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吾不再像開始的時候那麼的不自在,似乎是因為顧水寒看也看了,所以反倒自然起來。
他垂著眸子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手腕上傳來的淡淡的溫熱的感覺讓他眼裏一片溫柔,嘴角不自覺的帶了一份笑意。
顧水寒仔細的為他把著脈,眉頭越皺越深。
師父體內現在一絲靈力也沒有,而且身體就像是一個脆弱的玻璃容器,一碰就容易碎裂,而且最奇怪的是,師父的經脈似乎和常人不一樣,但是因為現在沒有靈力通過,所以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顧水寒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經脈不對勁。
她正想著,不知不覺的入了迷,一抬頭,就發現自己正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心裏猛地一跳。
“手感怎麼樣?”
帝君吾的聲音清冷,但是這句話在他口裏說出卻莫名的有一種誘惑的感覺。
顧水寒臉“轟”的一下紅了,迅速的撒開了手,一顆心砰砰直跳。
帝君吾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不再逗她。
“看出什麼了?”
聲音清淡,如果不去看他現在的正太模樣,顧水寒會誤以為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座,強大無匹,沒有人能與之對敵。
顧水寒穩了穩心神,說道:“靈力盡失。”
帝君吾聽到她的話,也沒有什麼意外,他之前因為設下絕魂封印,耗費了幾乎全部的靈力,和南九離對陣的時候,他也才恢複了不過小半成的實力,好不容易騙的南九離識出本命之源,他有用盡了所有的靈力重創了他,最後又強撐著讓團子恢複了理智,早已是強弩之末。
他本來應該立馬休息的,那樣也許還能恢複一點靈力,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連最基本的成年形態都保持不住。
可是顧水寒昏迷的那三天,他一直不離左右的照看她,生怕她出現一絲意外,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實力一直都受損,更是有變成嬰兒療傷的時候,還被顧水寒誤打誤撞的碰到過一次,當人參娃娃差點兒把自己啃了,但是現在這樣變成七八歲的模樣,他還是頭一遭。
帝君吾點了點頭,這個結局他不意外,也有準備。
顧水寒看著他,臉色有些古怪。
“師父,你的經脈,似乎不太對勁。”
帝君吾對上顧水寒的眼眸,在她眼裏發現了一抹擔憂。
“哪裏不對勁?”
帝君吾當然知道自己的經脈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顧水寒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因為他現在體內一絲靈力也沒有了,經脈的一場也看不出來,而她試圖把自己的靈力輸入到帝君吾的身體裏,卻發現自己的靈力一進入帝君吾體內的時候,就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第一次的時候顧水寒還不信邪,知道第二次她才確定師父是真的吞噬了自己的靈力,而且身體沒有一點變化,於是她徹底的放棄了。
顧水寒抬頭看著他的臉,剛想要說什麼,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眼,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的臉,也不說話,帝君吾被她看的毛骨悚然的。
“怎麼了?”
帝君吾問道。
顧水寒沒有回答,隻是覺得師父的眉眼似乎在哪裏見過,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顧水寒又想不起來。
如果真的有人像師父長得這麼驚豔,那自己見一麵沒有理由會忘記,但是顧水寒就是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
“師父,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在聖院招生之前。”
顧水寒沒有糾結,既然想不明白,就直接問了。
帝君吾沒想到顧水寒會這麼問,頓時一窒。
“為什麼這麼問?”
帝君吾心想難不成這丫頭認出自己了?畢竟自己的身份有很多個,而這個丫頭又幾乎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難免會想到。
顧水寒搖了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記錯了。”
她不再去想,她能肯定自己之前是沒有見過帝座的,而且帝座這樣的人,出現在哪裏都會引起轟動,自己就算是記性再差,也不該忘掉,所以她肯定自己之前和師父沒有見過。
記錯了吧,世上像的人千千萬萬,說不定自己偶爾見過一個和師父幼年時長得像的人呢?
她想通之後,就不再去想這些了,她端起床邊的一碗藥,準備遞給師父,等了半晌,發現師父還保持著自己之前放下他的姿勢,一動不動。
顧水寒挑了挑眉,驚訝的說道:“師父?”
帝君吾嘴角抽了抽,裝聾,不去看顧水寒。
顧水寒:“......”
師父這是虛弱的動不了了?
這一次顧水寒還真的猜對了,帝君吾的確是虛弱的連動都動不了了,他靈力透支,體內的各項機能都到達了極限甚至已經超越了極限,他現在還能維持身體的完整已經不容易了,如果換一個人,現在的身體估計早就已經四分五裂了。
顧水寒看了他一會兒,默默的放下了自己手裏的藥,伸手去扶帝君吾。
帝君吾現在的身體小小軟軟的,顧水寒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把他扶起來半靠在床頭上。
顧水寒把他扶正,然後才把藥又端起來,不客氣的坐在床邊,拿起藥匙就要喂他。
帝君吾:“......”
帝君吾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落到被人手把手喂藥的地步。
他抿著唇,看著眼前的藥,死活不肯張嘴。
“你放下,我自己來。”
聲音裏有一絲羞惱。
顧水寒本來沒有什麼感覺,現在看到他這個模樣,調笑的心思一下子就上來了。
“小孩子嘛,就要乖乖的聽話,要不然會被打屁股的。”
她這一番話說的沒有什麼毛病,但是對方畢竟是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人物,哪怕現在披著一個正太的殼子,也是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
“你......”
帝君吾似乎是被她彪悍的話給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微微張著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個丫頭怎麼這般的輕浮,對著自己也就罷了,如果她麵前的是其他男人怎麼辦?
他正鬱悶著,突然唇齒間傳來一陣溫熱,然後是淡淡的苦澀傳遍了舌尖,他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