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0 戀愛是那麼痛苦的事嗎?

被叫做女王,讓花沐易體內有些奇怪的東西覺醒了,於是身體靠向後方翹起了二郎腿,“好了,把你所知道的關於田楓的事,全部,一個字都不能漏地告訴我!”

洪細晨愣了一下,很為難地撓著自己的頭發,“這個大概有些困難,因為他有著各式各樣的過去。”

小分隊的三個人都聽不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洛沉幻看著天花板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不是,他經常撒謊?說著自己的過去是怎樣怎樣的?”

洪細晨一隻手握拳敲了一下另一隻手的掌心,“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花沐易低下了頭,“那……你就把你記得那些說出來吧……”

洪細晨睜大眼睛看著花沐易,然後點了點頭,“好吧,話說他在我們班還真是很不受歡迎……最初啊,他說他老爸是經紀人,他老媽是個知名的藝人,我們還羨慕得不得了,還有幾個女生讓他媽媽簽名的,結果問了他媽媽的名字之後,他就什麼也不說了,我們也就都知道他是說謊的……

“結果沒過多久,他又說他爸爸媽媽是考古學家了,連埃及都去過了,我同桌正好對這方麵超感興趣的,就和他討論起木乃伊來了……結果好像又是騙人的……

“班上的同學在這個時候就對他有些不舒服了,雖然大家還沒有開始排擠他,隻是覺得他虛榮心比較強吧,剛才他說的那個。”洪細晨指著洛沉幻,“就是說什麼是孤兒之類的,也有在我們麵前說過,他說自己是孤兒,被拋棄的時候小腿上還被砍了一刀,至今還留著疤痕呢……總之那是各式各樣的過去,說都說不完,我記得的也就隻有這幾種了。”

洛沉幻下意識看了一眼花沐易,她的表情挺複雜的,可能,沒有想到過不僅僅是絕症那件事,就連生事也全部都是騙人的,根本不是什麼悲傷的回憶,隻是用來欺騙花沐易,讓她乖乖上鉤的故事而已。花沐易是被騙了,因為同情對方才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洛沉幻雖然因為田楓欺騙了花沐易而氣憤,但是,心中竟然也有一些開心,這樣一來,花沐易是不是會和他提出分手呢?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而覺得自我厭惡了,洛沉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過……”洪細晨低下頭去,拿著可樂杯子晃啊晃的,“我總覺得他也不是故意騙我們的,他平時不是呆頭呆腦的樣子嗎?看上去也挺快樂的,有說有笑的……但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好像是裝出來的一樣,有一次他生病了,我帶著那一天的講義去他家……那家裏很糟糕啊,暗得不行,麵積也很小,家裏也很亂,一個人也沒有,滿地的雜物,他一個人躺在床上,說是燈壞了,但是他生病也沒力氣換燈泡,那一天還是我幫他換的燈泡呢……那天真是夠嗆的,還幫他整理了一下房間,帶出去兩大包垃圾……他一直都是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很羞恥的樣子……和平實在學校裏見到的樣子完全不同。”

“誒?”花沐易抬起頭看洪細晨。

洪細晨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這些話我自己又不好意思說,雖然那一天我是好心……不過,似乎是傷到了他的自尊心,麻煩你們代替我對他說一聲抱歉啊……他的確是挺可憐的,但是他每次說的話,我們都不敢去相信,所以總是想要笑他,比如請假吧,起初會說是睡過頭,或是生病,之後則是稀奇古怪的,什麼在馬路上看到一個孕婦摔下天橋……什麼扶老奶奶過馬路的時候老奶奶摔倒了之類的。如果他能不說謊的話,班上的人應該會挺喜歡他的。”

洛沉幻和花沐易走在回家的路上,這一天因為是陰天而且正好降溫了,所以夜晚還是稍稍有些冷,花沐易一直都在顫抖著,洛沉幻起初以為她是因為寒冷,後來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可能是因為田楓的事……想到這裏洛沉幻不禁低下頭去了。

“我……”

花沐易開口了,嚇了洛沉幻一跳,“怎麼啦?”

“其實,我知道他是騙我的……自從他說自己患了絕症是騙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家裏的事可能也是騙我的……但是沒想到的是,他不光是騙了我,而且,就連自身的性格也是裝出來的嗎?小易現在覺得很困惑,根本就無法聯係到他,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很想要他好好回答小易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沐易的語氣讓洛沉幻覺得有些難受,如果田楓隻是因為喜歡花沐易而撒謊的話,那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如果無論什麼事都慣性說假話,那就有些糟糕了。

“小易……其實……”洛沉幻呼的一聲吐出一口氣,終於鼓足勇氣問道,“你……喜歡他嗎?哪怕一點點。”

“不。”甚至一秒鍾的思考都沒有,花沐易就直接回答了,“我們在一起,隻是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而小瘦子,是永遠也不會懂的。”

這句話,花沐易已經說過好多好多次了,但是一次也不肯告訴洛沉幻到底是什麼意思,田楓是個慣性說假話的人,但是花沐易應該不是,洛沉幻覺得很心煩,所以抓起了花沐易的手。

“你的心裏是喜歡我的,所以已經背叛他了,我覺得這樣不公平,對於我,對於他,甚至對於你來說都一樣。”

花沐易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和洛沉幻的手,“我也……很希望能夠一直和小瘦子在一起,我……很喜歡小瘦子……但是,不行,即使不和田楓在一起,我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又是這種話,是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又怎樣?自己一點也不會介意的,洛沉幻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花沐易的手機發瘋似地響了起來,洛沉幻隻好作罷。

電話是田楓來的,他說他正在醫院裏,不是什麼大毛病,讓花沐易不用擔心,隻是這幾天是沒有辦法上學了,所以讓花沐易不要再等他了,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很快就會回學校。

即使花沐易問他在哪家醫院,他也完全不肯回答,並且很快就掛上了電話,花沐易抬頭看著洛沉幻,“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沒精神……不,應該說,很虛弱。”

“是嗎……”

“對不起,小瘦子,我沒有辦法放下田楓不管……我要去找他。”

“找……?喂!你知道要去哪兒找嗎?是在什麼醫院有告訴你嗎?”

花沐易沒有再理睬洛沉幻,而是一個人跑了,開什麼玩笑,天已經完全黑了,在這種時候要自己放著她不管是不可能的,所以洛沉幻也追了上去。

兩個人來到附近的醫院,但是並沒有田楓這個人的住院記錄,花沐易用手機查了一下煙南市所有的醫院。

洛沉幻抓住她的手腕,“你瘋了?明天還要上學啊……”

“小易沒有辦法放著田楓不管。”

煙南市並不算大,但是要把所有的醫院都找遍還是要些時間的,而且最要命的是交通費,在兩個人隻叫了幾家醫院之後,各路公交都已經過了末班車的時間,就連地鐵也是,所以隻能攔出租車了。洛沉幻就看著計價器上的數字越跳越多,覺得心裏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樣,煙南市的交通費是出了名的高的。

在此期間,洛沉幻的母親有打過很多次電話給洛沉幻,他每次都說有些事很快就會回去了。

結果終於找到田楓所在的醫院時,兩個人早就在煙南市的另一邊了,而且還是郊區,怎麼會在這種醫院兩個人是怎麼也搞不懂,隻知道已經過了探病的時間了,所以那一天並沒能見到田楓,兩個人隻能先回家去了。

“小易,我是真的……真的很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這是深夜兩點,兩個人都饑腸轆轆,又非常疲憊,但是不管怎樣,洛沉幻還是很想知道關於花沐易的事,所有的,他抓住花沐易的肩膀。

花沐易看著他的目光中不帶有任何色彩,兩隻烏黑的眼眸一直盯著洛沉幻看,好像是在考慮著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把洛沉幻想知道的那一部分說出口來,“沒什麼……那是隻有我和田楓知道的秘密……”

“你不是喜歡我嗎?對喜歡的人……有什麼需要隱藏的呢?”

“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不希望被小瘦子知道那個……最不堪的我……”

洛沉幻捧起花沐易的臉,他發現花沐易哭了,眼淚將她的臉頰都打濕了,於是,他輕輕吻去花沐易的眼淚。

回到家中的時候,母親早就睡著了,洛沉幻回到自己的房間中,麵對漆黑一片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即使想要洗個澡也完全動彈不得,戀愛什麼的,是那麼痛苦的事嗎?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不停地往外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