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林醫生嗎？”
老太太嗓音沙啞，渾身髒兮兮的，即使是冬天，離得老遠，都能從她身上聞到一股難聞的惡臭。
林煙臉上沒有絲毫的嫌棄，
反倒是微笑著點頭，“我是，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您醫書高超，好多人得了疑難雜症治不好，都是從您這兒討得方子。我沒多少錢，不知道能不能請您給我看個病？”
老太太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零錢，這些紙幣上麵髒兮兮的，有些還缺角，一把零錢加起來估計還沒五十塊錢。
“當然可以。”
林煙微笑著點頭，“不知道您哪裏不舒服？”
“我這幾天總感覺肚子裏硬硬的，經常夜裏疼的睡不著覺……”
老奶奶給她說了一下自己的病症，林煙抓過來她的手腕，在上麵探了探。
自己腦海裏已經浮現出這個老人的生平。
老人名叫菊花，今年53歲，在她年輕的時候，自己的男人因為一場意外就去世了。
她當時還懷著孕，不能改嫁，自己一個人就把孩子生了下來。
女兒出生後，她盡心盡力撫養著孩子，有好吃的好用的全部給了女兒。
結果女兒考上大學以後，覺得自己的母親給自己丟人，除了逢年過節回去要點生活費，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母親。
後來大學畢業，自己在城裏落了戶，更是直接給母親斷了聯係。
菊花不放心女兒的安危，硬是從小山村裏自己來到了大城市，結果她沒出過遠門，到了帝都就被騙了。
她在帝都流浪了一個多月，有一次撿垃圾的時候，偶然間聽說有個林醫生醫術高超，就一直注意林煙的消息，沒想到真的被她給找到了。
“林醫生，我這病是不是沒救了？”
看林煙不說話，菊花有點擔憂的問道。
她還沒找到自己的女兒，就要被病死了嗎？
“當然不是。”
林煙淡淡一笑，“您隻是多年來飲食不規律，再加上操心比較多，得了胃病。”
“這就好這就好……”
菊花慶幸的長呼一口氣，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她不僅夜裏會疼的睡不著，有時候還會咳血。
實在沒辦法了，她才想著去看醫生。
林煙其實沒說的是菊花的病已經到了胃癌早期，如果再檢查的晚一點的話，發展到胃癌中期，會直接沒救的。
“那林醫生，我這病以後注意飲食，是不是自己慢慢的就好了？”
菊花期待的問道，她原本就沒錢，如今聽林煙說隻是胃病，更加不舍得拿撿垃圾的錢給自己買藥了。
“會轉好的。您等會兒回去的時候，一直路過的一個小巷裏有個晾衣架，您今天走到那兒的時候記得回頭看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林煙笑了笑，她現在看不見，沒法給老人開藥方。
不過，能幫助老人找到自己的親人，也算是另類的解藥。
菊花細細品味著林煙的話，良久，腦海裏像是閃過什麼，她滿臉激動的給林煙道謝，“謝謝林醫生，謝謝林醫生！這些錢您一定要收下……”
她經常走的那一條小巷是帝都有名的城中村，裏麵居住的人五味雜陳。
如今聽林煙這樣說，說不定她的女兒就在裏麵呢！
“不過……”
林煙頓了頓繼續開口，“萬事不可強求太多。”
菊花的女兒原本就是因為不想再回去那個破爛的小村子，才和家裏斷了聯係。
如今菊花過去找她，還帶了一身病……
“我知道的，多謝林醫生！”
菊花千恩萬謝，她不會強求太多，隻要能見到自己的女兒，她死了也甘願。
林煙送走了老人家，自己一個人又等了一會兒了。
不一會兒，從外麵走過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婦女帶著一個寬大的口罩，遮住了半張臉，臉上還帶著一個黑色的墨鏡。
她走到林煙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問道，“你是林煙？”
“是。”
林煙點頭，她看不到，可從這個女人的聲音和氣息，已經對眼前的女人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聽說林醫生醫書高超，不知道能不能給我看個病，錢不是問題。”
婦女直接坐到了她旁邊，從剛才菊花出現，到菊花離開，她一直在旁邊看著。
林煙麵目清冷，並沒有因為菊花是個拾荒者，臉上有絲毫的嫌棄。
而且，她剛才並沒有收菊花的錢。
單是憑借這個舉動，婦女對林煙已經有了輕微的改觀。
“不知道你想看什麼病？”林煙問道。
“既然林醫生醫術高超，那我想，不用我說，林醫生也應該會有自己的判斷。”婦人隻是伸出來了手腕，並不打算把自己的病症告訴她。
林煙淡淡一笑，既然婦人不說，她也不會多問。
“林醫生可把出來了什麼？”
婦人問道。
通過她的觀察，她發現林煙眼睛似乎並不怎麼好使。
如果說她看不見，可她能準確的找到她所在的方位。
可要是說她看得到，林煙的速度比常人慢了許多，這種慢是一種夾雜著小心的慢。
“你的病症在臉上。”
林煙淡淡一笑，“你的病我現在看不了。”
身為醫者，望聞問切必不可少，可她眼睛現在看不到，少了最重要的一步。治療效率必定會大打折扣。
“看不了就看不了，找什麼借口！”
婦人冷哼一聲，冷笑著站起來，臉上已經夾雜了不屑，“我看林醫生也不過如此！”
林煙的名頭在帝都上流社會圈子裏震人發聵，她抱了滿心的希望來找林煙看病，結果林煙告訴她看不了！
“既然知道我不過如此，你又何必專門過來找我？”
林煙勾了勾唇角，臉上沒有絲毫的生氣。
“你……”
顏玉沒想到她竟然也是個不好相與的，被她問的一頓，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林醫生，你現在看不到吧？”
到了現在，她總算是能確定一件事，林煙是真的看不見！
得不到林煙的回答，顏玉已經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沒想到林醫生膽子挺大，看不見病人竟然也敢給人看病，我今天就砸了你的攤子……”
“顏小姐，你的臉也不是毫無辦法。”
林煙突然淡淡的開口。
“你什麼意思？”
林煙明明看不到，她是怎麼知道她的臉的？
“你的臉是被三昧真火所燒，後期因為處理不當，導致你皮膚組織重度損傷，即使後期利用西醫種植，恢複的機率也寥寥無幾。不知我說的可對？”
林煙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有什麼方法？”
林煙眼睛看不到，可單憑把脈就能知道她臉上傷的來曆。
顏玉心下微動，也許她真的有辦法讓她恢複正常。
“這是一瓶煥顏膏和一瓶清骨丹，交叉使用，三個月後過來找我。”
林煙直接掏出來一個瓷瓶和一枚丹藥。
顏玉離得老遠就能聞得到清骨丹藥上麵傳來的氣息，心下微動，這種藥，她是如何煉製出來的？
“一百零一萬，不要忘了把錢打到我卡上。”
林煙淡聲開口，顏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知道這種藥在冰城恐怕不止這個價格，反倒是沒說什麼。
“顏小姐，如果真想要回去，並不是容貌恢複，別人就能接受。”
林煙淡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