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深夜到訪,卻又不說出目的和來曆,實在是讓人頭疼。
“影子,你為什麼就這麼讓他走了?萬一......”
“狐狸。”被叫做影子的那個人打斷了他的話:“你妹發現我們察覺不到他身上的氣息嗎?”
狐狸愣了一下,的確,他對氣息的感知一向靈敏,但是剛才那個人身上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就好像他麵前沒有人,隻是一團空氣而已,要不是那個人不小心弄出了動靜,他們根本就發現不了他。
剛才他和那個人鬥嘴,倒是忘了這一茬,現在想起來,後背一陣發涼。
“影子,你的意思是......”
“如果這個人想要我們兩個人的命,不過是囊中取物,但是他沒有惡意。”
這也是影子最不解的地方。
狐狸有些不服氣,那我們兩個人一起呢?
“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的力量,不過才玄級中期,而那個人的實力,可能遠遠不止玄級中期,或者說,玄級中期的人在他那裏,根本就不夠看的,所以我才沒讓你動手。”
影子輕輕歎了口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根基,既然不是敵人,那就是朋友,主人還有兩年就回來了,你現在意氣用事,到時候我扔給主人一個死狐狸?那估計到時候你的狐狸身體都已經臭了。”
狐狸:“......”
這人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損?自己不就是做事衝動了點嗎?至於兩年後之上下一具臭了的狐狸屍體嗎?
影子斜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他總是覺得剛才那個人的感覺很熟悉,說話時的語氣和給他的感覺,都十分熟悉。
“狐狸,你有沒有感覺剛才那個人很熟悉,我們可能認識?”
“怎麼可能,我們現在認識的人裏麵可大多都是修魔的,而那個人身上可沒有一絲的魔氣,就算收斂了氣息,身上都能看出來他是修煉靈力的,而修靈的人,我們認識的,能到他這水平的,有幾個?”
影子搖了搖頭:“不像是這半年認識的,更像是以前認識的人。”
“影子,你瘋了吧,以前認識的?你的仇家?”
“......”
“狐狸,我覺得你還是少說話的好,你早晚死在你這張嘴上。”
影子涼涼的瞥了他一眼,回了屋裏。
狐狸:“......”
靠!死影子!竟然敢詛咒他!枉費他剛剛還給他上藥!
狐狸撇了撇嘴,沒有進剛才的屋子,而是進了另一個相鄰的自己的房間。
寒魄居的樓頂,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人站在那裏,看身形是個女子,她一雙眼有一種奇異的灰色的金屬光澤,視線看著顧水寒離開的方向。
“魔主,你這兩個小手下,可真是忠心呢,為了給你準備兩年後的出師禮,特意要把這血域的禁地給你打下來呢,本主要是不給他們製造點難度,怎麼體現出他們對你的衷心?桀桀桀!”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小,但是聲音一離開她身周的一步距離,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沒有發出聲音一般,詭異的突然消失了。
顧水寒離開寒魄居之後,天色都已經快要亮了,此時她正在往浮生閑趕,整整一夜未歸,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著急壞了。
她剛進浮生閑,就發現師父小小的身體靠在兩棵樹中間的秋千上,隨風晃著,紅色的楓葉在黑暗裏微微發著淡紅色的光芒,映在帝君吾的白衣上,別樣的好看,映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沒有了平日裏的蒼白。
顧水寒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打擾了師父,慢慢的往院子裏走。
她知道師父已經看見自己了,但是帝君吾連眼皮都沒抬,靜靜地坐在秋千上,沒有理顧水寒的打算。
顧水寒走到帝君吾的身邊,發現他還是無動於衷,終於,他還是沒忍住叫了一聲。
“師父?”
聲音很輕,但是足夠帝君吾聽見,帝君吾卻毫無反應,看都沒看她,隻是靜靜地蕩著秋千。
顧水寒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師父生氣了,她去寒魄居之前應該和師父說一聲的,但是她一來害怕打擾到師父的恢複,讓師父擔心自己的安危,二來是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回來,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耗了一個晚上才回浮生閑。
她看著帝君吾不言不語的樣子,有些心虛的握了握手指。
“師父,師父。”
她又輕輕的喚了兩聲:“徒兒錯了。”
她的聲音清亮,此時可以軟下了嗓音,有些軟糯的感覺,讓人聽在耳裏不由得心軟。
終於,帝君吾說話了:“錯在哪了?”
聲音冷邦邦的,但是顧水寒卻聽出了一絲鬆軟,她不害怕師父對她冷,但是她害怕師父不理她,明明師父就沒有不理她的時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師父不說話,她心裏就會發慌,就會有一種即將失去什麼的感覺。
她聽到帝君吾的聲音,鬆了一口氣,乖乖的認錯。
“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顧水寒現在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既覺得自己是在和那個成年的師父撒嬌,又覺得自己在哄這個還不到她腰間的小孩子,總是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帝君吾蕩秋千的手一頓:“這樣是哪樣?你還想有下次?”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冷了,有一種類似於委屈的情緒,而這在以前的帝君吾身上是不可能出現的,難不成人變小了,連帶著性格也變軟了?
顧水寒驚訝的想道。
“沒有下次了,師父,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顧水寒軟著嗓音哄道。
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一股大力拽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往前倒去,她吃了一驚,前麵可就是師父軟軟的小身子,自己現在這一壓上去,不得把師父壓個半死?
顧水寒努力的想要翻轉身體倒下的角度,但是手臂上的力量卻讓她躲閃不開,整個人直愣愣的撲進了帝君吾的身上。
如果帝君吾現在是個成年人的身量,顧水寒這一撲就直接撲在他懷裏了,可是想再買的帝君吾隻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身形,顧水寒這一下,直接把帝君吾蓋了個嚴實。
帝君吾微微移了移身形,讓顧水寒看起來在自己的懷裏,他伸出兩隻胳膊輕輕地環住顧水寒的腰,顧水寒腰身纖細,他現在就算是個孩子模樣,也能輕而易舉的環過來。
他把臉輕輕的擱在顧水寒肩膀上,緊緊地抱住了她。
“寒兒,為師害怕。”
這是帝君吾第一次在顧水寒麵前說這樣的話。
顧水寒都愣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這樣弱勢的帝君吾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師父,我在,你別怕。”
“寒兒,為師真的害怕,為師害怕失去你,答應為師,以後有什麼事都要告訴為師,為師不想失去你。”
帝君吾聲音裏帶著些痛苦,聽得顧水寒一陣肝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