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曲老頭急忙站了出來道:“他們隻是客人,與此事無關,你莫要把他們扯進來!”
“那是誰?你倒是說說誰敢狗膽包天得罪小爺!我讓他在金城混不下去!”王三惡狠狠的揪著曲老頭的衣襟道。
“好好好!”曲老頭點了點頭:“既然你想見,那我便讓人去喚鄭先生。”
反正鄭先生說過不怕這王三,既然他想要這店鋪,那早晚都會與王三對上,不如就現在把人叫過來,看看真假!
“好!小爺就在這裏等著,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王三鬆開曲老頭的衣襟拍了拍手,隨意找了一處空桌坐下。
曲老頭喚過自家小二,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小二快步出了客棧。
“讓諸位受驚了,小老兒再給貴客另備一桌飯菜賠罪,希望貴客莫怪。”曲老頭對著秦朗拱了拱手,一臉歉意的道。
“無妨,既如此,便多謝了。”秦朗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和秦瓊張紫嫣幾人靈換了一個桌子坐下。
王三坐在一旁有些憋屈的摸了摸被踹的生疼的胸膛,有心想要讓自家下人為他找回場子,可看看那些坐在別桌,一身彪悍氣息的大漢,還是慫了。
他雖然沒多聰明,可卻多少有些眼色知道那些能惹那些不能惹,這些人穿著明顯不是普通人,還帶著那麼多護衛,定然非富即貴。
他早已在城門口貼了告示,不許過往行人和城中百姓來曲老頭客棧住宿,可這些人既然敢來,不是有身份便是有身手,不管那個或許他都惹不起。
自己被揍了是小事,可若是給自家惹來了禍事可就不好了!
秦朗也不搭理他。
雖說被這人認成了女子,可自己也教訓過他了,既然那小子識相沒有再來招惹他,他也不欲多事再出手。
本就奔波勞累了一天,恨不得早點吃完洗個澡去睡覺,哪裏有那麼多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隻是心情到底被壞了,臉色便有些黑沉沉的,嚇得李崇義和小程幾人也不敢再撩撥他,低頭死命的扒飯。
沒多大一會兒,便見客棧小二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掌櫃的,鄭先生已經請來了。”
曲老頭聞言大喜,急忙往門口迎去,看到穿著一身綢衣的男子便拱手笑道:“鄭先生,今日匆忙將您請過來實屬無奈。”
“店裏今日來了貴客,可王家郎君過來,小人實在是沒轍了,這才派人去叫鄭先生,還望顯聖莫要怪罪小老兒。”
“哪裏哪裏,既然在下說過要買下曲掌櫃的鋪子,那與王家郎君見麵是遲早的事。”
秦朗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不由愣了一下,抬頭望去,看那身穿綢衣的男子竟然就是入了秦府為奴的鄭富貴!
而鄭富貴這時剛好踏入店裏,掃視了一圈,正正好的對上秦朗的視線,也是一臉驚訝:“侯……”
“鄭先生別來無恙,一向可好?”秦朗截斷了鄭富貴的話,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一行人的身份。
“都好都好!”鄭富貴樂嗬嗬的點了點頭,朝秦朗走過來拱了拱手道:“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秦先生,真是巧的很。”
“你來此地是……”秦朗心中一動,有了些許猜測。
“在下是來此地考察,看這家客棧地理位置不錯,想要盤下來開個酒樓。”鄭富貴也沒什麼隱瞞的,直接便說了出來。
侯爺說過要把天外天開遍大唐,他已經考察了許多地方,雖然不能沒處都開上一家,可是隔上一段距離開設一家還是沒問題的。
“原來如此,那鄭先生去忙吧。”秦朗微微一笑,眼中便有了幾分滿意。
鄭富貴能夠這般用心,他自然歡喜的緊。
“好,等忙完了再與秦先生秉燭夜談。”鄭富貴笑著拱了拱手。
“你便是要買曲老頭鋪子的人?”王三看這進來的人與那幫看著便不好惹的一行人認識,心中便有些涼意,隻是自己折騰了這麼久,就這般放棄,實在有些不甘心。
“不錯。”鄭富貴點了點頭:“見過王家郎君,等以後酒樓開業了,還請郎君來捧個場。”
“我捧你娘的場!”王三暴怒:“你難道不知道小爺是什麼人?竟然敢不聽小爺的話,買下曲老頭家的鋪子,你信不信小爺讓你酒樓開不下去?”
“你若識相點,就乖乖的離開,這城裏除了曲老頭家的鋪子你隨意去看,小爺等你酒樓開業也會帶著朋友去捧場,若是你執意要買下曲老頭的鋪子……”
說著臉色便有些狠厲起來:“小爺讓你賠的連褲子都當了!”
“小郎君,在下已經聽曲掌櫃的說過,他欠了你的銀子,等我們交接完成,他有了銀子便會賠給你,小郎君不必如此著急吧?”
“放屁!那是錢的事嗎?”王三一掌拍在桌子上:“小爺看上曲老頭的閨女了,想要讓他給小爺做個老丈人,可這個不識好歹的竟然敢拒絕小爺!”
“你若是能說動曲老頭把他閨女嫁給我,小爺倒給你一筆銀錢都成!”
“休想!”曲掌櫃的聞言大喝:“我閨女就是這輩子不嫁人,也不會嫁給你!”
“你若是真的逼的我們父女沒了活路,小老兒就去縣衙告你!”
“哈哈哈哈!”王三仰天大笑:“去縣衙告小爺?難道你不知金城明府是我叔叔?你猜他會向著我,還是會向著你?”
“曲老頭,小爺的耐心已經快到極致了,等我真的不耐煩了,就把你閨女搶回家做小妾,到時你就算想給小爺做老丈人也是不能了!”
“哦?金城明府是你叔叔?”鄭富貴挑眉問道,臉色還有些怪異。
“那是!”王三囂張的道:“現在知道怕了吧?”
“可我怎麼記得,這金城明府姓秦不姓王,是秦家的遠支啊。”鄭富貴更是驚訝,還瞅了一眼秦朗。
秦朗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瞅自己一眼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金城明府竟然還與自家有什麼親戚不成?
“我爹是被過繼出去了,但和金城明府那可是親兄弟!打著骨頭連著筋呢,”
“你要知道,我表弟秦朗,那可是仙人子弟,深受陛下寵愛,年紀輕輕便已經是侯爺了,不管你身後的靠山是誰,若真是得罪了我,小心我表弟扒了你的皮!”
鄭富貴聞言扭頭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待看到一臉怪異的表情後,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秦朗聽了王三的話忍不住扭頭去看自家親爹,不知自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門親戚,他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表哥,居然比他這個正牌秦家嫡子還囂張!
更沒想到,他竟然會有被人打著名頭作惡的一天!
不過秦瓊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皺著眉苦思冥想,可不管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自家什麼時候有被派到金城為官的族人。
就連小程和李崇義等人都忍不住麵麵相覷。
這是碰瓷碰到正主麵前了吧?
看著囂張的模樣,就連他們這些橫行長安的真?紈絝子弟,都沒幹過這種依靠家中勢力光天化日強搶良家婦女的事來。
“要說這秦侯,在下也是認識的。”鄭富貴笑眯眯的從懷裏掏出一個令牌遞給王三道:“既然你說秦侯是你表弟,那想必你應當認得這是何物吧?”
王三接過鄭富貴手中的令牌一瞅,便是愣了,然後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啊!”
“不知鄭先生在我表弟府上是什麼職位?”王三將令牌換給鄭富貴道:“先前不知鄭先生是我表弟府上的人,多有失禮,多有失禮。”
“那倒無妨。”鄭富貴笑眯眯的收回令牌:“在下不過藍田侯府一介家奴而已,郎君不必如此客氣。”
王三本來還是一臉恭敬的笑意,雖說他是秦家遠支,可畢竟他爹早已過繼出去了,嚴格來說現在已和秦家沒有什麼瓜葛了。
這鄭富貴卻實實在在是藍田侯府的人,與自己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支不知近了多少,他自然不敢放肆冒犯。
可忽然聽鄭富貴說他不過是藍田侯府的一介家奴,那身份可是比他低多了,登時又滿臉傲色起來。
“原來是我表弟府上的家奴。”王三晃了兩下折扇,語氣有些輕蔑的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緊退去!”
“若是再敢買下曲老頭的鋪子,小心我告訴表弟把你發賣出去!若是你乖乖聽話,到時我在表弟麵前替你美言幾句,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不但是鄭富貴一臉怪異,就連小程和李崇義等人都有些快要憋不住笑意了。
秦瓊更是怒氣衝天,正待開口,卻被張紫嫣拉了一把。
秦朗更是忍不住扶額。
這沒腦子的二貨!
竟然碰瓷碰到他麵前來了,若是不告訴他自己就是他所謂的表弟,豈不是白瞎了他這番話?
“哦?你能替我在秦侯麵前美言?讓秦侯更加器重與我?”鄭富貴咳嗽了一聲,忍住笑意問道。
“那是自然!我與表弟關係可好了,隻要我說的,他一定會聽!”王三雖然覺得這鄭富貴臉色有些不大對,卻依舊強撐著道。
“既如此。”鄭富貴轉向秦朗彎腰施了一禮道:“秦侯,您可會聽這位郎君的器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