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徒兒不會

顧水寒不覺得他會不在乎,就算他真的不在乎,但是她不想人們眼裏高高在上的帝座有一絲一毫的汙點,而她作為他唯一的弟子,更加的不會成為這個汙點!

“徒兒不會。”

她咽下口裏的菜,淡淡的說道。

“不會什麼?”

“不會輸。”

帝君吾聽到她的話,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為什麼不會輸?”

帝君吾眼裏含笑,她希望她說是為了自己。

他想起曾經有一個女子,紅衣張揚的對他說,她一定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哪怕是刀山火海,隻要他說一句,她都會義無反顧。

她還說,她活著的意義,就是他,因為他,所以她永遠都不會輸,永遠都會贏。

她說,為了他,一切都是為了他。

生是為了他,死也是為了他。

帝君吾心裏驀的一疼,腦海中那個說著為了他的女子和眼前的這個人重合到了一起,他希望她說,她是為了他。

“因為我是顧水寒。”

顧水寒抬起頭,一雙眼直直的看進他的眼裏,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包括他眼裏的那個人,那不是自己。

顧水寒看著帝君吾的眼神,心裏驀然一疼,然後就釋然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痛。

這個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在南九離的眼裏,她就不止一次的看到過,南九離看她的眼神,就是這樣,明明是看著自己的,眼裏卻是另外一個本該早就已經死去的女子。

而和南九離有區別的是,自己這具身體好歹還和南九離眼裏的那個人有些關係,至少這具身體,是南九離眼裏的那個人的轉世,但也隻是這具身體。

而師父呢?

顧水寒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是嘲諷別人還是自嘲,輕聲笑了一聲。

師父這是完全的把自己當成了替身吧?

經過那一晚,師父把自己當成了他心裏的那個人的替身,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是替身?因為是替身,所以才被帝座一眼選中,成為弟子,所以才能在這一年裏享受無微不至的關懷,但是其實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切,本來不該是自己所擁有的。

“師父,我會贏,隻是因為我是顧水寒。”

她放慢了語速,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她顧水寒有自己的驕傲,不屑於成為任何人的替身,她這樣說,是在提醒他,自己不是他眼裏的那個人。

帝君吾看著她有些嘲諷的眼神,聽著她說“因為她是顧水寒”,心裏驀的就涼了。

他知道自己剛才眼裏的追憶之色太重,重的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他眼裏的懷念和追憶,更何況是顧水寒這樣絕頂聰明的人呢?

他知道她是誤會了什麼,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寒兒,那天晚上......”我沒有把你當成別人,你也不是什麼替身,隻是因為那晚是你,所以我才情不自禁。

但是顧水寒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

“那天晚上,師父喝醉了。”

顧水寒淡淡的說道,眼皮都不抬一下。

“僅此而已。”

顧水寒的眉眼已經長開,不再像一年前的稚嫩,而是帶著少女初長成的青澀,青澀卻不稚嫩,是最好的年紀。

她的眉眼之間一顰一笑之間都是絕世傾城,此時絕色的眉目裏含著笑,裏麵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其他,笑吟吟的看著他,朱唇輕啟,說了那麼一句“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帝君吾就像是被人迎麵打了一拳一樣,整個人麵色都蒼白的可怕。

“你......不在乎?”

他看著她,他當然知道那是她的初吻,也知道初吻對一個女子意味著什麼。

“不在乎啊。”

顧水寒不再看他,低頭吃飯。

這句話她是真的沒有騙他,在她那個時代,一夜情遍地都是,她的原身活了二十多年,初吻初夜還在,也是個奇葩般的存在了。

所以對顧水寒來說,一個吻而已,並不算什麼,更何況對方長得也還不賴,她也不吃虧。

顧水寒雖然沒有看清帝君吾的容貌,但是隻是驚鴻一瞥也知道師父的容貌絕對是驚為天人,但是隻是可惜並沒有看清,隻是有一個模糊的概念,隻是覺得,和大神不相上下。

“不在乎?”

帝君吾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怒了。

“要是那晚不是為師呢?”

他盯著她,似乎想要她一個答案。

“也無所謂啊,隻是親一下而已,又不會掉一塊肉,有什麼打緊的?”

顧水寒滿不在乎的說,但是雖然嘴上這麼說,她真的一想到那天不是帝君吾,而是別的什麼人,突然就有一種想要一掌劈了那個人的衝動。

她歎了口氣,自己果然是顏控嗎?隻要哥哥長得好,三觀跟著五官跑?

呸呸呸,這才不是自己,自己可是大好青年,三觀可正了。

但是顧水寒又把帝君吾換成南九離那貨,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把那張帥的一批的臉給踢爛。

不行,不僅是顏控,性格還不能變態,南九離那樣的,自己能一腳踹死。

然後顧水寒又想到了大神,覺得心裏沒有那麼抗拒,反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鬆了一口氣。

自己果然是個顏控。

顧水寒是鬆了一口氣,另一邊的帝君吾卻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

“無所謂?”

帝君吾看著她,臉色鐵青,一張臉陰晴不定。

顧水寒沒有抬頭,自然也就沒有看見他一雙眼裏醞釀的風暴。

“是啊。”

她頭也不抬的作死道,但是第二個字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耳邊就聽見一道微弱的風聲,似乎有什麼人靠近了自己。

她下意識的一抬頭,正對上了一張麵具下的眸子。

顧水寒一愣,看著那雙眸子裏的憤怒,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害怕。

“你......”

話音未落,突然發現眼前一黑,然後唇被什麼涼涼的東西貼住了,觸感柔軟,顧水寒就像是觸電一般,從唇上傳來的酥麻感瞬間傳遍了全身,讓她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她頭部後麵被一隻微涼的大手按住,不允許她逃避,眼前被另一隻手蓋住,看不見東西,所以唇上的觸感就越發的真實清晰,讓她臉頰發燙。

她的唇齒被輕易的撬開,因為失神,被人輕而易舉的攻城掠地。

顧水寒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找回了一絲理智,用力的推開麵前抱著自己的人。

她因為力氣用的太大,推開他的同時,自己也往後倒在了地上。

她手肘拄著地麵,冰涼的地麵讓她滾燙的體溫迅速降下來,臉上也沒有那麼灼熱的感覺,她半躺在地上,輕輕的喘息著,平穩著呼吸。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終於,顧水寒穩定了心緒,慢慢的站起身,抬頭看著對麵的人。

帝君吾已經帶好了麵具,隻有一雙眼露在外麵,定定的看著顧水寒。

“還不在意嗎?”

他看著她,問道,語氣沒有因為這個吻而有什麼波動。

顧水寒被他這一句話氣笑了。

“為什麼在意?一個吻而已。”

她看著他,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笑容,放肆張揚,桀驁不馴。

帝君吾看的有些呆了,她這樣放肆的笑容他很久沒有看到了,她自從拜他為師之後,就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的張揚了,在他麵前反而多了幾分拘束,現在這樣放肆張揚的笑,讓她不由得慌神,但是她的話,卻更加令他火大。

“不在意你躲什麼?”

堂堂帝座,琅水大陸的神,竟然和一個無理取鬧的婦人一樣,非要問出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顧水寒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沒來由的就有了幾分的怒火。

“別人無所謂,可是您是寒兒的師父,亂倫禁忌這樣的話,徒兒擔不起。”

顧水寒看著他,心裏怒火中燒。

他憑什麼,憑什麼無緣無故的吻她,憑什麼無緣無故的質問她?他以為他是誰?他隻是她的師父而已,僅此而已,所以他憑什麼!

明明一開始就是他的錯,明明一開始就是他認錯了人,現在憑什麼還來詰問她,他有什麼資格!她在他眼裏,不就是個替身嗎?

“你!”

帝君吾聽到她的話之後,心裏氣極,但是一看到她憤怒的眸子,看到她憤怒中帶著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猛地一疼。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次是他衝動了。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顧水寒,因為她之前的抗拒,此時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他走過去,伸手想要替她整理,卻被她迅速的躲開了。

帝君吾見狀,心裏的那一點怒氣瞬間化為須有,聲音都柔和了些。

“為師不會再做什麼了,剛才是為師的做法欠妥當了。”

他低低的歎了口氣。

顧水寒死死的咬著嘴唇,他什麼意思,一句欠妥等就可以抵消他剛才的舉動了嗎?憑什麼他說自己就要信,憑什麼他做自己就不能反抗?

顧水寒心裏的委屈因為他這一句話全部湧了出來,眼眶有些紅。

她撇過頭去,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死死地咬住唇,不準自己哭出來。

顧水寒活了二十多年,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委屈,更不知道哭這個字怎麼寫,但是現在隻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她竟然就忍不住的委屈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隻是覺得這種失控的感覺她很不喜歡,非常不喜歡,她不喜歡失去自己控製的事情發生。

所以她竭力忍住那股委屈的情緒,不想讓它影響自己。

她閉上眼,忍住心裏的委屈,突然感覺到一雙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她不用睜眼也知道是帝君吾在幫她整理衣服,因為這樣的場景不止一次的發生過,隻是那個時候他們還不想現在這樣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那時候顧水寒每次練功練完了,帝君吾都會幫她整理有些淩亂的衣服,那個時候還不覺得什麼,但是現在這個動作做來,卻讓顧水寒覺得格外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