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緩緩開口說道：“神尊和魔主，一個是天生地養的神，一身修為得天地造化，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另一個則是天生地養的魔。”
“天生地養的魔的修為魔力並不亞於神，所以他們本該是互相對立的境地，但是他們卻成了師徒。”
藍發男子抬眼看了一眼顧水寒，輕輕說道：“而魔的存在，其實是有違天道的。”
這句話一出口，顧水寒整個人都愣住了。
“違逆……天道？”
雖然魔與普通人不一樣，但是也不該是違逆天道的存在啊，現在的琅水大陸不就有魔嗎，不也是好端端的？怎麼就違逆天道了？
藍發男子見到顧水寒這樣的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違逆天道。”
“既然是違逆天道，那為什麼還會存在？”而且一直存在到現在。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存在即合理，既然魔出現了，那麼就是合理的，而天道為了平衡這種合理，於是出現了神。”這個神，就是帝君吾。
顧水愣住了，原來這裏麵，有這麼多的曲折嗎？自己隻是知道帝君吾的身份，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這個身份所承載的使命和責任，到底是什麼。
難過都說神魔不兩立，如何能兩立？原來神的出現，就是為了製衡魔的。
所以，這就是帝君吾不敢愛帝千寒的理由嗎？那就然害怕天道，當初又為什麼要收她為徒？明知神魔不兩立，還非要收一個魔當徒弟，這不可笑嗎？
“所以呢？”
顧水寒閉了閉眼，覺得心隱隱作痛。
這明明是帝千寒，自己的情敵的人生和悲慘，為什麼心痛的反而是自己？知道她的情路這麼坎坷，自己不應該拍手叫好嗎？怎麼反倒還心疼起來了？
顧水寒自嘲的笑了笑，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顧水寒一想起來那個倔強驕傲的人，心裏卻討厭不起來，相反的，她心疼的要命。
顧水寒覺得自己指定得是腦子有點毛病，自己心疼什麼？自己該心疼自己才對吧，心疼她做什麼？自己不是應該心疼自己嗎？
她帝千寒對帝君吾的愛是真的，拿她顧水寒的愛就是假的了？她不疼嗎？不難受嗎？別說她不是帝千寒的轉世，就算真的是，她也決不允許自己愛著的人把自己當做別的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轉世。
顧水寒覺得自己的心裏別扭得跟個彈簧一樣，但是很快就釋懷了。
顧水寒啊顧水寒，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了？你不是帝千寒的轉世，你隻是恰好借用了帝千寒轉世的軀體，所以一個兩個的都來纏著你。
南九離是這樣，帝君吾也是這樣。
顧水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麵前的藍發男子。
“所以？沒有所以啊，你要非想要一個說法，那就是神魔不兩立。”
神魔……不兩立。
顧水寒第一次覺得這句話特別刺耳。
但是該覺得刺耳的不該是自己，而是帝千寒吧。
要是當初不是因為神魔不兩立，那她和帝君吾是不是就會有結果，自己也就不會遇到帝君吾，現在的自己是不是還是從前的那個感情淡漠的殺手？是不是就不會被因為這些情愛而產生煩惱？
但是沒有如果。
顧水寒閉了閉眼，她還是愛上了帝君吾，而且，好像愛的有些過火了，超出了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藍發男子看著顧水寒，嘴角勾了勾。
“帝千寒，可是很優秀的一個人。”
藍發男子故意刺激她，現在他已經能夠肯定了，現在的顧水寒認為自己並不是帝千寒的轉世，而隻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他眼裏閃過一絲淡淡的金屬光澤。
“我知道。”顧水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藍發男子碰了一鼻子灰，本來想刺激刺激她的，沒想到還碰壁了。
不過，他現在已經能肯定我，顧水寒並不知道真相，所以他說什麼，都可以是真的。
他嘴角勾了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開始講述這個淒涼卻又唯美的故事。
那個故事的主角，是帝君吾和帝千寒。
那一天，顧水寒的死生之刃刺進了帝君吾的胸口，兩個人都是重傷，但是他們並沒有死。
都是天生地養，他們死不了，但是不代表傷不了。
帝君吾傷勢極重，被仙界接回療養，一閉關，就是百年。
一百年，在普通人那裏，已經是一生了，如果倒黴點兒，兩輩子都過去了，這也就意味著，一百年的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太多了，多的足以徹底的改變一個人，徹徹底底，從頭到尾。
帝千寒並沒有帝君吾那麼好的運氣，她是魔主，魔族之王，而那時的魔，沒有一個是善茬，每一個都是十惡不赦，顧水寒之前收複魔界，是靠的淩厲手段，而現在她已經重傷，早就有異心的幾個魔，在帝君吾離開之後，趁她重傷，突然暴起攻擊，幸虧一旁的南九離發現的及時，擋住了他們的攻擊，但是還是被震出了一口鮮血。
南九離現在的修為並沒有後來的那麼深厚，所以根本就不足以抵擋魔界幾大高手一起攻擊。
這些人，論單打獨鬥，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但是三個人加在一起，可不隻是力量的成倍增加，三個人，三種路數，它必須小心每一個人的攻擊。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他雖然不敵，但是也不會落於下風，但是現在，他需要護著身後的帝千寒，有一些攻擊就無法躲藏，所以就硬生生的挨了幾人的幾道攻擊，傷口深可見骨。
帝千寒此時已經接近昏迷，但是還是隱約的知道南九離可能有危險，她強撐著打起精神。
“九離，拿出我給你的那張符咒。”
在大婚之前，帝千寒給過他一張符咒，那時候他心裏雖然有些莫名奇妙，隻有一絲隱約的不安，但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並沒有去深看那道符咒，現在一想起來，這道符咒不就是燃燒自身血液而魔功大漲的符咒嗎
原來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結果。
南九離看著自己手裏那道用鮮血畫出來的符咒，覺得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