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嘩然,齊齊轉頭看過去,卻見一個肥胖肥胖的女人領著一幫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
登時,所有人心中都浮起一個詭異的念頭:搶親!
說不準還是二女爭一夫,今日這婚宴,真是沒白來啊!
“我去,難不成這新郎有什麼癖好不成?放著纖弱嬌軟的娘子不喜歡,卻喜歡這肥婆?”小程不可置信的驚叫。
“搶親啊!”李崇義一臉感興趣的表情騷包的搖著手中的折扇,卻不料一下子被一股冷風灌進嘴裏,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勁兒來,擦了擦眼淚道:“我喜歡!”
小牛卻是皺了皺眉。
今日這場婚禮的由來阿朗都和他們講過,原本他還為結親兩家的情誼感動,卻不料今日怎麼忽然冒出個女人來。
“阿朗,我們要不要管?”席君買放下手中的雞腿,躍躍欲試的向秦朗問道,就連尉遲雙胞胎也是悄悄的挽起袖子。
打架啊!他們最喜歡了!
話說自從長安的紈絝們被阿朗訓練之後,想打架都找不到人了,現在雖說他們和有些人的關係不如像阿朗他們這般親近,卻也不會像原來那般見麵就掐,長安也消停多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手癢癢的厲害,隻能互相折磨切磋,可那種暢快淋漓的戰鬥卻是一次也沒有,日子過的無聊透了!
沒想到,今日不過來參加一場婚宴,卻能見到這般有趣的事情。
“還不知原因,先靜觀其變吧。”秦朗皺了皺眉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不知這女人是為誰而來,是和鄭家娘子結的仇,還是和馬周有什麼瓜葛。
難不成這兩家還有什麼事情沒說不成?
所有人都興致盎然的看著幾個事件主角,整個婚禮場地雅雀無聲,隻聽到胖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
“我家郎君為了你還在坐牢,你居然還想成親,門也沒有!”肥胖女人滿臉凶惡的向鄭家娘子衝了過去,伸出手便要去抓新娘子的蓋頭,卻被馬周擋住。
馬周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到底是個男人,肥胖女人的手腕被他抓住不得寸進。
“不知這位夫人是何人,可是認錯人了?”馬周臉上的表情十分溫和,可眼中卻閃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隻不過是想娶個娘子成個親而已,怎麼就一波三折呢?
當初被人嫉恨打斷了腿,為了不連累人便隻能退婚,誰知好容易治好了腿,鄭家卻全家入了別府為奴……
總算是秦侯好心,放了鄭家娘子的自由可以成親了,本來以為今日的婚禮已是板上釘釘,卻不料半路又殺出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來大鬧婚禮!
他隻不過想娶個妻子而已,至於麼?
女人的一隻手被人緊緊的抓著,不甘心的伸出另一隻手還欲去抓蓋頭,又被馬周抓住手推了一下,倒退了幾步,在身後丫鬟的攙扶下勉強穩住身形,不由大怒。
“你是何人,居然敢攔著老娘,是不是活膩了?”女人怒衝衝的看著馬周道:“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誰?居然敢壞老娘的事?”
“正想請教!”馬周冷冷的哼了一聲,安撫的拍了拍有些顫抖的新婚妻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肥胖女人道:“在下並不認識你,不知何時得罪過你,讓你來大鬧在下的婚禮?”
“你不認識老娘,可老娘認識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胖女人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怎麼著,難不成是什麼三角戀?
正常人誰會在人家紅白事上攪局,那可是深仇大恨!
“你姓馬,今日要娶的便是鄭家的小妖精鄭菲對不對?”胖女人冷哼道:“今日這事跟你沒關係,老娘找的是鄭菲這個賤人,你給老娘滾開!”
“還請這位夫人說話幹淨點!”饒是馬周脾氣再好,聽到別人一口一個賤人小妖精的罵自己的新婚妻子,那裏還能忍得住?
“若是夫人在這般出口傷人,在下便隻能得罪了!”
雖說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可今日有秦侯,還有秦府的親兵在,他倒是不怎麼擔心自己會吃虧。
畢竟相識一場,那位秦侯與自家嶽父關係似是還不錯,怎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看重之人的家人受辱?
危難之際定是要幫忙的!
再說,今日來參加喜宴的,除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商賈之外,還有他馬家的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在自己的地盤上,怎會容得別人撒野!
“哈!”胖女人冷笑:“老娘出口傷人也好過鄭菲這個小賤人水性楊花,心性惡毒!”
“鄭菲這個賤婢與我家郎君勾勾搭搭,隻因我家郎君不願休妻另娶,便惡毒的將我家郎君告上公堂,還得我家郎君吃了官司入了牢房,到現在還不能歸家!”
“就你這賤婢也想讓我家郎君為了你休妻另娶?也不看你配不配!”
胖女人不屑的瞥了馬周一眼道:“你讓不讓開?再不讓開老娘連你一起打!”
這一聲聲汙蔑氣的鄭菲蓋頭下的一張俏臉慘白,死死的咬著唇強忍著掀開蓋頭與這潑婦理論的念頭,渾身不住顫抖。
自己清白之身遭此汙蔑,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以後她還有什麼臉麵對眾人,麵對郎君和婆婆?
這女人一口一個賤人,一口一個妖精,氣的她想吐血。
可她從小被母親教導要三從四德,又生性溫婉,怎能與這潑婦一般無二?
更何況今日是她大婚之日,若是自己沉不住氣掀了蓋頭,以後馬家必會淪為笑柄。
“這位夫人還是不要血口噴人的好!”馬周感受著新婚妻子緊緊攥起來的手,顫抖的厲害不由怒急:“內子溫婉賢良,清清白白怎可容你這般汙蔑?”
“你究竟是何人,居心如此狠毒,竟是想要逼死內子不成?”馬周鐵青著臉道:“在下雖是一介書生,卻也容不得家人被人如此欺辱!”
“你若還不退去,別怪在下不客氣了!”
“哈哈哈哈……”胖女人一愣,旋即仰天大笑不已:“就你這小白臉,老娘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
“好!好!”馬周怒極而笑,對著周圍的賓客躬身一禮道:“在座有馬家親朋,也有左鄰右舍,今日馬家遭此欺辱,還請諸位助我,莫讓惡人逞凶!”
他話音才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怒吼。
“賢侄不必如此多禮,此等惡婦竟敢欺上門來,我等豈能饒她!”
“不錯,馬家郎君為人端正,他的娘子定然也是個好姑娘,豈能容人這般汙蔑!”
“跟這惡婆娘拚了!”
“把這惡婆娘抓起來送到官府治罪,看她還敢囂張!”
說著聲聲怒火,人群開始亂了起來,走出來十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他們雖說早就怒火衝天,卻礙於這事不過是馬家私事,又不曾被求助不好出手。
現在既然馬周向他們求助,他們豈會坐視不理?
他們人雖說不會什麼武藝,可經年累月的做農活,又正值壯年,都有一把子力氣,這般一出來便唬得胖女人一愣,隨即又是大怒。
“你們這幫田舍奴,知道老娘是誰麼?我看你們今日誰敢動老娘一指頭,我汪家定不會饒過你們!”
“汪家?沒聽過!”人群中傳來哄笑聲。
“還以為是什麼世家大族,結果連名聲都沒聽過,還有臉在這顯擺。”
“管你是汪家還是苗家,想要當著我們的麵欺負馬家就是不行!”
眾人說著便開始往前擠了過來,一個個開始將身上的外袍脫下,挽起了袖子,看起來像是要大幹一場。
馬周垂眸冷冷的笑了笑。
汪家他卻是沒聽過,不過這個女人的丈夫是誰他卻是已經猜到了。
想著劉慶那個小人被秦侯收拾了一頓關進了萬年縣,已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起來了,卻沒想到居然還能讓這個蠢婆娘來他家鬧事。
本來想著劉慶既然已經入獄,又得罪了秦侯,不必他動手下場也不會好,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心慈手軟了些!
那個混蛋差點欺負了妻子,還想要汙了她的名聲,迫使鄭家不得不嫁女,害的妻子一家差點家破人亡,這等深仇大恨若是不報,豈不枉為人夫?
鄭菲被馬周握著手,不住安撫,心中的怒火稍稍降了一些,也不再顫抖,隻是眼淚卻悄無聲息的滑出了眼眶。
父親給他找的夫婿,果真是個好的!
聽到這般侮辱的話也沒相信,沒有終止婚禮,反而擔心她受到刺激無言的安撫她。
婚宴上的賓客和胖女人帶來的人碰了頭,兩方開始呼喝叫罵著打了起來,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其餘的人為了不被戰鬥波及到,一個個的躲得老遠,津津有味的看熱鬧。
胖女人帶來的人不多,目測也就二三十人,雖說賓客這方起初隻站出了十多個人,可畢竟周圍坐著的親朋之中有沾親帶故的,看到自家親戚被打自然坐不住。
如此一來,斷斷續續竟是又站出來不少人,將胖女人打來的人打了個落花流水,最後竟無一人站立,全部躺倒在地痛呼。
胖女人看自己帶來的人如此不堪一擊,忍不住大罵都是一幫廢物。
那些壯漢雖說雙手環胸惡狠狠的盯著她,卻到底礙著她是個女子不好出手,也隻能看她撒潑束手無策。
隻是今日來吃席的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
其中有幾個和馬王氏關係不錯,早在胖女人喝罵之時便滿心火氣,此時看那些下人都被打倒,沒了安全隱患,一個個便忍耐不住衝了出來,想要教訓教訓這個潑婦。
胖女人身邊雖說還有幾個丫鬟婆子,可畢竟都是貼身服侍她的人,哪裏能比得上做慣了粗活的農婦,一個個被教訓的夠嗆。
尤其是胖女人更是被重點照顧,一番廝打之後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我記住你們了!”胖女人眯著腫的老高的眼睛,凶狠的掃了一圈咬牙道:“你們居然敢出手打崔家的姻親,老娘要你們家破人亡!”
一直關注事態進展的秦朗聽了胖女人的話皺起眉頭念叨了一句:“崔家的姻親?”
而後又轉臉看向小程挑眉問道:“處默,崔子玉和崔子鋒兄弟二人可已成婚?”
“不曾啊!”小程也是一臉納悶:“雖說他們兄弟二人都已定下婚事,卻還並未成婚。”
“我之前猜測這女人是劉慶的妻子,可她怎麼又成了崔家的姻親?”秦朗疑惑的看著胖女人道:“莫不是崔子鋒父親的親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