嵌著寶石的紫檀木小木箱。
阿史那曼耶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木箱,不光是他,就連他身後的一幹人也都一模一樣,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起流傳在草原上的傳言。
看來這富家少爺家中果然富可敵國,家財萬貫,隻這麼一隻裝東西的箱子竟然鑲金帶銀,還鑲嵌著寶石!
秦朗小心翼翼的從少爺手中接過一個金燦燦的鑰匙,打開了箱子,卻讓阿史那曼耶和他身後的一群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