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在家中等了崔文兩日,依舊不見他上門來尋,不由暗自冷笑。
以自己拋出的誘餌和自身的價值,崔文若是不動心才奇怪了!
想是現在正在抓心撓肝的糾結吧?
既怕上了自己的當,丟掉手中握著的好牌,又怕自己是真的想要與他結盟錯失機會。
如此前怕狼後怕虎毫無決斷,難成大事!
若是換成崔子鋒,在家族已經與自己有了如此不死不休的大仇,明知若有機會,互相都會毫不留情的弄死對方,定不會被自己誘惑!
既然他不來,自己也不必著急,等消息散布出去,那些族老不再擁護他,他自然會上門來求自己!
秦朗將好不容易收集來的毒蟲全都丟進一個罐子,讓他們自相殘殺。
做完這些,將罐子放好,讓人備了馬,準備去看看義父義母,還有夏婉柳月。
到了翼國公府在才發現,老程和尉遲老黑二人竟然也在,不知和義父說了什麼,樂的哈哈大笑。
“小侄見過義父,程叔叔、尉遲叔叔。”秦朗跟三人行了禮,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程叔叔和尉遲叔叔今日怎麼沒擺局,反而有空出來找我義父聊天了?”
自從他弄出來麻將,這兩個老家夥真是天天玩,不但跟同齡的老家夥們一起玩,就連他們這些年輕的後輩們,也都被他二人拉著充數過。
隻是這兩個老家夥的牌品著實不好,玩過一次之後,便跟秦朗當初一般,打死也不願意陪他們玩了。
“天天打麻將也累得慌,又許久不見二哥,便想著老看看。”老程笑眯眯的看著秦朗問道:“你小子這些天瞎忙什麼呢?怎麼總是不見人影?”
“老夫三缺一想找你打麻將都找不到你人,真是不孝順!”
“程叔叔,您老人家的賭術出神入化,小侄實在拜服,手中錢財不多怎敢跟叔叔玩?”秦朗心裏撇嘴,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也不想想自己的牌品,還好意思來找他打麻將!
“放屁!”老程瞪起眼睛:“你小子的天外天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你要是缺錢,老夫豈不是得去要飯了?”
“就是!”尉遲老黑在一旁不嫌事大的攛掇:“我看是這小子嫌棄我們這些老家夥,不願意跟我們玩,這麼不像話老程你該教訓他!”
秦朗暗自瞪了一眼尉遲老黑,看他嘿嘿直笑,無奈的衝老程搖頭道:“程叔叔,天外天雖說每日都能進不少錢財,可這又不是小侄一家的生意。”
“再說了,小侄還想著開其他的買賣,那些錢自然不敢亂動。”
聽了他的話老程眼睛不由一亮:“你小子又想了什麼好生意?既然資金不充裕,老夫給你運些錢財過來,免得賢侄因為俗物為難!”
“還有我還有我。”尉遲老黑也是十分心動。
他們二人皆知秦朗這小子斂財的手段,自家雖說不缺錢花,可這玩意兒卻沒人嫌多。
這小子做生意,隻有掙錢沒有賠錢,現在聽他這般說,自然是要牢牢跟緊摻和一把,給家中多弄些進項。
秦朗瞅著兩個老家夥就想起前些日子被他們套走的金子了,真是越想越心痛。
而且這老程,話倒是說得漂亮,還不是想要參一股?
不由翻了個白眼:“隻是賺不了兩個錢的小買賣,投資不了多少錢,豈敢勞煩兩位叔叔?”
“少給老子打哈哈!”老程瞪起牛眼:“你小子出手能有賺小錢的?若是賺不了大錢你小子能費那個功夫?老夫才不信!”
說著神色又黯淡了幾分,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角道:“唉,這些日子見得少,阿朗跟叔叔生分了,不如以前親熱了!”
“要是以前,隻要是叔叔給的,阿朗從來都不推辭,如今卻和叔叔分的這般清楚,實在讓人傷心呐……”
秦朗簡直都想捂住眼睛了。
明明就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非要故作委屈把自己弄成娘們兮兮的樣子,真是辣的人眼睛生疼!
再說,想要投資便說投資唄,還非要巧立個名目說是怕自己為難!
切!既想當女表子還想立牌坊,果真不要臉!
“阿朗,錢財這東西雖好,可是多了卻也招禍,夠用便好。”秦瓊搖了搖頭道:“你這段時間忙的天天不見人影兒,你母親都想你了。”
“想要去平康坊看你,又怕去了有什麼意外給你添麻煩。”秦瓊說著瞪了秦朗一眼道:“這些日子睡覺都不安穩,弄得老夫都睡不好。”
“你那府裏的事情還沒料理完?”
“還沒呢。”秦朗無奈的道:“實在是這幾日有些事要辦,來的少了,讓母親掛心,是孩兒的不對。”
“父親放心吧,以後孩兒會經常來看母親的。”
“嗯。”秦瓊滿意的捋了捋胡須,轉頭對老程瞪起眼睛:“一把年紀了總是欺負小輩,丟不丟人?”
“這有什麼可丟人的!”老程撇了撇嘴,一點不將二哥的鄙視放在眼裏:“阿朗雖說是個小輩,這掙錢的本事比咱們這些老家夥加起來都高!”
“咱們這些武將之家,誰家還沒些退伍的老兵。”老程歎了口氣道:“那些老兵為國征戰,傷了殘了退伍之後卻得不到好的安排,日子過的苦哈哈,讓人看了心裏不落忍。”
“若不是因為這個,我老程豈會跟小輩爭利?”
聽了他的話,秦瓊和尉遲老黑二人皆是神情暗淡。
因著天外天是自家義子的,秦瓊還真沒好意思張這個口去摻和,可是他又不擅長賺錢,自家莊子上的那些老兵都是用這俸祿養活,自然艱難。
他們都是征戰沙場的將軍,手底下傷殘退伍的老兵多了去了,安排起來確實是個難事。
這些傷殘的都還算好的,那些死了的才叫淒慘。
人沒了,朝廷也隻不過給發了一筆撫恤銀子,除此之外便無其他安排。
畢竟朝廷也不富裕,那銀子自然不會多,怎夠的一家老小生活。
家中的勞力沒了,銀子又花不了多長時間,日子過得自然清苦的很。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朝廷的規章製度便是這樣,就算他們位極人臣也沒辦法。
秦朗倒是一愣,沒想到老程居然還這般大義。
想了想對老程說道:“既然是為了老兵的安置問題,那小侄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
“且待我想一想,想出個好主意,能將這個問題解決一下。”
不但老程聽了這話大喜,就連秦瓊和尉遲老黑都喜笑顏開,紛紛追問道:“你果真有辦法?”
“有了一些想法,待我完善完善再和義父叔叔們說。”
“行。”三人點頭道:“不急,你慢慢想,務必想出個長遠的法子。”
這個問題朝廷自然也是討論過許多次的,可是討論來討論去也沒個好辦法,都已經耽擱這麼久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阿朗這小子腦袋瓜子靈活,他既然說要想辦法,那定然是會想出一個萬全之法,這點他們是堅信不疑的。
那些老兵的好日子啊,不遠啦!
三個老家夥互相對望了一眼,看著秦朗的目光愈發慈愛了幾分。
這孩子重情重義,又有本事,真是個好孩子!
“這是自然。”秦朗點了點頭。
因著這些傷殘的老兵肯定不是都傷在一處,有的是胳膊有的是腿,甚至有的是眼睛或者其他地方,想要安置這些人,該如何做還真是得好好想一想。
陪著三個老家夥聊了一會兒,便跟告退去給義母請安。
剛才義父都說了,義母想自己想的緊,這麼久才來一趟,自然是要好好陪陪她老人家的。
見了秦夫人,秦朗陪著聊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要吃晚飯了秦夫人這才放開了他。
在翼國公府吃了晚飯,趁著淨街鼓沒敲響之前秦朗便回了平康坊。
現在家中關著這兩個女人,他自然是要在家中守著的,萬一那個紅衣女人趁他不在來救人,到時候不但手中的肥肉沒了,連將要到嘴的肥肉也飛了,豈不是可惜。
回了家問了問家中沒什麼異常,秦朗才鑽進了書房,想要好好考慮考慮老兵們的安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