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雪有些變了,變得和曾經不太一樣了,她不再那麼宅了,開始經常往外跑,休息的時間竟然也會去娛樂場所了。林瑾航工作結束之後聯係她的時候,基本上不是在酒吧就是在卡拉OK或舞廳。曾經出道8年也沒有過緋聞的她,開始傳出了和富豪逛夜店或是和男高中生曖昧的緋聞。與其說是緋聞,不如說是醜聞。
林瑾航和王愛雪之間的爭吵也越來越頻繁了。
“所以說,昨晚你到底是和誰一起去了酒吧?”林瑾航把王愛雪控製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和朋友。”王愛雪非常鎮定地回答著。
林瑾航沉著臉,問道:“男的女的?”
“和你沒有關係吧?反正你也就隻顧著工作而已,一點也不會關心我。”王愛雪若無其事地推開了林瑾航。
那個時候,兩個人已經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見麵了,林瑾航有工作的時候是沒有辦法的,但是在她沒有工作的時候,也還是找不到王愛雪,即使打了手機也完全不接,總是混在各種各樣的夜店中。王愛雪的工作也越來越少,出現在大家視線中的隻有她的緋聞而已。
“我並不是隻顧著工作啊!”林瑾航把王愛雪抱在懷中,“對不起,讓你有了這樣的感覺,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找不到你的時候我很著急。”
王愛雪冷冷地看著林瑾航,低下頭笑了出來,“反正……我隻是一個過氣藝人……如果不靠緋聞的話,根本就沒有人會記得我。”
林瑾航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的王愛雪,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呢?曾經的她在工作之後完全都是以素顏見人的。而且,什麼叫不靠緋聞就沒有人記得?這種話會從王愛雪的口中說出來嗎?說實話她是不是搞錯了努力的方向?
“不是啊,你不該這樣的……小雪,你想想自己有多久沒有接到工作了?你想想你到底在做些什麼?!”林瑾航抓住王愛雪的肩膀。
“……我的感受,你不會懂的,你正在人生的巔峰,而我,已經是個人老珠黃的過氣藝人了。”
說著這句話的王愛雪所流露出來的表情,林瑾航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她的眼神中一點光彩都沒有,就好像是隻有一具空殼而沒有了靈魂,現在的她,在做些什麼,在說些什麼,有著怎樣的情緒,一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曾經,自己也是這樣的,為了陸素而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是王愛雪拯救了當初的自己。那個時候,即使是流了眼淚,即使是痛苦悲傷,自己也完全不知道,隻有那個一直都注視著自己的王愛雪發現了。現在的王愛雪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因為工作的關係而變得消極起來,變成了空殼。
自己……要幫助她,讓她變回曾經那個純粹的她。
之後的日子裏,林瑾航變得無比殷勤,隻要一有時間就聯係王愛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無論王愛雪想要什麼,他都會給,隻要王愛雪清嗓子,他就知道是渴了,趕緊端水,隻要王愛雪皺眉頭,他就知道是餓了,趕緊煮東西。
8年的日子裏,林瑾航也有想過,現在的王愛雪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了,自己應該繼續堅持下去嗎?隻是自己果然還是放不下王愛雪,但是,他的努力也有了效果,王愛雪的緋聞終於越來越少,在林瑾航非常殷勤地高頻率找白須晨以後,王愛雪也漸漸有了一些工作,但是和她的形象有些不同,經常是怨婦級人物,或者是青樓女子這樣的角色,曾經猶如天使一樣的清純玉女已經不複返了。
林瑾航是不會放棄的,那個將他從深淵中拉出來的王愛雪,他喜歡她,想要永遠都在一起,哪怕她先老去。
但是,在林瑾航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王愛雪卻提出了分手。
“為什麼……?”林瑾航嘴完全合不攏了,而且還在顫抖著。
王愛雪甚至都沒有用正眼瞧林瑾航了,隻是斜著眼瞥了他一眼,“我有價值的歲月已經快結束了,當然該找個人養著我了。”
“我會養你的……!”林瑾航脫口而出,看到王愛雪沒有任何反應,又補充了一句,“一輩子!”
王愛雪沉默了,扭頭看著林瑾航,那種目光即使是持續了整整8年,林瑾航還是覺得陌生,“不了,我比你先老,你會嫌棄我的,到時候肯定會找漂亮的年輕妹子……”
“不會的!我愛你啊,除了你以外我誰也不要!”林瑾航衝上前去抱住了王愛雪。
那是林瑾航最後一次出現在王愛雪家中,因為,王愛雪在他耳邊輕輕吐出了一句,“我和導演上過床了……所以才接到了工作……這樣的我,你也愛嗎?”
林瑾航的身體就這麼僵在了原處,大幅度地顫抖起來。那個在世界上存活了27年卻還保留著初吻的家夥,那個在染缸一般的藝能界混了8年卻沒有被潛規則過的家夥,那個27歲都沒有戀愛過的家夥,那個除了工作就呆在家玩網遊的家夥……那個單純得一塌糊塗的家夥……是什麼讓她改變了?變成現在這樣?
林瑾航鬆開了雙臂,一步一步向後退去,直到退無可退整個人撞到了牆壁為止,然後眼淚就這麼掉下來了,眼前的人很陌生,那樣的目光也好,那樣的妝容也好,自己所喜歡的王愛雪到哪兒去了?那個曾經把自己從深淵中拉出來的王愛雪哪兒去了?林瑾航覺得很悲傷也很懊悔,如果自己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意識到王愛雪心中的不安,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現在的你是悲傷的嗎?現在的你在流淚嗎?你肯定是連自己的事也不知道吧?
看著電視中王愛雪結婚的報導,林瑾航想到了王愛雪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怎麼會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明明就在哭泣吧?笑得可真假……”林瑾航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對著電視中那個笑如嫣的王愛雪說道,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電視機前,伸出手指去輕輕撫摸著電視屏幕,眼淚不受控製地往外湧著。
即使是發生再大的事,人生還是要繼續下去的,工作也還是要繼續下去,林瑾航很快就振作起來了,或者說,是裝作振作起來了。
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一顆種子在發芽,他會等下去的,等到王愛雪和那個人離婚,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去談戀愛或是結婚。
機會終於悄悄地逼近了,王愛雪家發生了家庭暴力,傳聞說王愛雪被打得不像樣了。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就知道這件事的可信度並不算很高,但是當時的林瑾航哪裏冷靜得下來,一想到自己所愛著的人被欺負就整個人都憤怒得不行,直接拋下劇組就一個人到王愛雪生活著的煙南市來了,隻是,到了煙南市之後,他漸漸冷靜下來,覺得可能不會是真的,王愛雪曾經說過自己隻有靠緋聞才會讓人記得,現在的她雖然已經漸漸淡出藝能界了,但也不排除她是想要複出,所以用家庭暴力來炒作自己。所以他想要得到麵對現實的勇氣。
林瑾航在煙南市住在萬智大酒店,也就是傳說中王愛雪丈夫所開的酒店。
因為聯係方式都已經改掉了,林瑾航要找到王愛雪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和花沐易傳出緋聞是一個意外,他真的是心都沒有想到狗仔隊會厲害到這種地步,自己到煙南市來這種事除了剛好遇上的花沐易之外誰也不知道,劇組也好公司也好都隻是知道自己翹班了,至於到哪兒去了根本就不知道。
林瑾航在書城被花沐易找到的那天晚上,他在煙南市隨便找了一家酒吧,但是一走進店裏,就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非常熟悉。
在喝著啤酒的時候,聽到了有些誇張的笑聲,林瑾航有些不爽地扭頭去看是誰發出那麼誇張的聲音,結果看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愛雪。
王愛雪打扮得非常誇張,臉上的粉厚得都要掉下來了,睫毛刷了一層又一層,嘴唇紅得要命,一點也不適合她,雖然是在昏暗的酒吧中,但是這一切林瑾航都看得非常清楚。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林瑾航竟然什麼也聽不到了,隻能聽到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走到了王愛雪身邊,王愛雪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還是身邊的幾個女生推了推她之後,她抬頭才看到了林瑾航。
在看到林瑾航的那一瞬間,王愛雪的表情凍結住了,不過很快就調整回來了,又低下頭去喝酒了。林瑾航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王愛雪卻不再去回應他了。
“能和我出去一下嗎?我有話想對你說。”林瑾航對著王愛雪說道。
即使同伴的那幾個女生都盯著林瑾航看,王愛雪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