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帝千寒。
那個傻丫頭，是不是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神尊愛她啊，哪怕是現在，都還沒有忘了她，甚至在尋找她的影子。
顧水寒心裏一抽一抽的疼，但是卻覺得心髒那裏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顧水寒有些想笑，自己到底是該心疼誰啊，心疼自己？可是帝千寒和神尊的感情是實實在在的；心疼帝千寒，那自己的喜歡和愛就一文不值了嗎？自己就不會疼不會難過嗎？
她也愛帝君吾啊，愛的都失去了作為一個殺手最基本的判斷力，在最開始師父那個迷亂的吻，那雙眼裏把自己認成帝千寒影子的時候，她就該知道了。
但是愛情總是會蒙蔽人的眼睛，她也不例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將手裏的死生之刃從麵前這個藍發男子的額前移開。
但是劍刃雖然離開了，但是劍身上的殺氣卻一直鎖定著這個藍發男子的氣息，隻要他一有異動，死生之刃的劍氣爆發，他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藍發男子嘴角抽了抽，看著依舊散發著無邊殺氣的死生之刃，臉色有些晦暗不明，眼裏劃過一絲淡淡的灰色的金屬光芒，隻是這道光芒很淺，淺的讓此時心神大震的顧水寒都沒有發現。
顧水寒把死生之刃握在手裏，劍尖斜斜的指著地麵，劍身上帶著淡淡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紅色血芒。
“你知道多少？”
顧水寒現在才知道，自己在那個夢裏看到的其實並不全，也就是說那其實並不是帝千寒的一生。
她一想起來那個倔強卻又驕傲的女子，心裏就湧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
說是嫉妒，也的確是嫉妒，畢竟帝千寒得到了師父的愛，哪怕是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影子。
但是說是憐憫，也不是不行。
帝千寒雖然被帝君吾愛著，但是同樣的，她卻沒有善終，那個時候的師父，是神尊，是要顧及到天下蒼生的神，所以他隱忍著自己的感情，雖然他是愛她的，但是帝千寒並不知道 她看到的隻是師父對自己的冷落，對另一個女子的愛護。
而這些對於愛著他的帝千寒來說，卻是一種煎熬。
顧水寒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是笑帝千寒，還是笑自己。
藍發男子看著顧水寒，微微挑了挑眉。
他看著顧水寒，眼裏帶著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給人一種獵人在審視自己的獵物的錯覺。
當初為了得到她的資料，自己可是廢了不少功夫呢。
藍發男子看著她，嘴角不可察覺的勾了勾，征服一個清冷又高不可攀的存在，那可是一件極大的樂趣，而顧水寒，恰好集齊了這幾點。
隻是他沒想到，現在已經失去了曾經力量和記憶的魔主，竟然和從前一樣，一見到就讓人覺得……秀色可餐。
他眼裏閃過一絲暗芒，然後消失不見。
這樣的魔主的確是誘人啊。
隻是他收斂的很好，顧水寒並沒有發現他眼裏的情緒。
“你想知道多少？”
他們兩個的事情，但凡是那個時候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但是更加隱秘的一些事，卻鮮有人知，但他，卻知道。
顧水寒看著他，一雙眸子裏涼意之下多了一絲驚訝。
這個人說，她想知道什麼？也就是說，這個人，可能什麼都知道。
但是怎麼可能，畢竟那兩個人一個是魔主，一個是神尊，就算兩個人的事情傳的廣，有很多人知道，但是也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根本就不存在客觀性。
她問他，也隻是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在眾人的口中是個什麼樣子的。
但是眼前這個藍發男子，卻好像，什麼都知道。
這是自己想多了嗎？如果不是自己的那個夢，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帝君吾和帝千寒之間那麼複雜的感情。
如果隻是看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她根本就看不出來帝君吾對帝千寒的感情到底有多麼強烈，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力，她不覺得，連自己都看不出來的東西，旁人隻靠一雙眼睛就能看出來。
畢竟帝君吾偽裝的太好了，要不是在帝千寒受傷的那一晚，他動了情，她根本就看不出來原來神尊對帝千寒還有這樣的淩駕於師徒之情之上的感情。
隻能說，帝君吾的愛太隱秘，就連現在的顧水寒都看不出來，更別說那個時候被帝君吾護的嚴嚴實實的帝千寒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注定了兩個人的悲劇吧。
顧水寒唇用力抿了抿，怎麼偏偏就是師父呢？
她緩和了一下情緒，然後看著藍發男子。
“但凡是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聲音微涼，帶著淡淡的冷意，仔細聽還能聽出來一絲的迫切。
雖然她和帝君吾已經沒有可能了，但是畢竟她還是愛著帝君吾的，這種愛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所以她下意識的還是想要知道關於帝君吾的曾經，那些，她不知道的曾經。
藍發男子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裏的一絲迫切，藍色的眸底閃過一絲灰色的金屬光澤。
這個小丫頭，看起來還是對那個帝君吾念念不忘啊，這樣可不行，自己得做點什麼了。
“我知道的，很多，就是不知道，你想聽關於誰的。”
“他和……帝千寒。”
顧水寒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看著藍發男子說道。
“魔主和神尊之間的事情？”藍發男子問道。
顧水寒點了點頭。
藍發男子玩味的笑了笑，緩緩開口。
“其實魔主和神尊之間的事情，算不得什麼秘密，有很多人都知道。”
他頓了頓，“但是有一件事，卻是旁人所不知道的。”
他一直看著顧水寒的神色，見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瞳孔縮小了一瞬間，雖然她臉上還是麵無表情，但是他知道，她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了。
“什麼……事情？”
顧水寒問道，她有一種直覺，這件事情，她不該知道，而且也不是什麼好事，她不知道是最好的。
有一種下意識，讓她想要逃離，但是她卻又想要迫切的知道。
藍發男子見她果然問了，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