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驚鴻
秦浩然等人離開的半個小時之後，另一夥人才來到了這個滿地狼藉的賭場。
隻見一個身著女式西服，身材高挑的女人抱著手站在賭場的賬房裏，冷眼看著這個被席卷一空的地方。賬房裏的現錢都被帶走了，那個保險櫃也開了，裏麵同樣是空空如也。不過保險櫃沒有被撬的痕跡，是被人用密碼打開的。
“鴻姐，聽那幾個人說，肥寶是被一群戴麵具的家夥給挾走的，錢也是被他們帶走的。”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來到這女子身後，語氣恭敬的道。
這個被稱作“鴻姐”的女子上前兩步坐在了那張椅子上並翹起了右腿，動作優雅非常，那個男人隻偷偷看了她一眼，就連忙低下頭去。看到她拿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之後，這男人便立即上前，十分恭敬的幫她點上。
朱紅如血的嬌唇微微張開，呼出一縷似乎夾帶著香氣的白煙，她淡淡說道：“把那幾個人帶進來。”
男人點了點頭，就對外麵呼喝了一聲，馬上就見那幾個賭場的賬房先生被人帶了進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鴻姐，那幾個賬房先生紛紛誠惶誠恐的打招呼：“鴻姐。”
鴻姐那修長的玉指夾起唇間的香煙，如含秋水的鳳眸看了他們一眼，就道：“說說當時的情形。”
那個稍微年長一些的賬房忙不迭的點頭，老實說道：“當時我們正在賬房這裏算數，將賭場這個星期的錢入賬整理，寶爺也在這。然後我聽到外麵有人大喊‘豹子通殺’，隨後就有幾下槍聲，然後外麵就亂起來了。而我們還來不及把錢收好，那些人就闖進來了。我記得，那個頭領戴的是曹操的麵具。”
鴻姐輕輕點頭，那賬房先生就繼續道：“他們好像認識寶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衝著寶爺來的。後來，他們就把寶爺打昏帶走了，賭場裏的錢也被他們拿走了。”
這賬房先生說完，剛才那個三十餘歲的男人就對鴻姐道：“鴻姐，肥寶的賭場這裏死了十五個人，錢的話，估計損失了十多萬。”
鴻姐微微垂首沉思起來，眾人看著她那修長圓潤的臉龐，都因其美貌而深感驚豔，卻也沒有人敢讓自己的目光在鴻姐的臉上過分停留，免得惹怒鴻姐。
“那些家夥都是戴麵具的？”鴻姐道：“今天剛好是賭場整理這兩個星期的錢，然後就有人來擄人劫財了，真的這麼巧麼？你說那些人認識肥寶，但九龍城寨這裏認識肥寶的人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能肯定那些人是來尋仇的還是來打劫的。”
說到這，她的眉黛就輕輕蹙了起來，語氣也逐漸變冷：“如果是來打劫的，他們連我沈驚鴻的場子都敢動，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如果是來尋仇的，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肥寶是我沈驚鴻的人。”
那個三十餘歲的男人就道：“鴻姐，你看，會不會是‘山東炮’或者‘傻彪’幹的？畢竟，除了他們，九龍城寨裏其他的堂口應該沒有這個膽量挑釁我們。”
卻見沈驚鴻搖了搖頭，吸了口香煙，說道：“‘山東炮’前兩天才跟我們談判完，就算要翻臉也不會這麼快，而且他如果真要動的話，也不會碰肥寶，因為肥寶在我們堂口的地位並不算高。還有‘傻彪’，那頭笑麵虎向來陰險，也應該不會這麼魯莽的。依我看，這事應該是外麵的人幹的。”
她道：“剛才你看到沒有，外麵賭場那四個鈴鐺的線都被人用槍打斷了，使得賭場這裏丟人沒法子通知外麵。還有，按這裏的人所說，那夥人從發難到離開，用的時間還不夠八分鍾，動作非常快。而且，外麵那些人都是被人用槍打死的，尤其大多都被人一槍爆頭。”
那男人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有些畏懼的道：“鴻姐，按你這麼說，那夥人都是些心狠手辣而且有‘鐵（槍）’在手的主啊。”
“我估計，他們的槍至少有四支，因為外麵賭場用來報警的鈴鐺有四個，如果不在盡量短的時間內將其繩子打斷，這裏的人就有機會通知外麵了。”沈驚鴻看了身邊這男人一眼，道：“阿虎，你馬上給我去查一查，這幾天裏九龍有沒有人買賣軍火。”
這個叫阿虎的男人應了一聲，馬上吩咐手下的人去做。
垂首沉思的沈驚鴻忽然抬起頭來盯住那個賬房先生，問道：“等等，肥寶那家夥這段日子有沒有攬私活？”
那個賬房先生一怔，臉上頓時就有絲不自然了，目光也悄悄的轉移了過去，不敢看沈驚鴻的眼睛，笑道：“私活？沒有吧，鴻姐，自從你上次教訓過寶爺之後，寶爺就沒敢再攬私活了。”
將這個賬房先生的神態全部看在眼裏，沈驚鴻冷笑道：“你最後說實話，你也應該知道，我沈驚鴻對人對事一向都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哼哼哼哼……”
那個阿虎立即就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那鋒利的刀刃也貼到了賬房先生的脖子上，惡狠狠的道：“還不快告訴鴻姐？你這家夥不要命了？”
感受到頸脖上傳來的冰涼感，這賬房先生頓時就顫抖起來了，不住的往後麵縮，想要避開阿虎的那把刀子，奈何他被人緊緊抓住，根本就無處可躲。而阿虎手上也越來越緊，那刀鋒便已經劃破了賬房先生的皮膚，溢出了絲絲鮮血。
“鴻姐，我說，我說！”賬房先生大喊。
沈驚鴻冷哼一聲：“那還不趕快說？我知道你是肥寶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應該不會不把這事情告訴你的。”
隻聽賬房先生說道：“寶……寶爺前些日子確實接了一單私活，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對象好像是碼頭那邊某家公司的人。還有，寶爺當初派了五個人去，五個人之後都沒有回來了。”
便見沈驚鴻臉色變冷：“果然，肥寶那家夥真的接那種生意了。”她五指收緊，把那根香煙都掐斷了：“我早跟他說過，以後不要再做那種生意，否則早晚會惹火上身的！”
阿虎也惱怒道：“肥寶那家夥上次被鴻姐你教訓過之後就唯唯諾諾的說以後不會再做了，沒想到他那頭答應了鴻姐你，這頭又重蹈覆轍了，真是個死有餘辜的混蛋！”
沈驚鴻說道：“你給我找肥寶手下那些人，盡快給我查清那筆生意的來龍去脈，我要知道他要殺的是什麼人！”頓了頓，她神色凝重的道：“肥寶手下那些人雖然混蛋，但那都是些好勇鬥狠的家夥，可派出去之後居然沒有一個人回來，看來肥寶要殺的那人也不普通，還極有可能就是這次擄走肥寶的人。”
“鴻姐，查出對方是誰之後，我們要怎麼做？”阿虎問道：“既然這事情是肥寶自己惹出來的，我們幹脆就不要理會算了。反正肥寶那混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是給我們堂口惹事，在外麵也胡作非為的，把我們堂口的名聲都搞臭了。”
卻見沈驚鴻毅然拒絕：“不行，肥寶這家夥雖然混蛋，但他是我沈驚鴻手下的人，要是讓人知道他被人擄走了而我沈驚鴻卻什麼都不做，你讓堂口裏的人怎麼想？以後還會有人給我們賣命麼？還有，外麵那些人會怎麼看我們？‘山東炮’和‘傻彪’那些家夥恐怕也會到處張揚。”
眯了眯眼，沈驚鴻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也畢竟是我們不對在先，如果今天這事真的是那些人幹的，他們恐怕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肥寶，甚至還會找我們堂口的麻煩。”
說到這，沈驚鴻立即吩咐阿虎：“你馬上派人去我們其他場子看著，小心有人來鬧事。還有，今天這事情，道上的人肯定都知道了，你馬上給我約‘山東炮’和‘傻彪’，我怕有人會趁這件事情渾水摸魚，對我們挑撥離間！”
“知道了，鴻姐！”阿虎應道。
同一時間，九龍碼頭附近一個空置的倉庫裏，被人用麻袋罩住腦袋的肥寶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反綁，兩腳也被綁在了凳腳上，渾身都動彈不得。
陳順發就站在肥寶身前，左一拳右一拳的打在肥寶的肚子和臉上。陳順發的拳頭很重，直把肥寶打得哇哇慘叫，不住的求饒：“大哥！大哥！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想怎麼樣你們直接說吧，我都照辦，都照辦啊！”
一個戴著麵具的人來到肥寶跟前，正是秦浩然。
見秦浩然過來了，陳順發也自動停了手並讓開一邊，對秦浩然笑道：“二少爺，這胖豬還挺耐打的，比我們家裏的沙包好玩多了。”
秦浩然擺了擺手，陳順發就把肥寶頭上的袋子摘了下來，而肥寶也已經是鼻青臉腫有如豬頭了。
看到戴著曹操臉譜的秦浩然，肥寶喘著氣說道：“大哥，你，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我，我是鴻姐手下的人，就算我肥寶不小心得罪了你們，看在鴻姐份上，你們就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