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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起來時間過的飛快,考試很快就要接近尾聲了,幸好這次政治不是最後考的,我得以在放假之前把試卷改出來。統考的情形比我預料中的要好點,試卷整體來講不算難,高一和高二的及格率達到一半。雖然不算驚喜的成績,但是對於這群藝術生來說,文化課考成這樣,也就不錯了。我聽學姐說高一的數學沒有人及格的,瞬間同情起數學老師來,成績不好不一定是老師的過失,像政史地這幾科,可以靠短時間的突擊把成績提上來,但是數學就不一樣了,一小節拉下去了都會影響深遠。
考試結束,學校的教職工在一起聚個餐,然後就各回各家。我歸心似箭,連聚餐都想免了,無奈行李太多,校長答應讓校車送我們回去,隻有等魏師傅吃完飯才能走。蕭笙知道我要回去了,一早就開始催我,問我什麼時候能到。我說得等聚餐之後才能走,蕭笙很不能理解,聚餐難道會強製?不想吃飯提前走就是了,但是吃飯不是重點,我需要的是校車,蕭笙想自己過來接我,被我拒絕了。學生也是中午的時候離校,人多口雜啊,雖說明年不教他們了,還是覺得影響不好。
校車先把學生送到鎮上,然後才返回來接我們,我們一直等到了三點才離開。準備出發的時候,徐校長一邊喊停一邊小跑著過來,遞給我們兩個盒子,“小陳小蘇啊,這是高二學生送你們的禮物,這也代表了我們的一點心意,我們都希望這盞燈,能夠照亮你們未來的道路,希望你們在以後的人生中一帆風順!”我和秀秀接過禮物,我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一直以來,我都努力的把自己放到老師這個位置,盡量對他們凶一點,以為這樣他們會聽話一點,平時也沒有多和他們談談心,現在我們走了,也許以後就是陌生人了,但他們還是會真心的去祝福我們......
車子在空曠的馬路上行駛,冬天的風“嗚嗚”的響著,窗外是一片荒蕪的景象,兩旁的樹葉早就落掉了,剩下光禿禿的樹丫,這樣的情景,給離別徒增了些許傷感,很多地方,我們來來回回,有時候會駐留一段時光,但最終逃不過別離。就像很多人一樣,從認識到了解到相處,可能有過很多選擇,但是,最後哪個才是執手相伴一生的人?誰都不知道。
我和秀秀都有點暈車,在後麵相互靠著睡覺。車子搖搖晃晃的走的很慢,停下來的時候我發覺了,看看窗外是陌生的景象。“咦,魏師傅,怎麼不走了?”“哦,路好像走錯了。我很少來A市,路線不熟悉。”“啊!那怎麼辦?”秀秀也醒過來了。我們平時坐客車從來不注意路,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走了。“你們倆不要著急,我下車問問人。”魏師傅看見前麵有小店就靠邊停車下去問了。不一會兒就上來了:“沒事,這條路也是對的,不過是小路,車子不經常走。”聽魏師傅這麼說著,我們就放心了,繼續靠在後麵眯著眼睛睡覺。
迷糊中聽見一聲很大的撞擊,還沒有清醒過來額頭就撞到前麵的椅子上了,接著手臂傳來一陣劇痛,車身整體的歪倒了,秀秀壓到我身上,行李也全部擠到了一起,我試著挪一下身體,發現一點都挪不動。我喊著秀秀:“哎!你沒事吧?”秀秀努力的動了動,“我沒事。”“嘶—你別動,我手臂傷到了,你壓著我,痛!”“啊!你還好吧?魏師傅!魏師傅!”秀秀焦急的喊著。這時前麵車門開了,我看見魏師傅從裏麵爬出去,緊接著過來幫我們打開車門。車子抵到牆角邊,我這邊的車門沒法開,隻有等秀秀先出去了我才出的去。秀秀很努力的放輕動作,但是她動彈的時候一碰著我就痛,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等她爬出去,魏師傅伸手在門口接我,我正打算用右手把身子撐起來,發現右手一點都使不上力氣,我頓時心慌了:“怎麼辦?我右手動不了。”魏師傅探進身,半扶半拉的把我弄了出來。出來站穩後看清了,車子應該是撞到柱子上然後側翻了。車子前麵撞凹了好大一塊。我的手臂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痛,筆直的垂在那裏,我哽咽著:“我的胳膊是不是斷了?”秀秀過來輕輕扶著我,魏師傅很抱歉的看著我們:“這次真對不起,我開這麼多年車也沒發生這種事,你忍忍,我叫救護車過來。”
感覺等了很漫長的時間救護車才過來。拖車也跟著一起來了,身上沒有其他的重傷,隻有一些劃痕,流血不多。秀秀還好,也隻是一些輕微傷。但是手臂的疼痛讓我腦袋一陣陣的眩暈,在車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直繞到脖子上吊起來,蕭笙在床邊的椅子上靠著,想心思想的很投入,沒有發現我醒了。我試著靠起來,蕭笙聽見動靜回過神來,匆忙起身過來扶住我。
“你怎麼來了?”我問了句,發出來的聲音嚇了自己一跳,聲音低沉又黯啞,一點都不像是自己的。蕭笙端過旁邊的水杯遞給我。“我一直發短信你沒回,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打了好久,有人接了,才知道你出事了,就趕緊趕到這裏來了。”我喝點水潤潤嗓子,感覺好多了,我扯著嘴角勉強的笑笑:“在車上暈得很,沒看手機。”“你看你,我說中午去接你的你不要,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蕭笙接過水杯一邊數落起我來。“這是個意外嘛,誰也不想啊。對了秀秀呢?”“和你一起的那個女生麼,她隻是一些皮外傷,包紮一下就沒事了,那個司機先送她回學校了。對了你的東西先放在她那邊。”“嗯,魏師傅也沒事吧?”“沒事,魏師傅係了安全帶,一點事都沒有,就你最倒黴!”“額、、、”那我這運氣確實夠背的了。
幸運的是這次隻是輕微的骨折,醫生已經糾正好骨頭的位置,住一個星期的院,以後注意休養就可以了。還好已經放假了,天天躺著就躺著吧,反正也不礙事。
醫院離A市的市區有點遠,蕭笙白天需要上班,隻有晚上能過來陪我,中午的時候買了盒飯送來也是放下就走的,跑來跑去的人都消瘦了,看著怪心疼的。
“要不你晚上別過來了吧,醫院的床睡不好。”蕭笙搖頭,“你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這有什麼不放心的?醫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我晚上又不會不舒服,就算有事情可以叫值班的護士啊。”“算了,也沒多少天了,你給我安心的養著!”蕭笙說著瞪了我一眼,拿出保溫桶裏的湯倒到碗裏,端過來喂我喝。最近天天喝骨頭湯,蕭笙聽說喝骨頭湯對骨折有好處,於是每天晚上煲了湯帶過來。其實喝湯一隻手就夠了,蕭笙偏要喂我,我挺不好意思的,蕭笙就罵我矯情,一碗飯都一起吃過,這算什麼......被罵了我心裏也是甜滋滋的,看著他認真的吹著氣小心翼翼的送到我嘴邊,覺得他這個樣子真是帥極了。
又到晚上了,我喝湯喝的有點撐,興致很好,睡不著覺,但是看蕭笙眼睛深陷,很累的樣子,又不忍心拉著他聊天。蕭笙也看出來我不想睡覺,就拉過椅子坐在旁邊陪著我,拿著手機放視頻給我看。我看的津津有味,突然手機滑了下來,蕭笙打瞌睡了,手機沒拿穩。“你還是睡覺吧,看你都困成什麼樣了!我自己拿著就行。”蕭笙怕我凍手,一直幫我拿著手機。“那我去洗把臉。”蕭笙把手機放在床上起身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帶進來一身寒氣,大冬天的本來溫度就低,還用涼水洗臉,應該挺難受的。蕭笙一邊走一邊打著噴嚏,我瞅了眼旁邊的小床,上麵隻是一床薄薄的毯子,蕭笙晚上睡覺都把外套披在身上,這樣子還是免不了要感冒啊。本來是帶了一床被子過來的,蕭笙怕我凍著,硬是把被子放在我床上。
“我有點頭痛,我先睡會,不陪你了。”蕭笙扶著額頭躺到小床上,扯過毯子搭在身上,我也沒有多說,把電影關了然後找看。蕭笙睡的很不安穩,不停的咳嗽,估計是真的感冒了。
“哎!你起來,去買點感冒藥,別讓感冒加重了。”蕭笙搖搖頭,眼睛都沒睜開,“太晚了,明天再說吧。”一邊說著一邊把被子往身上裹緊點。我糾結著:要不喊他到上麵來,我的被窩暖和一點。前兩天這個病房裏還有其他的病人,我這樣想了想,也沒有說出來,今天那個病人出院了,暫時沒有新的病人住進來。我看著蕭笙凍的縮成一團,心裏的兩個小人在打架,最終情感戰勝了理智。
“哎!要不你上來睡吧,你都凍感冒了。”蕭笙翻過身來看著我,想了一會:“算了,我怕晚上碰到你胳膊。”“那你睡另一頭,應該不礙事。”蕭笙想了會,估計確實凍的厲害,也就沒多說了,把毯子裹上到我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