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沉幻走到了玄依風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剛才還和自己的女朋友死死抱在一起的小朋友,而玄依風也看著他,臉蛋紅紅的,擁有些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看什麼?”洛沉幻用低沉的聲音問道,他想嚇嚇這個小子。
“我是覺得你好帥氣呀,因為我自己長得有些像女孩子,所以我想,如果以後能像大哥哥你一樣帥氣的話那就好了。”玄依風異常坦率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並且給出了一個笑容。
洛沉幻臉紅了,他都沒想過會被這樣稱讚,這反而讓他不自在了,於是他將手握拳,放在嘴邊清清嗓子,“你不是有委托嗎,現在說說吧,我們都聽著呢。”
玄依風先是睜大了雙眼看著洛沉幻,然後笑了起來,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其實,事情也不是很複雜,我爸爸他,還有我媽媽,真的是很相愛,在他們年輕的時候發生過各種各樣的事,甚至還有過阻力,但是這也沒有讓他們分開。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他們兩個人隻要對視就會露出很幸福的笑容,我們三個一直都在一起……隻要出門在外的時候,就好像害怕會有人走丟一樣,三個人手牽著手……”
說著這些,玄依風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淡淡的,但是很清楚地表達了自己內心的那種情感,讓洛沉幻和花沐易都有一些羨慕。
“隻是……”玄依風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可愛的臉蛋耷拉下來,“在前一段時間,是周六,有個陌生女人出現在我們家,好像是爸爸的同事,也是個小學教師,爸爸看到她的時候明顯愣住了,眼中全是恐慌以及不解,那個女人說,自己的肚子裏有了我爸爸的孩子,讓我爸爸和我媽媽離婚……”
洛沉幻僵住了,睜大了雙眼看著玄依風,那些不願意去回憶的畫麵一幅又一幅地印刻在自己腦海中。
“媽媽問爸爸,這是不是真的,爸爸沒有否認,媽媽很生氣,也很傷心,一邊哭著一邊大喊要和爸爸離婚……爸爸說他是愛著媽媽的,希望媽媽能相信他,如果……如果媽媽失去了對他的信任的話,就離婚吧……雖然在我和婭婭姐姐的勸說下,兩個人還維持著夫妻的關係,但是……但是好像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媽媽最近都很少和爸爸說話了……”
玄依風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我不相信爸爸會做出那樣的事來,他太愛媽媽了,這些我和婭婭姐姐都看在眼裏,還有洛黎阿姨,她也知道的,她是爸爸媽媽高中的同學,她說那兩個人的愛情,已經是把對方看作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了,即使是死也不會背叛對方的。所以,我絕對不信!那個女人一定是在欺騙我們!”
不知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洛沉幻覺得很不舒服,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兒就是有自信用這麼堅定的表情說著相信父親的話呢?即使是自己以前……自己以前……
——不會的,爸爸絕對不會做出背叛我們的事來,絕對不會的……
明明是那麼想著的,結果還是自己錯了,完全錯了,什麼絕對不會?事實就是真的背叛了,而且還帶著自己的外遇以及私生子一起到自己和母親的家裏來談離婚,洛沉幻抓著自己的頭發。
“不要天真了!”洛沉幻對著玄依風吼了起來。
聲音挺大的,不管是玄依風還是花沐易都被嚇了一跳,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洛沉幻。
“什麼叫做絕對?說到底……男人都是這樣的生物!隻要有一個新的在麵前,誰還會去稀罕舊的?你就那麼相信你的父親麼?不要天真了……他既然沒有否認……那就絕對有問題,有時間在這裏拜托我們幫助你,還不如讓你的父親好好坦白呢!”
隻見玄依風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還沾著一層水氣,就好像快要哭出來一樣,洛沉幻意識到自己說得也太過份了,但是又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因為玄依風的遭遇讓洛沉幻想到了自己,簡直就像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樣,所以洛沉幻才會那麼難受。
“小瘦子——說得太過分了啦!怎麼能這麼吼一個小孩子呢?!”花沐易抓住了洛沉幻的衣服來回搖晃。
“……煩死了,這就是現實,看清現實才能真正長大!你不是說希望像我一樣帥氣嗎?那是因為我已經看清了現實,而你還沒有!你老爸有外遇了,不管你想不想接受這個事實——”洛沉幻繼續一字一句地吐著。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來?這簡直就像是在那個孩子的傷口上撒上了一把鹽一樣……讓傷口疼痛,也無法好好愈合起來。
隻是,自己的心情也是一樣的,因為父親來請求離婚,甚至還帶著外遇以及私生子,這一切都還在印刻洛沉幻的心中沒有消失掉,這種時候在聽到這樣的事,也像是傷口上的鹽一樣,疼得不行,而且也導致了傷口無法好好愈合起來……
“小瘦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不要再說了啦!”花沐易都要哭了,死死抓住洛沉幻的肩膀。
“……我不信!!!”原本一直用柔和的聲音說話的玄依風突然尖銳地叫了起來,“之前說的話我要撤回!你一點也不帥氣——隻是一隻歇斯底裏的野獸而已!在你的身上發生過什麼我不清楚,但我不是你!我爸爸也不是你爸爸,我相信他!”
吼完這些話,玄依風就跑了,跑出去的時候狠狠地甩上了門,就好像為了發泄一樣。
花沐易回過神來以後不禁感歎起來,原來即使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在急了的時候也是會像食肉動物一樣狠狠啃噬著目標。
“那個孩子沒有錯,是小瘦子的錯……”花沐易冷冷地說道。
心裏有一股怒氣一直憋著沒有發泄出來,洛沉幻需要找到一個出口。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小子了吧?相差六歲的姐弟戀?嗬……”
洛沉幻諷刺一般的口吻讓花沐易下意識伸出手來,狠狠地擦過了洛沉幻的臉頰,啪的一聲在房間裏擴散開。
“小瘦子!你出去!我不歡迎你!讓你的腦袋好好冷靜一下再來找小易吧——”花沐易站起身來推著洛沉幻。
捂著臉頰的洛沉幻想也沒有想,就把花沐易推倒在床上,然後整個人都壓了上去。
等花沐易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完全動彈不得了,兩隻手腕都被洛沉幻的手狠狠扣著,連動也動不了。
“小瘦子你要做什麼——”花沐易掙紮著,大喊道。
“……我喜歡你……”說出了根本就不能算是回答的話來,洛沉幻將自己的唇貼上了花沐易的唇。
“唔唔……”花沐易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一樣用力彈跳著,想要掙脫開洛沉幻的控製,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被強迫著一樣,現在的洛沉幻絕對不正常,因為玄伊樹一家人的事已經觸到了他的神經,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在做些什麼了。
“小易……你不會背叛我對不對?不會喜歡上別人,對不對?那麼……做我的人好不好?”洛沉幻顫抖著說出這句話來。
花沐易整個人都當機了一樣愣住了,腦海中洛沉幻的聲音和另一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小易,爸爸想要你,可以嗎?成為爸爸的人好嗎?
不不不……不可以這樣,我討厭這樣!花沐易咬住了洛沉幻的肩膀,死死地咬住了,疼痛感讓洛沉幻瞬間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的洛沉幻隻剩後悔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易,我是開玩笑的,我……我不會強迫你的,小易……小易?”肩膀很疼,可能是被咬破皮了,但是這些並不重要,花沐易怎麼了?他很想看看,但是被咬著肩膀看不到。
能感受到一股腥舔的味道,花沐易的眼淚不停地順著眼角砸在床上,全心全意信任著的人,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他的那個人,為什麼會和自己的繼父說出一樣的話來?花沐易慢慢鬆開嘴,看到了洛沉幻滿是擔憂的臉,大聲哭了起來。
“我討厭小瘦子了……我不要和小瘦子在一起了!”
“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對不起,小易……”洛沉幻一邊替花沐易擦去眼淚,一邊自己的眼淚砸在了花沐易的臉上。
——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我總是要傷害著自己,也傷害著自己重要的人,為什麼我會說出和自己心中想法不同的話來,為什麼我會做出自己不想做的舉動來……洛沉幻突然覺得自己是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他俯下身子抱住花沐易,兩個人的身體都在大幅度地顫抖著,兩個人苦澀的眼淚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