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還在滔滔不絕，法恩卻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
她特意看了一眼右下角的位置，上麵明明白白的寫著林煙的名字。
“總監，Y國明天有一場走秀，需要您親自過去一趟，飛機還有二十分鍾後起飛。”
助理過來提醒她。
“好，我知道了。”
法恩點頭，然後對著主編囑咐了一句，“這個小姑娘就是上一次我看上的女生，實力不容小覷，你幫我多照顧一點。”
“你放心，既然是你看上的人，我一定幫你多多照顧。”
主編臉上難掩驚訝，不過答應的很是爽快。
法恩這人恃才傲物，常人入不了她的眼，她現在也開始好奇，這個叫做林煙的女孩子，究竟有哪裏不得了的地方。
二十分鍾後
助理領著一位身穿香奈兒粉色連衣裙的女生走了進來。
女生看樣子十八九歲的年紀，頭發紮成了丸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水晶涼鞋。
“主編，林小姐來了。”
助理敲響主編的門。
主編聞言從一群文件夾中抬起頭來，“請進。”
“林小姐，您請。”
助理推開門，恭恭敬敬的把人給請了進去。
女孩子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看到辦公桌後那個一身黑色大衣的女人時，林煙心裏有些發怵。隻不過沒有被她表現出來。
“你就是林煙？”
主編也在打量眼前的女孩子，女孩子身高大概還不到一米六，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因為緊張，她後背繃直。
她膚色偏黑，粉色的連衣裙穿在她身上並沒有給人很時尚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還有些土氣。
說實話，主編對她的期望太高，看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女孩子時，心裏難免失望。
隻不過，既然是法恩特意囑咐過要讓她特意照看的人，她必定不會以貌取人。
“對，我是。”
林燕僵硬著回答。
主編眉頭輕皺，這個女孩子怎麼沒有一點禮貌，與人說話時，不知道要正視別人的眼睛嗎？
“請問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你的作品《紅》嗎？”主編繼續詢問。
“對於這篇作品，創造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紅色自古以來就象征著吉祥如意，更是象征著大吉大利，如今Z國提倡傳統文化回歸，我就想到了紅色……”
林燕磕磕絆絆的總算是背了下來。
主編有些不滿，按理來說，能畫出來那樣大氣的作品的女孩子，不應該有這麼狹隘的思想。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真的是《紅》的創作人？
“好，我知道了。今天我們請你過來是想告訴你，這一次我們的新品準備采用《紅》，關於版權和稿費，我們會有專業的律師來給你講解……”
主編把大致情況給她說了一下，林燕一直僵著後背，從頭一瞬不瞬的聽著。
“好，我知道了。”
一直到主編說完，林燕這才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主編多看了她一眼，聲音也沒了一開始的熱絡，“你還有什麼問題？”
“暫時沒有。”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有需要我會再讓助理給你聯係。”
主編這是要趕人的架勢。
林燕扭頭就走，因為第一次穿高跟鞋，又站了太長時間，導致她腳有些麻。
更是因為走到門口的時候，差一點摔倒。
推門而入的助理恰巧看到她崴著腳差一點摔倒，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在學校，被一群同學圍著嘲笑她剛過本科線的分數，林燕臉上難看的要死，眼睛裏滿是戾氣。
“不好意思……”
助理假裝咳嗽兩聲，看她一瘸一拐的走了，這才走進來。
“你當初是怎樣聯係《紅》的作者的？”主編開門見山問道。
“我是從帝大教務處要的林煙同學的聯係方式，隻不過那裏的聯係方式很簡陋，隻給了我一個QQ號，我聯係到了她。”
助理把自己的過程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我隻是覺得她的教養不像是能畫出來《紅》的人，我總覺得這一套衣服作者表達的不應該隻有這麼多……後麵的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主編頭痛的抓了抓頭發，感應告訴她應該深挖，可理性告訴她，眼前的這人不會錯。
“主編，您可是說過，不能以貌取人的。我看她應該是出身不好，但是從小學習美術也有可能，我見過很多美術方麵的天才因為各種原因被埋沒。如果我們這一次抓住機會，讓她能簽約MZ，說不定能培養出來一個在Z國獨當一麵的MZ設計師……”
助理眼光很長遠，畢竟Z國可是國際上有名的奢侈品消費市場，每個行業都想分一杯羹。
如果MZ能夠在Z國站穩腳跟，後期的收益可想而知。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
主編知道想不通，索性也不再去想。
“你私底下調查一下林煙的生活方式，還有她的閱曆。最主要的是人品，周圍的人對她的評價。”
主編吩咐道，她招人向來先看人品，其次才是業務能力。
隻有一個團結一心，真正從心底裏把團隊當做家的設計團隊才能設計出來有味道的作品。
這向來是MZ的招人標準。
尤其是主設計師，這一點，分外重要。
此時的林燕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主編的懷疑對象，她端著架子從大廈裏出來，走到了沒人的地方。
脫掉了高跟鞋，她的腳後跟此時已經磨的血淋淋的一片。
這種高檔鞋原本就是給富家小姐準備的，她這種從小在泥地裏摸爬滾打的人，穿上這鞋也隻是暴殄天物。
她不是林煙，她叫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