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吳子西怎麼說,火尋漪瀾住在府中之事已是鐵板釘釘不容更改,整天愁的他差點沒把自己抓成個禿子。
既然不能讓小師弟改變心意,那就隻能看住兩人,不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吳子西暗暗下定決心,明裏暗裏監視著火尋漪瀾。
反正她自己單獨一個人待著,或者跟別人一同待著他都不管,但隻要她去找秦朗,火尋漪瀾前腳到,吳子西後腳肯定也到,最後便發展成了兩人大打出手,秦朗在一旁看戲。
這般雞飛狗跳的過了兩天,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
因著吳子西這家夥沒能看住火尋漪瀾,結果讓自己被喂了蠱毒,秦朗這會兒是怎麼看他怎麼覺得不順眼,這兩日根本就沒給他過好臉色。
吳子西大約也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很是賠了兩日小心,等到了日子發現這些人準備要出門,而名單中竟然沒有他的時候便不樂意了。
“師弟,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麼?你不管崔子鋒了?”秦朗給夏婉拉了拉披風,將她緊緊的裹在披風中,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吳子西這才恍然驚覺,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可是瞅了瞅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火尋漪瀾,到底還是不甘心:“反正崔子鋒在你府中也出不了事。”
“這個女人跟著你我不放心,要不你帶我去,要不把這個女人給我留下來,我幫你看著她。”
“行啊,你若是能把她留下,我沒意見。”秦朗巴不得火尋漪瀾這個女人別跟著,挑了挑眉說道。
“吳子西,你若是敢壞了老娘的好事,老娘與你同歸於盡!”火尋漪瀾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無蹤,惡狠狠的看著吳子西,語氣狠厲。
這兩日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完成了任務的緣故,火尋漪瀾竟像是徹底放飛了自我,再也不裝了,耍人的時候便自稱妾身,平日裏便自稱老娘,尤其對著吳子西的時候更是如此。
怕小程幾人一不小心惹怒了這個瘋女人吃了虧,秦朗早已將火尋漪瀾和吳子西的身份告訴了他們,讓他們除了平日裏小心一些,也要注意一些這女人,別闖出什麼禍事來。
小程他們在秦朗府中可是看了兩日的戲,早就習慣了這兩個人平日裏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這時看自家兄弟挑撥離間,皆是興致勃勃的湊在一旁看熱鬧。
“同歸於盡?就憑你現在?”吳子西一臉不屑的掏出玉雕花,看得火尋漪瀾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嘿嘿,老老實實跟我在府裏待著,老子心情好了便放你一馬!若是惹怒了老子,就算有小師弟求情也沒用!”
看著這個混蛋手裏托著玉雕花,一臉洋洋得意的模樣,火尋漪瀾恨得牙直癢癢,青著臉色半晌,突然冷笑一聲:“既然你想找死,老娘就成全你!”
說完便飛身朝吳子西撲了過去,出手的同時還不忘記分出一絲心神警告秦朗:“在我與他決出勝負之前你好好等著,若是敢自己跑了……”
秦朗淡淡一笑,挑了挑眉道:“我隻等你一刻鍾,一刻鍾後立刻啟程。”
就算是自己跑了,難道這女人還能殺了自己不成?
反正都已經中了蠱毒,最壞的也就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至於其他人,他現在也不再瞎擔心了。
在自己沒到昭玉宮之前,這個女人就算發瘋也會掂量一二,否則一開始她便可以直接抓住自己的親人用來要挾自己,既然她之前沒有,現在也不會。
“你這女人,竟然用迷藥!卑鄙無恥!”吳子西突然大叫,整個人虛脫了一般的癱在地上。
“跟你學的!”火尋漪瀾冷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閃電般的往他嘴裏塞入一顆藥丸。
“以後再敢在老娘眼前蹦躂,老娘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吳子西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受了重傷,居然還能將自己製服,若是她沒受傷的話,戰鬥力又將是怎樣的可怕?
“你別忘了,你體內的……若是我不好過,你覺得你能好過的了?”吳子西看著火尋漪瀾,眼中寒光閃閃滿是威脅的意味。
雖然他沒說完,可火尋漪瀾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我喂給你的,是我自己研製的蠱毒,除了我無人能解。”
“現在我們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飛不了我,也蹦不了你。”火尋漪瀾鳳眼含著冷意:“所以,消消停停的,等老娘辦完事,再來解決你我之間的仇怨。”
兩人打鬥之時離得秦朗等人甚遠,此時說話聲音又是極輕,若不是秦朗之前服用過洗髓丹,將自身無感大大提高,也沒辦法聽到兩人的對話。
此時聽了兩人的話,心裏不由冷笑。
他就說嘛,為何火尋漪瀾受了重傷,卻一點不害怕戰力比他高的吳子西,並且還像是被他壓製了一般。
此番看來,竟是火尋漪瀾在示弱,兩人幾次打鬥都是奈何不得雙方,或者是火尋漪瀾處於下風,怕為的就是今日吳子西的輕敵吧?
吳子西說會將他所會的一切都教給他,這些日子也確實在教導他,隻是他總覺得,吳子西另有底牌。
他在自己麵前大大咧咧毫無心機,什麼都告訴自己,可為何沒說火尋漪瀾內的不知名的毒素是什麼?
別說告訴自己了,就連提起都不曾。
不過無妨,不管他有什麼目的,自己見招拆招罷了。
搞定了吳子西,火尋漪瀾整理了一下因為打鬥有些淩亂的衣服,這才滿臉笑意的朝秦朗等人走了過去:“可以出發了。”
難得吳子西再無大呼小叫,而是冷冷的望著騰空而起,幾息間便消失不見的眾人,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
秦朗一行人在漢中的一處小鎮外落了下來,此次出門準備了兩輛馬車,男人一輛,女人一輛,還有秦府的幾名親兵,跑個腿趕個車的,正好得用。
本來還帶了兩名丫鬟專門伺候夏婉,卻不知火尋漪瀾怎麼哄騙的夏婉,硬是哄騙走了一個去伺候她。
趕了這許久的路,一行人早已饑腸轆轆,雖說被秦朗帶著禦空飛行,不似馬車那般顛簸,也不似騎馬那般勞累,可到底是一道站過來的,渾身也有些疲憊。
幾人上了馬車,由親兵趕了馬車進入鎮子,問了路,直奔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而去。
說是最大的客棧,可和長安的卻沒法比,隻是相比鎮上其他家客棧大了一些,也幹淨些而已。
讓小二將馬車趕到後院,給兩匹馬喂上好料,一行人在客棧中坐定開始點菜。
隻是畢竟是個小鎮,菜色並無什麼花樣,辛虧秦朗出門前準備工作做的比較足,讓人從馬車卸下來一些青菜肉食交個小二,讓他拿到廚房讓廚子做了。
客棧中等著吃飯的人並不多,除了秦朗一行人,也不過才兩桌而已,所以菜上的很快。
他們都餓了,等菜上了之後互相招呼一聲,便開始大吃起來。
因為自帶材料,所以他們的菜色多樣,相鄰的兩桌看他們吃的歡實,饞的不住吞咽口水,隻是看他們一行人氣度不凡,穿著富貴,隨從也個個彪悍,倒是沒人敢來打擾。
吃了飯各自回房休息,到了第二天,眾人退了房間,朝著夏婉的家,夏家村而去。
冬日裏寒冷,百姓家禦寒衣物也少,還不保暖,是以這一路上也沒見著個行人。
好容易到了村裏,秦朗讓一個親兵直接去找了村長。
夏婉父母早亡,家中恐怕年久失修沒辦法住了,天寒地凍的,怎麼也得找個歇腳的地方。
再說了,這遷墳也得用著村裏的人啊,天太冷了,土地都被凍上了,將夏婉父母的屍骨起出來,需要的人力可不少。
沒過多久,村長跟著親兵戰戰兢兢的過來了,離得老遠便看到兩輛豪華精致的馬車,不是普通人能用到起的,便知道這幫子人非富即貴,麵上更是恭敬了幾分。
“村長伯伯。”夏婉下了馬車,衝夏村長打了個招呼,倒是讓他一愣,這才覺得這娘子有些麵熟。
“婉……夏娘子,你這些年去哪了?”夏村長本是想叫婉丫頭,可瞅瞅穿著錦袍,麵容俊秀貴氣逼人的秦朗,硬生生換了稱呼。
“村長伯伯,多年不見身體可好?”夏婉看著村長有些手足無措,臉上還帶著一絲害怕,將聲音又放柔了一些。
當初父母亡故,她日子過的艱難,村中有許多人家都曾給過她一口飯吃,村長家對她的照顧是最多的,她從不敢忘卻。
“好!好!”夏村長激動的點了點頭:“你這次回來是探親嗎?”
夏婉沉默了一瞬,又揚起了笑臉點頭:“是啊,當年若不是村裏人,夏婉早就沒了性命,如今日子好過了,便想著回來看看你們。”
“知道你心地善良知道感恩,可這天寒地凍的出門,多冷啊。”夏村長搖了搖頭:“怎麼不等開了春天暖了再回來?”
“你兄嫂知道你回來嗎?當年你突然走了,我問了你兄嫂才知道,他們給你找了個好人家做媳婦。”
“雖說是給人做童養媳,可聽你兄嫂說,那家日子富裕,人也不錯,我這才放了心。”
說完,夏村長看了看一直微笑的站在夏婉身側的俊俏郎君:“夏娘子,這就是你兄嫂給你找的那家的郎君?”
“是啊村長伯伯。”夏婉笑著看了一眼秦朗:“這便是我的未婚夫秦朗。”
“村長伯伯好。”看夏婉對這位夏村長十分感激的模樣,秦朗自然是要給些麵子,笑眯眯的衝他拱了拱手,以晚輩自居。
“好!好!真是個俊俏的後生。”夏村長笑眯了眼,十分歡喜的點了點頭:“你過的好,伯伯便放心了,看來你兄嫂到底還是沒壞了良心,給你找了個好人家。”
秦朗挑了挑眉,對夏婉這許多年都未曾提起過的兄嫂有了一些猜測,隻是看夏婉不提,他便沒有多說,隻等有了機會私底下好好問一問夏婉。
聽了夏村長的話,夏婉驀然一怔,隨即便又恢複了笑臉,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道:“是啊,我兄嫂好得很!”
“看我就隻顧著說話了,忘記這還在外麵呢。”村長拍了拍腦袋,一臉懊惱的道:“快走,隨我回家,一會我讓你嬸子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村長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