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朗扶了秦瓊去了飯廳沒多久,丫鬟們便開始上菜了。
紅泥的小火爐被燒的旺旺的,鴛鴦鍋一半濃白一半火紅,奇特的香味隨著湯開始沸騰,飄散在屋子裏,引得丫鬟下人們不住抽著鼻子咽口水。
家裏的桌子早就改成了黃花梨的大圓桌,原來的胡凳也早已淘汰,變成了如今的黃花梨餐椅。
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東西,有撕成片的菘菜,還有水靈靈的菠菱菜,一塊塊被切得四四方方白嫩嫩的豆腐,一盤盤薄如蟬翼的牛羊肉片,就連土豆都有兩盤。
秦朗想反正自己的兌換點足夠多,既然吃一會就好好吃,又從係統商店兌換了許多涮菜出來,什麼魚丸蝦丸自是最基本的,其他在大唐還沒有的也都兌換了一些出來。
“原來朗哥兒說的火鍋是暖鍋啊!”秦瓊眼睛從肉片挪開瞅著秦朗:“隻不過暖鍋的吃法沒有這麼講究,也沒有這麼多的菜式。”
“你這些菜都是跟你師傅要的?”秦瓊看著桌上那些不認識的菜式猶豫了一下道:“你這般麻煩你師傅,會不會讓始祖不喜?”
之前阿朗跟他師傅要土豆,要釀酒之法,要練兵之法,就算是要收拾也都能找得到借口,可是這般為了口腹之欲麻煩一位仙人,會不會有些不妥?
“不會。”秦朗笑眯眯的搖了搖頭:“雖說仙人不食銀間煙火,可師傅極愛美食,他那裏有別處沒有的菜,味道也都很好。”
“之前孩兒對吃食上不怎麼精細,好的能吃壞的也能入口,後來拜了師傅才知道人世間竟有這般多的美味,才發覺以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
“父親您就放心吧,師傅待我很好,不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怪罪與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秦瓊放下了心,隨即便是滿滿的激動。
阿朗的師傅連他的吃食都這般照顧,看起來必然是對阿朗極為滿意看重的,那自己就能放心一些了。
“父親,母親,你們嚐嚐這火鍋怎麼樣,是不是比暖鍋的味道好多了。”看湯已滾沸,秦朗夾了肉在湯中涮了涮放入秦瓊和秦夫人麵前的小碗中,笑眯眯的說道。
兩人暖心的相視一笑,夾起肉片放入口中,立時就瞪大了眼睛。
暖鍋他們不是沒吃過,隻不過味道跟這個簡直是天差地別,尤其是蘸了阿朗說的蘸料之後,味道更是無與倫比,好吃的更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
“真好吃!”秦夫人迫不及待的學著秦朗的樣子,給自己涮了些肉,還不忘招呼他們:“你們也別愣著了,趕緊吃啊!”
秦瓊吃的都顧不上說話了,下筷子的速度讓人歎為觀止!
他也不吃青菜,羊肉要忌口也不能吃,他就盯著牛肉和阿郎告訴他能吃的那些沒見過的菜式,一口一口吃的一臉滿足。
夏婉和柳月早就聞著香味饞的不行,看二老都已經動筷,再也忍不住撈了一片羊肉放入口中。
“唔……好吃!”柳月先是滿足的眯了眯眼,然後便驚訝的嚼了嚼瞪大了眼睛:“這是羊肉嗎?沒有一點膻味,好好吃!”
柳月雖然沒說話,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可眼中一閃而逝的悅色還是讓秦朗捕捉到了。
他不由暗自好笑,這個姑娘平日裏冷著一張臉,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像是從來都沒有喜怒哀樂一般,沉靜的讓人隨時能忘記她的年紀。
隻不過從那晚在她屋頂聊天之後,秦朗就知道了,這姑娘雖說總是麵無表情,但她的一些心理還是能捕捉到的。
不管是眼神的些微變化,還是肢體有時幾不可查的變化,隻要有心,便能覺察。
“喜歡吃就多吃些,底料和蘸料還有不少,什麼時候想吃了讓廚房做就是了。”秦朗剛說完就看到義父雙眼開始放光,清了清嗓子瞅著秦瓊道:“義父除外!”
秦瓊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這話,頓時垮下了臉。
他倒是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知道阿朗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才讓自己多多忌口,隻是到底心中有些不甘。
瞪了一眼捂嘴偷笑的夫人,看向秦朗為自己求情:“我少吃點還不行嗎?絕對按照你說的忌口,不能吃的一口不吃。”
“大不了……大不了我多吃些青菜唄!”
秦朗略微沉吟了一下,他回來後已經給義父把過脈了,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隻要繼續吃健體丹,雖說不知道能不能徹底治愈,但絕對不會再像曆史上那樣早早去世了。
“一個月最多兩次。”看著他眼中的期待,到底還是不忍拒絕,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但是忌口的東西一點都不許碰。”
“好!你放心,沒有你的話,為父絕對不碰你不讓吃的東西。”秦瓊大喜連連點頭。
秦夫人看著自家老爺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失笑。
也就阿朗能管得住他了,以前的時候總是背著自己偷吃,氣的自己火冒三丈他又來哄,沒過幾天又故態複萌,怎麼說都改不了!
自從阿朗住在家中之後,老頭子可聽話多了,她也省心多了。
越看秦朗越喜歡,夾了一些涮菜放進他碗中:“你父親啊也就能聽得進去你的話,有你管著,母親就放心多了。”
夏婉捂著嘴偷笑,柳月眼中也忍不住浮出一絲笑意。
她們以前以為翼國公為人嚴肅刻板,剛來翼國公府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他不滿。
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才知道,翼國公看著嚴肅,其實脾氣溫和,每次見到她們都笑眯眯的,是個慈祥的長者。
他們正吃得熱火朝天,一個身影旋風般衝了進來,程家標誌性的大嗓門響起:“阿朗,你也太不夠哥們了!有好吃的居然不知道叫我!”
幾人愕然抬頭,小程笑嘻嘻的衝秦瓊夫婦施了一禮:“處默見過秦伯伯,秦伯母。”
“快起來。還沒吃飯吧?快來一起吃點。”秦夫人笑眯眯的招呼小程。
小程謝過兩人,徑自搬了一旁的椅子放到桌邊,大刀金馬的坐了上去,嘴裏還不忘吩咐:“快去再拿一副碗筷來。”
丫鬟被他的大嗓門驚醒,急忙從取過碗筷放在他麵前。
“阿朗,你們這是在吃暖鍋?”小程看著眼前奇特的銅鍋,還有桌子上一些不認識的菜,聞著空氣中獨特的香氣,肚子頓時“咕咕”的叫了起來。
“快嚐嚐,和你吃過的有什麼不一樣。”秦朗撈了一些肉和菜放到小程碗中:“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小程給自己使勁塞了一大口,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剛咽下去聽到秦朗的話忍不住一下子苦了臉:“還不是我爹!不知道發什麼瘋,今天把我拘在家中一天了,非讓我作詩!”
“要不是你派人去我家送菜,我還出不來呢!”小程一邊給自己涮菜一邊說道:“我不管,咱倆是兄弟,兄弟有難你不能不管,你一會兒給我寫首詩,我好回家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