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夜禦十女跑到清樓夜不歸宿,結果卻是跟人家姑娘聊天談心,你腦袋沒進水吧?”秦朗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崇義,跟看智障一樣。
這家夥送給清樓的錢可不算少,每個月花在茶資上的錢是最多的,起碼有一半的時間宿在清樓,結果現在告訴他什麼也沒幹,就是找人聊天去了?
這麼說,這家夥還是雛?秦朗挑眉看向李崇義。
平日裏尋花問柳,張口閉口就是清樓的人,居然這麼純情?
“你們懂什麼!”李崇義滿臉不屑的看著秦朗與小程:“小爺是注重精神的人,你以為像你們一樣,找女人就隻為了睡一下?齷齪!下流!肮髒!”
小程和秦朗被這家夥罵的額頭青筋直蹦,恨不得一拳懟到這個自命清高的混蛋臉上。
“我們下流?齷齪?肮髒?”小程瞪著眼睛看向李崇義:“我看是你腦袋有問題吧?”
“你自己算算,每個月你花在清樓的錢有多少?”
這要是被河間郡王知道,他兒子往清樓送了那麼多錢財,結果什麼都沒撈著,還不得氣死?
“你和子桑難不成就不是純聊天?難道你每次見子桑都隻想著那什麼?”李崇義看著小程的目光跟看個牲口一樣。
“你懂個屁!”小程唰的一下臉色通紅,怒道:“你那些桃紅柳綠怎麼能和子桑比?子桑是老子要娶進門的!”
沒成婚之前,怎麼能做那種事?
再說子桑淪落風塵本已就夠苦的了,他又怎會那般不尊重她?
“不許罵我的桃紅柳綠!桃紅柳綠好著呢!”李崇義怒氣衝衝的看著小程。
就算你子桑是來燕樓前花魁,桃紅柳綠比不上,可也不能這麼看不起人啊!
桃紅柳綠怎麼了?嬌俏可人,溫聲細語,把他伺候的身心舒暢!
花錢,他願意!
“好個屁!那些娘們純粹是為了你的銀子去的,你若是個窮光蛋,你看她們還會不會再讓你進門?”
小程快氣死了!
這家夥真真是腦袋進水了!
還敢拿他的鶯鶯燕燕和子桑相提並論?她們比得上嗎?
“人家開門做的是生意,小爺去花錢是為了買享受,自然是要掏錢的。”李崇義鄙視的看著小程道:“難不成你出門買東西不給錢的嗎?”
秦朗倒是驚訝的看著這家夥。
喲嗬,看的倒是聽明白的啊!
他還以為這兄弟是被清樓女子給騙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心裏門清!
那他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
你不能覺得蘋果好,便勉強別人跟你一起喜歡蘋果,不讓人家喜歡桃子。
這家夥喜歡的便是那個調調,你情我願的,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小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氣的臉色通紅。
“小爺有錢,願意去送給她們,若是小爺沒錢,她們不願意見小爺,那也是應當的。”
“就好比,你和一個店老板熟悉了,人家願意讓你賒賬是情分,不願意讓你賒賬是本分,這怎麼能勉強?”李崇義將別在腰間的折扇拿出來,搖的一派風流。
“得得得!”小程喘了口氣別過臉:“小爺懶得管你!”
“你有錢愛給誰給誰,小爺才懶得管!”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家夥!
整日看他哭窮,還真以為這家夥窮的叮當響了,結果全把錢弄到清樓給了姐兒,真是氣死他了!
“行了,知道你是擔心小爺被騙了。”李崇義反倒是笑了起來:“就小爺這腦袋,若是能有人騙的了小爺,那小爺便也認栽了!”
秦朗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道:“吵完了?吵完了便喝杯酒吧。”
他倒是也沒勸。
不是他對兩人不上心,而是知道兩人什麼德行。
今日好的時候,那可真是好的蜜裏調油,跟兩口子似的,明日說不好了,說翻臉便翻臉,跟他娘仇人似的!
多少回了,他都以為兩人要吵得絕交了,結果沒過兩天,便看兩人勾肩搭背的來找他一起去來燕樓喝酒,他早都習慣了,也懶得搭理這倆貨。
李崇義微笑著,主動端著酒杯跟小程碰了一下,小程氣性來得快去的也快,眨眼便也沒事了,同他碰了一杯,便算是將此事翻篇了。
喝了酒,小程一臉疑惑的看著李崇義問道:“我說崇義,既然你這小子純情的跟個大姑娘似的,到現在都是個雛,那你整日弄出個風流浪蕩子的模樣來做什麼?”
“那我問你,小爺現在活得肆不肆意?瀟不瀟灑?快不快樂?”李崇義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折扇,笑眯眯的看著小程反問。
小程想了想,點了點頭。
還別說,雖說這家夥這些舉止看起來像個二傻子一般,可平日裏獲得倒是肆意的很,也快活的很!
“我爹是郡王,若是不出意外,將來我便是要繼承我爹的郡王之位。”
“你應當知道,我爹是隨著陛下南征北戰,現在的爵位也是殺出來的,在軍中的人脈也足夠廣。”
“若說更進一步,即便如今的陛下不會放在心上,以後皇子若是繼承了皇位呢?會不會忌憚我父?”
“可隻要我將來不主動惹事,不參與謀反,不作死,我爹的一切都傳給了我,足夠我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
“並且,我家是世襲的宗室爵位,輕易不會被降爵,可你們家不一樣,你們家爵位不是世襲的,將來你若是不努力,後代子孫不努力,早晚有一天爵位會被收回。”
“所以,我可以變成一個真紈絝,可你卻隻能是表麵紈絝。”李崇義笑得苦澀:“程叔叔表麵放任你在長安城中胡混,私下裏可真不曾對你嚴格管教嗎?”
程處默不說話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看起來一派瀟灑,活的肆意讓人羨慕的李崇義,竟然會有這般諸多苦楚。
做為少年人,他十分清楚少年人的心性,他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如他爹一般,將來征戰沙場,父親的爵位對他來說,是一種束縛,他從不曾放在心上。
他需要的,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可李崇義卻不行。
做為皇室宗親,可以出紈絝,可以出不孝子,可以泯然於眾,卻獨獨不能驚才絕豔!
就如同阿朗,若他是皇室子弟,即便是被仙人收做了弟子,卻隻能遮的嚴嚴實實,不能露出一絲口風來,否則便會被當權者忌憚,否則或許等不到他揚名,便已然夭折。
不過他也實在是佩服那位不聲不響的河間郡王李伯伯,看得還真是長遠啊!
秦朗歎了口氣,拍了拍李崇義的肩膀:“其實我覺得你是多慮了。”
現如今的李二陛下,雖說他弑兄殺弟囚父,可不能不說他是個心胸寬廣的君主,便是曆史上繼承了皇位的李治,雖說有點德行上的瑕疵,卻也是以寬厚仁和留名青史。
唯一該擔心的人,是將來的女皇帝武則天!
那才是一個真正的狠人!
“你若是不想像現在這般活著,想要征戰沙場還是入朝做官,盡管去做便是,其他的交給我!”
“有我,必會護著你們!”秦朗語氣中有了一絲狠意。
隻要他將武則天早早拍死,不給她崛起的機會,崇義便是再折騰,也不會有事。
李崇義一怔,展顏笑道:“多謝阿朗。”
“隻是在我懂事的時候,便被我爹耳提麵命,到如今已經八年了,我也早已經認命了,也已經習慣了如今的生活。”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我不缺吃不缺穿,以我如今郡王之子,皇室宗親的身份,等閑也無人敢招惹於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比起那些整日裏辛苦勞作的人,我已經是生在了福窩裏。”
“你還不信阿朗嗎?他說能護著你便能護著你!”小程實在看不得兄弟這番強顏歡笑的模樣,捶了他胸口一拳道:“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要闖出一番功名才對!”
“整日裏靠爹靠祖上,算什麼本事!”
“阿朗既然說了,你便好好的跟在哥哥身後,將來我們一起去戰場上,殺敵立功才不枉費在這世間走一遭!”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有阿朗在,哥哥才不信有誰能算計得了我們!”
雖說平日裏他覺得崇義彎彎繞的心眼子多,可他真的覺得這小子是個能人,若就此埋沒,確實可惜!
“就是!”秦朗也捶了李崇義胸口一拳:“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再說陛下雖然有點小毛病,可卻是個心胸寬闊的君主,還能容不得你小子建功立業了?你老子就是想得太多,太過謹慎!”
“有時候,人太過謹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秦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崇義。
李崇義被他這話說的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他總覺得,阿朗這話像是想要透過他,提點他父親一般。
“來來來喝酒!”小程給兩人身前一人放了一壇子半斤的高度酒:“小小年紀想的那麼多,小心未老先衰!”
“我看崇義這幾日便有些老了,都不如前些日子那般玉樹臨風了!”
知道這小子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李崇義心裏感動,十分配合的“臥槽”了一聲,急忙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銅鏡,將自己好生照了一番。
自己果真長得玉樹臨風,豐神俊朗,不怪桃紅柳綠愛他愛的發狂!
他怎麼能這般優秀呢?
小程“嘔”了一下,鄙視的看著李崇義道:“你小子竟然跟個娘們似的,隨身還帶著銅鏡,還是不是男人?”
“你懂個屁!”李崇義呸了一聲道:“難道男子就該想你這般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才叫男人?”
“真不知子桑是怎麼看上你這家夥的,簡直瞎了眼!”
“呸!”小程大怒道:“老子長得儀表堂堂,陽剛之氣無人能比,子桑怎麼就不能看上老子了?”
“我看你也就剩下陽剛之氣了!”李崇義撇嘴不屑道。
小程氣結,卻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反駁李崇義,隻能氣哼哼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扭過頭去不想搭理這混蛋!
剛才就多餘安慰他!這混蛋需要嗎?
秦朗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損,樂的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果然啊,崇義正常了,小程就隻有吃癟的份兒!
不管到什麼時候,小程嘴炮總是輸給崇義,還偏偏嘴賤愛撩騷,活該被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