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寒輕車熟路的去了莊園二樓,這地方對他來說有種莫名的熟悉。
畢竟,在16歲之前,他已經在這兒生活了十六年。
“少爺,您剛回來,先去洗個熱水澡吧?”管家走過來,畢恭畢敬的問道。
管家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年紀,頭發花白,一身紅色的中山裝,一舉一動都受過專門的訓練。
“莊伯,快十年沒見了吧。”薄司寒脫掉外套,一旁的管家接過來,給他掛在了衣架上。
“少爺說的是哪裏的話,不管何時,隻要您回來,我一定會在這裏候著。”莊伯臉上滿是笑意。
“嗬…”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薄司寒輕嗤一聲,突然間低低的笑了起來。
隻是這份笑意之中夾雜了太多的涼薄與不屑,之讓人聽起來頭皮發麻。
“少爺,您剛才帶回來的小姐?”莊伯問了一句。
“不用管。”薄司寒輕嗤一聲,直接去了浴室。
洗好澡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薄司寒穿著浴袍,站在落地窗跟前,手裏的香煙快要燃到盡頭,他卻一口沒吸。
外麵的風雪下的越發的大了,白茫茫的一片,遮蓋了人的視野。
可他腦海裏竟無端的想起了從客棧裏出來時,跟在他身後的人。
那個差點被他掐死的女人。
手裏的觸感還在,有些溫軟,還有種淡淡的馨香。
這種味道,給他的感覺太過於熟悉,可一時之間,他卻想不起來分毫。
薄司寒揉了揉太陽穴,明明他帶回來的非魚才是他的妻子,可他看到她,隻有滿滿的厭惡。
“少爺,您帶回來的小姐回來了。”莊伯走進來,畢恭畢敬的回答。
“隨便找個房間,別讓她在我眼前晃悠。”薄司寒冷聲開口,連頭也沒回。
對於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他向來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對於薄司寒的性子,管家是再熟悉不過。
他走到樓下,對著非魚說道,“這位小姐,請您給我來。”
他態度說不上冷淡,可沒有一點熱絡。
非魚雖不說從小被人圍著長大的,可她現在都已經頂著薄司寒夫人的名頭了,現在這管家竟然還對她這種態度?
他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
非魚自己一個人在莊園裏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薄司寒的住處,原以為自己能得到薄家少夫人的待遇,沒想到管家竟然是這樣對她的?!
這讓非魚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
“等一下!”想到這一點,非魚一口氣死活咽不下去,三兩步走到管家跟前,居高臨下的說道,“司寒呢?我現在要見他!”
她是薄家的少夫人,薄司寒裏有關於林煙的記憶全部替換成了她,她不相信,薄司寒能對林煙這樣喜怒無常!
一定是這個管家看她不順眼,自己擅作主張的!
非魚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一切都是管家搞的鬼!
薄司寒一定會願意見她的!
他才不舍得林煙吃苦!
不,不舍得她吃苦!
畢竟現在,她才是林煙!
“少爺現在有事,讓我給你安排住宿。”莊伯眼觀鼻鼻關心,對她的話沒有半點放在心上。
“你沒騙我?”非魚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
“莊伯一切隻聽從少爺的命令。”
這話的意思,應該就在給她表明,他沒有撒謊。
非魚臉色好看了許多,她就知道,現在她才是薄司寒記憶裏的林煙,他怎麼可能會虧待她?
“走吧!”非魚施施然的走到了前麵。
她過來之前,不知道這裏會下這麼大的雪,因此隻穿了一身簡單的黑衣黑褲和高跟鞋。
再加上她在雪地裏走了大半個小時,此時早已經動的鼻尖通紅,甚至連那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在這兒和莊伯糾纏下去,對她來說沒什麼好處。
莊伯帶著她出了主院,走到門口,打了一通電話,讓保安帶兩人去後院。
看到巡邏車的時候,非魚氣的差一點咬碎一口銀牙!
有巡邏車不早說!讓她一個人在莊園裏走了大半個小時!
巡邏車在莊園裏走了大概十分鍾,就已經到達了地點。
莊伯從車上下來,帶著她進了後院。
後院的建築明顯沒有前院的好,甚至有些破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厚重的大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一股灰塵之氣撲麵而來。
非魚咳嗽幾聲,這才看清楚裏麵的裝飾。
大廳裏金碧輝煌,地上鋪著名貴的高斯地毯,牆壁上是歐洲油畫,每幅油畫上麵都鑲嵌了紅寶石。
這樣的場景,她隻在電視裏看到過。
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讓她在現實生活中遇到。
“這位小姐,請您跟我來。”莊伯帶著她上了二樓,裏麵的裝飾和樓下的差不多。
非魚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她就說,薄司寒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虧待林煙?
“您以後就居住在這裏,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樓下有電話。”莊伯給她囑咐道。
“司寒呢?他不住這兒嗎?”非魚看了一圈,發現隻有自己的這間房是開著的,其他的都是房門緊閉。
“少爺居住在前院,這裏是客房。”莊伯回答。
這句話,也在切切實實的向非魚證明,她隻是個客人!
“為什麼?!”
非魚牙齒打顫,“薄司寒讓你帶我過來的?”
“莊伯一切按少爺行事。”莊伯臉上沒有任何情感波動,“您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甚至不給非魚反應的時間,莊伯已經轉身離開。
非魚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他,卻發現莊伯看起來年齡不小,行動遲緩,可眨眼間已經到了門外!
“啊啊啊啊…”非魚氣的半死,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甚至連手機都沒信號!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竟然讓薄司寒這樣對她?!
*
“少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莊伯回到前院的時候,薄司寒手裏的煙已經燃完,他仍舊是一身睡袍,站在窗前。
可空氣中的冰冷,讓人牙齒打顫。
“嗯。”薄司寒點頭,這才緩緩回過身來問道,“幫我查個人。”
“少爺要查誰?”
“她。”薄司寒打開手機,上麵是一張素描像。
畫上的人兒看起來大概二十歲的樣子,眸子清冷,一張如玉的臉龐讓熱恨不得多看幾眼。
“好的。”莊伯什麼都沒問,直接答應了下來。
隻留下薄司寒看著畫上的肖像陷入了沉思,他醒來以後,自己手機一片空白,幾乎可以說是格式化。
非魚給他的解釋是,他手機掉水裏了,所以換了個手機。
即使手機被清理的很幹淨,可解鎖的時候,他還是發現,這是他曾經使用過的手機。
剛才畫林煙得時候,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腦海裏就浮現了那人的身影,壓根兒不需要多想,手下就已經有了那人的身影。
他明明應該討厭她才對?
為什麼會對她有如此深刻的記憶?
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