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算太蠢，知道是我。”
陰冷的男人冷嗤一聲，耳旁響起皮鞋噠噠的聲音，薄安然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你別過來，別把我做成人彘！”
自從上一次這個男人給她提了要把她做成人彘以後，薄安然經常夜裏睡不著覺，隻要她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這個男人似笑非笑的告訴她，要把她做成人彘的場景！
“你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做成人彘有點太可惜。”
羽昭慢條斯理的開口，似乎是覺得薄安然的表現讓他失了興致，他這才轉過身來，去了主座。
然後微微抬手，剛才還黑暗一片的房間，瞬間便明亮了起來。
薄安然這才發現自己正處在空蕩蕩的地下室，有冷風吹來，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也是借著燈光，她這才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麵容。
以前她雖和這個男人對話過，不過兩人中間像是隔了一層紗一般，她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即使偶爾看到了他的模樣，腦海裏有一丁點記憶，可轉眼間，她又記不住男人的麵容。
劍眉星目，一雙緋色的薄唇有意無意的勾起，尤其是那雙眸子，裏麵夾雜著清冷與孤傲。
看你的時候，竟讓人下意識的覺得緊張。
這雙眸子太過於熟悉，熟悉到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薄安然腦海裏有東西一閃而過，她再一次不可置信的看了男人兩眼，顫抖著開口，“林煙！”
她總算是想起來了！
她說，怎麼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的感覺有點眼熟，偏偏她還想不起來！
現在她想起來了！
這種感覺，是林煙身上才會有的！
甚至，她現在再看這個男人的時候，會發現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說話的口氣和表情，都和林煙很像！
像到，讓她竟然恍惚間覺得，兩人有什麼其他的關係！
“還不算太笨…”
羽昭冷嗤一聲，“看在你透過我看到她的份上，你今天的懲罰，我可以稍微給你減輕一點…”
他是林煙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她。
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怎麼也擦不掉。
一聽到懲罰，薄安然後背猛然間僵直，聲音裏充滿了哀求，“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能不能放過我？”
她薄安然好歹是薄家的大小姐，風光了那麼多年，走到哪兒，不是一群人供著她？
可她偏偏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懼怕到了骨子裏。
這個男人身上充滿了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殺戮
鮮血
視人命如草箋！
無論是哪一點，都是她懼怕的！
她惜命！
她很怕死！
這個男人，弄死她，像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對於這一點，薄安然從心底裏相信！
“你要是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你以為你還會好端端的活到現在？！”男羽昭冷嗤一聲，而後微微抬手，薄安然從地上，像是被他拖死狗一樣拖了起來！
然後，他猛然間用力！
薄安然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彭！”的一聲，是她撞到牆麵的聲音！
薄安然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都要被撞出來一樣！
“嘔…”
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薄安然痛的臉色蒼白，“我是薄家的大小姐，張家的夫人…”
“嗬…”
聽到她的自我介紹，羽昭直接笑出聲來，裏麵夾雜著滿滿的諷刺。
“你以為，我要是怕這些東西，還怎麼把你帶出來？”
羽昭懶得給她廢話，“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來留著你也沒用，不如，扔去亂葬崗吧！”
“來人！”
幾乎是他話落，已經從黑暗處走出來兩個黑衣男人，“主子！”
“把人扔到亂葬崗，記著，要等狼群來分屍了才可以回來…”男人冷冷的吩咐。
“不！不要扔我！我保證乖乖聽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薄安然再也顧不得自己高貴的頭顱，反映過來，急忙一個勁兒的下跪磕頭！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羽昭冷笑一聲，給身後的兩人比了比手勢。
“你的那些身份，和老師比起來，不值一提！”
他的老師，會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無論是誰，都比不上她一根毫毛！
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羽昭勾了勾唇角，眸子裏竟然有了罕見的溫情。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清冷的少女，總是一身紅衣，無論刮風下雨，都坐在屋頂上看著他。
如果他有一絲一毫的鬆懈，迎來的勢必是那個人的懲罰。
可他都不怕，隻要她能看著他，願意手把手教他，哪怕受再多的懲罰，他都願意。
“是是是，不值一提…”
薄安然急忙接話，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剛才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溫情是為了誰。
可她現在在他的地盤上，就必須要聽他的話！
“滾吧！記得三天之內，把那個小雜種給我帶過來。”
羽昭冷笑。
老師，你太不聽話了，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允許，就為別人生兒育女呢？
看來，我要給你點懲罰才好呢！
薄安然察覺到他眸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意，下意識發打了個寒顫。
隻是垂在身側的手卻下意識的抓緊，指甲陷入掌心，尤不自知。
她眼睛裏，更多的卻是徹骨的恨意。
林煙，林煙！都是林煙！
薄司寒護著她！薄老爺子為了護她，把她趕出張家！
現在，就連這個男人，也是口口聲聲都是她！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
另一邊
林煙打坐休息了半天，被真氣所傷的身體，總算是恢複了個大概。
她臉色不至於這麼蒼白，隻是眸子裏的冷意，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衛秀芝抱著薄辭進來，看她臉色好了不少，心裏才放心許多。
“煙煙，小辭一直鬧著要找你。”
衛秀芝過來說道，以前的薄辭很聽話，見不到林煙看到她也會乖乖的。
可今天，她用什麼都哄不好他。
“沒事，把他給我吧。”林煙扯了扯嘴角，把薄辭抱過來。
薄辭看到她，小手抓了抓她的臉，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