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淒慘的富家子
第1章淒慘的富家子
頭疼,好像有人拿著電鑽在鑽自己的太陽穴似的,兩隻耳朵也是嗡嗡而鳴。
秦浩然稍稍恢複神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個武警不是沒有往我腦袋打麼,怎麼我的頭這麼痛?死了之後不是什麼都一了百了的麼?為什麼頭會這麼痛?”
除了頭痛,秦浩然最大的感覺就是累,那種感覺就像連續完成了三次“環城馬拉鬆”一樣,連呼吸都成了一種負累。
雖然渾身疲累無力,秦浩然卻想睜開眼睛以破除眼前的黑暗,他想,就算是下了地獄,也總得要好好看清地獄的模樣。
可是就在他努力翻動眼皮要睜開眼睛時,卻聽到了一把婉約溫柔的女聲:“少爺?少爺?”
秦浩然很奇怪在“地獄”會聽到這麼悅耳的女人聲音,便更加努力的睜開雙眼了。
然後,他就愣住了。
因為睜開眼之後他並沒有看到人們描述的那種一片火海,妖魔鬼怪遍布的地獄,而是一個精致的天花板,還有那吊在天花板上的歐陸式水晶吊燈。
而後就是一張清麗秀氣的臉龐出現在視線裏:“少爺你醒了?快來人啊!少爺醒過來了!”
這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很好看,眉毛如柳,明眸如月,紅唇若珠,皓齒似貝,端的是一個花容月貌的翩翩佳人。
秦浩然覺得很奇怪,因為從現在這情形來看,自己好像沒死。
可是這不可能啊。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因為他那時明明被槍決了,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子彈穿透自己心髒,奪取自己性命的瞬間,倒下的時候他還能看到遠處那個叫小溫的女記者在流眼淚。
想要尋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腦袋卻嗡嗡的疼了起來,秦浩然本能就伸手去摸頭,卻發現自己的額頭綁著繃帶,靠近左邊太陽穴的地方還刺痛刺痛的,分明就是個不小的傷口。
“少爺,你先別動,老爺跟大夫人他們很快就會來的了。”這個坐在床邊的美麗少女連忙抓住秦浩然的手不讓他去碰額頭的傷口。
秦浩然滿眼疑惑的看著這個花季少女,虛弱的問道:“你,你是誰?”
便見床邊這少女頓時愣住了,表情呆滯的看著秦浩然,好一會才道:“少,少爺,你,你別嚇我啊,少爺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少爺你的女仆湘菱啊。”
“湘菱?湘菱是誰?”秦浩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成了這湘菱的少爺呢。
湘菱的臉色越來越緊張了,連連問道:“少爺,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麼?你還記得老爺跟夫人的名字麼?”
“我叫秦浩然啊。”秦浩然皺眉道:“可是,什麼老爺,什麼大夫人,他們是我的父母?我什麼時候有父母了?我……我……”
“你當然不知道你有父母了,要不然怎麼會作出這種丟盡我們秦家臉麵的事!”那邊傳來一把尖刻的女聲,語氣非常厭惡。
秦浩然循聲望去,就看到有兩個人從這房間的門口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得體西服,五官英俊而極有威嚴,隻是臉色十分陰霾。
另一個則是同樣四十歲出頭的中年女人,身上穿著一套絲綢旗袍,長得眉清目秀風韻猶存,想必年輕時是個大美人,隻不過看她的神態表情,雖然端莊高貴,卻也隱隱含著一股子尖酸刻薄,讓人難以親近。
顯然,這對男女就是湘菱口中所說的“老爺”和“大夫人”了。
看著這老爺、夫人還有叫湘菱的女仆,還有這個富有歐陸貴族風格的房間,秦浩然心裏就更亂了。
自己明明是被槍決了的,怎麼又會來到這裏來了呢?而且看這個湘菱還有那對中年夫婦又不像在演戲欺騙自己。
還有,無論是作為女仆的湘菱,還是作為主人的老爺夫人,他們的衣服樣式顯然都不是秦浩然所了解的現代風格。尤其是湘菱,身上穿著唐裝小衫,又把頭發紮成一根又粗又長的麻花辮子垂在腦後,一副丫鬟的模樣。
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訴秦浩然,他重生了!
或者用中國傳統的話說,秦浩然是借殼還陽了,而且看樣子還不是還陽在現代社會,而是重生在一個類似二十世紀中段的時期。
秦浩然自己也被這個想法弄得哭笑不得,但頭上的疼痛分明告訴自己這不是在做夢。
目光在湘菱還有老爺夫人的身上掃視了一下,秦浩然開口問道:“你們有誰能告訴我,現在是公元多少年,這裏是什麼地方?”
那對中年夫婦錯愕了一下,然後就見那個中年女人冷笑了一聲,對旁邊的丈夫說道:“中原你瞧瞧這沒出息的東西,不但把你這個做父親的都給忘了,現在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聽這女人說話,又見她從進來開始看向自己的眼神,秦浩然就知道她絕不是自己的生母,否則絕不會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而且剛才聽湘菱說她是“大夫人”而不是“夫人”,秦浩然就能夠推測出這裏恐怕是一個允許一夫多妻的豪富家族。
隻見秦浩然的這個“父親”緊緊的盯住秦浩然,目光非常淩厲,秦浩然甚至還能夠從其中看出他對自己的煩厭。這又讓秦浩然感到頭疼了,從這中年夫婦對自己的態度來看,自己在這個豪富家族裏的地位恐怕高不到哪裏去。
察覺到中年夫婦對秦浩然的不耐,旁邊的湘菱連忙向他們解釋道:“老爺、大夫人,少爺被傷了腦袋,可能是這個原因,他才會不記得這些事的,相信過幾天就會好的了。”
“我跟老爺都沒出聲,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死丫頭說話!”大夫人狠狠的瞪了湘菱一眼。
這時就聽秦浩然的“父親”對秦浩然說道:“現在是公元一九五七年,這裏是香港太平山富林路29號秦家大宅,秦二少爺,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越說到後麵,這“老爺”的臉色和語氣就越冷,全然沒有一般父親對兒子那種就算責備也帶著父愛的感情,使得秦浩然懷疑這個被自己借殼還陽的“秦二少爺”以前到底做了什麼喪天害理的事,導致他這麼不討人愛。
又見“老爺”緊盯住秦浩然,冷然說道:“我不管你是真失憶也好假失憶也罷,昨天要不是顧著秦家的臉麵,我也懶得把你從警察局裏保出來,就由得你被那些警察打死好了,還花費了我一萬多塊去打點那些英國人讓他們不要把這事張揚出去,你這浪費米飯的混蛋!”
聽著“父親”極嚴厲的教訓,秦浩然心中越發冷了,他沒想到這個“父親”對自己這“兒子”竟然如此冷酷無情,涼薄得比陌路人還甚。
“父親”說出的這番話,表明他對秦浩然並不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責備,而是真正的厭惡惱恨,這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正常的親生父子之中。
“前世”的秦浩然自小就無父無母,不知經曆了多少掙紮求存才活過來並發展為一方巨梟的,此次借殼還陽了原本來想著終於能夠感受一下父母之愛了,卻不料這“父親”對自己根本就沒有父子之情,那個“大夫人”也顯然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現在秦浩然還沒有從“借殼還陽”的事實中適應過來,所以沒有對“父親”的涼薄之言作出什麼反應,隻是靜靜的躺在床上。
而“父親”見秦浩然毫無表情也不發一言,心裏也更加惱怒了,冷哼了一聲對湘菱說道:“好好看著他,別讓他離開房間一步,否則我先把你買到九龍城寨裏當妓女,再打斷他的狗腿!”
湘菱打了個冷戰,連忙低頭應是,身子還害怕得瑟瑟發抖,因為她深知被買到九龍城寨裏當妓女會有多淒慘不堪的下場。
而那大夫人也冷笑著瞥了秦浩然與湘菱一眼,才得意的跟在秦浩然“父親”身後走出了房間,仿佛打勝了仗的母雞一樣屁股高翹。
很快,房間裏就再次剩下秦浩然跟湘菱兩人,秦浩然眯眼看著房門,自言自語的冷笑道:“哼哼!這就是我的父母麼?”
床邊的湘菱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捂住秦浩然的嘴巴,神色恐懼的道:“少爺,不要再說胡話了,要是被老爺或者大夫人聽到的話,恐怕會真的打斷你的腿的,你不記得了?你以前就試過打壞了老爺的一隻鼻煙壺,被老爺把手打斷的。”
秦浩然眉毛一挑,話聲也不禁揚了起來:“什麼?他還真的試過打斷我的手?”
他立即把兩隻手從被子伸了出來,果然看到左手小臂的地方有一道五厘米左右的傷疤,應該就是當年被“父親”給打斷了手所留下來的了。
秦浩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感慨這“父親”好狠的手段,做父親的教訓兒子沒什麼,但真的打斷兒子的手,這就極不正常了,秦浩然不禁在想,自己這個“秦二少爺”在這秦家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