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麥當勞裏。
我們點了一份全家桶坐在一起。說實話我好久沒吃這些東西了，因為麥當勞很熱鬧，我又總是一個人。我不喜歡一個人去熱鬧的地方吃東西，叫外賣的又吃得沒感覺。於是我一口氣把炸雞吃了一半，伊落和傅洛灼帶著一種啼笑皆非的表情看著我。
“幹嘛？我餓了不行啊？”
“哈哈哈……”他們兩個突然很默契的笑起來，我舉著半隻炸雞有點茫然。
“你是不是剛從非洲回來的啊，感覺你餓了半輩子了都！”伊落壞笑著說。
“去你的！”我撇了撇嘴，然後繼續吃另外半隻炸雞。
爸爸和林阿姨來到麥當勞找我們的時候我們已經吃飽了，所謂飽餐嗜睡，我們美麗的伊落小姐靠在傅洛灼的肩膀上已經陷入了半睡眠狀態。
爸爸看我們一臉倦態笑著說還是先回去吧，服裝什麼的下次再來買。我和爸爸說讓傅洛灼送我們回去就好。爸爸想了想，答應了。
回程的路上我和伊落坐在車後座，她的頭靠在我肩膀上，傅洛灼專心的開著車，車裏很安靜。
我看著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愜意的眯了眯眼睛。我突然很希望趕快高考結束，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去很多地方了，至少不用呆在這裏。
回到郊區的小屋子後又過上了一成不變的練聲練歌練琴的日子。用伊落的話來說就是：累得都像狗一樣了還不能像狗一樣的喘。
省考前兩天的下午，傅洛灼把我們都接回了城裏，報考結束後就去選服裝了。
因為我唱的是意大利歌劇的歌曲，所以選了一件灰色的天鵝絨坎肩和一條寶藍色的大裙擺及膝晚宴小禮服，伊落的是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素白的一身宋朝服裝，噢，對。《我住長江頭》是宋代的詞。
第二天一整個上午我都呆在家裏，沒有練聲沒有練琴，隻是對著鏡子練了很久的氣息。《為藝術為愛情》裏的高音太難了，不練好氣息的話我肯定得破。
中午的時候林阿姨端了碗龜苓膏給我，說是護嗓的。
吃完龜苓膏的時候接到音樂老師的電話，意思是讓我去她那裏試下嗓子，因為自從傅洛灼接手指導我的音樂以後她就再沒見過我。我答應老師下午到學校的音樂教室等她，然後走出門，想到邶齊然也要考試了，給她打了個電話。
“罌陌？”
“是我，快考試了，給你打個電話，你的手不要緊了吧？”
“早就好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感覺還好，你呢？”
“我也是。”
“那好，我先掛了，音樂老師讓我去學校一趟。”
“好，拜拜。”
“拜。”
掛了電話後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學校去。
門衛大叔讓我拿校卡的時候我才該死的想起來我又沒帶校卡，然後又一次翻牆而入，十分無奈。
音樂教室裏沒有人，老師還沒到，於是我自己就先練了起來。
先活動活動手指，然後開始彈《幻想即興曲》。傅洛灼說這首曲子我彈的還不錯，因為隻彈了前麵三頁多一點，所以比較短。
“罌陌，這太令人驚訝了！”彈完的時候聽到老師發出的感歎聲才知道原來她已經到了。
我回頭看到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站了起來說道：“什麼驚訝？”
“這首曲子難度係數算蠻大的了，如果劃分的話這首曲子有十級的，而你原來的程度也就七八級，居然可以把一首十級的曲子彈的這麼好，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說能不讓人驚訝嗎！罌陌，你真是個帶給人驚喜的孩子！”說著老師帶著笑容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就是這麼久沒見你居然瘦了這麼多，前段時間聽你爸爸說你還出了意外是吧？”
“嗯，小意外，已經沒事了，嘿嘿！”麵對如此有親和力的音樂老師的熱情我一直都沒辦法抗拒。
“照顧好自己，這孩子，你歌唱哪個？”老師說著，摘了手套往鋼琴走去。
“《為藝術為愛情》”我回答。
“原文？”
“嗯。”
“罌陌，你又給我一個驚喜了哦！”
“嘿嘿！”
“來吧，唱一遍給老師聽聽，看看你的聲樂進步是不是也像鋼琴一樣驚人！”
說著老師開始彈起了曲子，我調整了下氣息，開始唱。
“Vissid’arte,vissid’amore,
nonfecimaimaleadanimaviva!
Conmanfurtive
quantemiserieconobbiaiutai.
Sempreconfèsincera
lamiapreghiera
aisantitabernacolisalì.
Sempreconfèsincera
diedifioriagl’altar.
Nell’oradeldolore
perchè,perchè,Signore,
perchèmenerimunericosì?
DiedigioiellidellaMadonnaalmanto,
ediediilcantoagliastri,alciel,
chenerideanpiùbelli.
Nell’oradeldolor
perchè,perchè,Signor,
ah,perchèmenerimunericosì?”
（歌詞大意：藝術愛情就是我生命
我從不曾傷害任何的生靈
我接過損難默默的記住這人們的慕羨
我是個虔誠的信徒
在上帝麵前用純潔的心真誠的祈禱
永遠是真誠的信徒
常把鮮花供奉
在這痛苦的時刻
為什麼上帝啊
為什麼對我這樣的無情
我獻上珠寶裝飾著聖母的殿堂
為天界獻上我的歌聲
頌堂上的光榮
在這痛苦時刻
為什麼為什麼上帝啊
為什麼對我這樣的無情）
“罌陌，你的高音快把教室的天花板掀走了！不可思議！真的不可思議！我記得原來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氣息不穩定，可是現在你的氣息強弱的控製真的讓我大吃一驚！你的進步太大了！”老師一臉歡欣雀躍的誇著我，“不過，”她又開口說，“我聽不到你唱歌時候的感情，聽不到你對藝術和愛情的熱愛，喏，這也是你原來最大的毛病，不過唱功了得，哈哈！你要試著去理解這首歌，反複的把歌詞充滿感情的朗讀，這樣就會好很多的！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說著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到鋼琴前。“再把《幻想即興曲》彈一遍我聽聽。”
“好！”
《幻想即興曲》的速度很快，十分考驗手指的力度和對節奏的把握。想我練這首曲子的時候傅洛灼還不讓我用節拍器，說是自己在心裏打拍子更容易形成固定的模式。那幾天傅洛灼幾乎天天都往小屋子跑，監督我和伊落兩個人練琴。總是拿著一根藤條，節奏快了打一下，節奏慢了打三下，真懷疑他都不用工作的。對了，伊落彈的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第三樂章》，和《幻想即興曲》一樣都是節奏很快的曲子，我們倆幾乎每天都練的手指抽筋。
“罌陌，還是和唱歌一樣的問題，帶入感情噢！想象你有一雙白色的翅膀，飛在最高的地方盡情的跳舞，各種絢麗的色彩圍繞著你，要有畫麵感，而這種能帶給聽眾畫麵感的演奏就是要用心去演奏，知道嗎？”老師一臉興奮的說。我點了點頭，我盡量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帶不出多少感情。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暫時又不想回家，於是我就一個人到了市圖書館裏看書，準備傍晚遲一些到考點去看考試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