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二十鞭,你確定我這小身板受得住?到時候隻見出氣不見進氣的,你說帝座會怎麼謝謝你這麼調教他的徒弟?”
顧水寒嘴角勾起,怎麼氣人怎麼來。
元白長老:“......”
“冥頑不靈!竟敢拿帝座來壓我,你以下犯上,就算是帝座也不會縱容你!”
話落,一鞭子就抽了過去,一道淩厲的破空聲響起,顧水寒看著那一道鞭子的虛影,微微移了移身體的角度。
這一鞭子如果按照本來的軌跡是要直接抽在顧水寒的臉上的,顧水寒位置一移,這一鞭子就落在了肩膀上。
與此同時,顧水寒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就隻覺眼前人影一閃,一陣淡淡的冷香氣息傳入鼻中,腰間一緊,被人抱在懷裏,離開了之前的位置,躲過了那一鞭,然後身上瞬間感覺一鬆,靈力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師父!”
顧水寒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沒想到帝座竟然會出現,她還以為現在師父應該在星落峰上優哉遊哉的欣賞風景,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
帝君吾眼眸微垂,低頭看著懷裏的顧水寒,抿了抿唇。
自己要是再來晚一點兒,這個丫頭就真的被打中了!那條鞭子上麵滿是倒刺,一旦打中人,皮開肉綻都是輕的,這個丫頭真的是什麼都不怕嗎?
帝君吾臉色有些陰沉,抬頭看向元白長老的方向,被麵具遮住的臉看不出表情。
“你在做什麼?”
聲音清冷,一如往常,讓人聽不出半分異常。
元白長老沒想到帝座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整個人冷汗立馬下來了,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
“這名新弟子不懂規矩,在下.....在下看不慣,所以出手管教。”
“出手管教?本座的人何時輪得到你來管教!”
帝君吾臉色冰冷,聲音裏帶了幾分怒氣。
他沒想到她隻是下山吃一頓飯而已,竟然惹出了這樣的風波,幸好自己來的及時,要不然顧水寒真的落入元白長老的手裏,那後果......
帝君吾臉色看向元白長老手裏的鞭子,上麵全是倒刺,被打中一遍不異於削骨剔肉的痛處,他不敢想象顧水寒一身鮮血的樣子。
元白長老被帝君吾的一番話嚇得整個人都軟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帝座息怒,是小人魯莽,帝座息怒。”
帝座的怒火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顧水寒此時還靠在帝君吾的懷裏,帝君吾的手還攬著她的腰。
腰間傳來的微涼之感讓顧水寒有些別扭,她不習慣和人靠的這麼近,下意識的掙紮了兩下,想要從他懷裏出來,不過沒有成功,大庭廣眾之下顧水寒掙紮的幅度也不好太大,隻好任他抱著。
其實顧水寒並不是沒有考慮周全,她也知道元白長老手裏的鞭子一旦自己被打會是什麼後果,但是顧水寒身上穿著的是帝君吾送她的那套衣服,又是用鮫人綃織成的,刀刺不破,火燒無妨的,所以自己不會真的受傷。
顧水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的處的衣服位置,那裏被那滿是倒刺的鞭子擦了一下,力度不輕,顧水寒當時都感覺到淩厲的鞭風在自己耳邊劃過了,如果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估計現在已經碎了,但是這件衣服卻完好無損。
帝君吾看著跪在地上的元白長老,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徐徐開口。
“本座的弟子,如何不懂規矩,冒犯了長老?”
帝君吾緩緩的說道,語氣裏倒是沒有什麼怒氣了,反而像是感興趣一般,慢悠悠的問了一句。
元白長老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帝座的性子這麼陰晴不定,上一秒還在發怒,下一秒就像沒事人一樣詢問。
他一時拿捏不準帝座對顧水寒的態度,如果說對顧水寒好,那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問自己的罪,可是帝座卻並沒有那麼做,看起來並不像護短的人。
“這......顧水寒目無尊上,以下犯上,還對同門弟子大打出手,重傷同門,所以小人才出手懲戒她,實在無意冒犯帝座。”
他還以為帝座生氣是因為顧水寒是他座下的人,而自己未經允許就擅自動手懲罰,是駁了帝座的麵子,而且顧水寒拜入帝座門下的日子不長,也沒有什麼感情,自己隻要占理,帝座還是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以下犯上?”
帝君吾重複了一遍:“怎麼個以下犯上?”
他一雙清冷的眼眸此時似笑非笑的看著元白長老,問道。
元白長老頂著他的眼神,壓力山大,但還是說道:“她對小人出言不遜,又不尊禮節,不敬小人。”
“她不敬你,便是以下犯上?”
帝君吾挑了挑眉,看向他。
“這......這,小人輩分資曆長她許多,自然是......”
說到這裏,他猛然閉了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蒼白的跟鬼一樣,猛地抬起頭,看向顧水寒。
他怎麼忘了,顧水寒是帝座親自收的弟子,而帝座則是聖院的創始人,聖院不知道存在了幾百年,帝座可是始祖,真要論輩分,顧水寒不知道長了他們多少輩,叫師祖都不過分。
顧水寒見他看向自己,歪了歪頭,回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元白,你在跟本祖論輩分嗎?”
顧水寒笑吟吟的說道,笑的天真無害,元白長老第一次被一個孩子叫全名,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帝君吾聽到她說話,眼裏微微有了些笑意。
這個丫頭,真是古靈精怪。
“以下犯上是真,隻是誰以下犯上?元白,你把寒兒看做自己的晚輩,怎麼,你想與本座平起平坐?”
帝君吾的聲音淡淡的,聽在元白長老的耳朵裏,卻如墜冰窟。
顧水寒是帝座的嫡傳弟子,她如果是自己的晚輩,那帝座豈不是自己的平輩?如果真的要論起來,豈不是自己以下犯上?
元白長老臉色慘白,他本來是無意中經過這裏,見到自己的徒弟受欺負,他又是出了名的護短,也沒想太多,就衝出來教訓顧水寒,直到現在才回過味來,發現整個聖院除了帝座,根本就沒有人有資格教訓顧水寒。
寒天冥他們也都嚇傻了,他們除了那次聖院招生的時候見過帝座,那裏這麼近距離的見過,帝座身上的威壓都壓的他們透不過起來,甚至連抬頭直視的勇氣都沒有,烏泱泱的跪了一大片。
“顧水寒,是本座的弟子,是星落峰首席大弟子,是整個聖院除本座外最尊崇的存在,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挑釁的。”
帝座的聲音淡淡的,卻讓每個人都聽得心驚膽戰的,知道這番話是說給他們聽得,尤其是寒天冥他們,臉色蒼白的要命。
顧水寒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這樣做是在給自己立威嗎?她心裏劃過一絲暖流,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一些,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他徒弟的歸屬感。
他是她的師父,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莫名的,顧水寒心裏湧出這麼一個念頭。
“元白以下犯上,冒犯星落峰弟子,削去長老位,離子樂肆意挑釁,逐出聖院。”
帝座幾句話就結束了這場紛爭,離子樂臉色蒼白,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進入聖院,不過短短的幾天,就被驅逐,整個人臉色蒼白的像鬼一樣。
不過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畢竟在聖院,帝座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謝謝師父。”
顧水寒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他們兩個人現在靠的極近,帝君吾沒有放開抱著她的手,兩個人的姿勢有些親密。
帝君吾嘴角彎了彎,隻是被麵具遮蓋了,看不出來什麼異常。
“謝的有些早了,為師還沒有罰你。”
“?”
顧水寒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為什麼要罰自己,自己可是安安分分的,沒有惹是生非,都是別人來找自己的麻煩。
“師父,徒兒似乎並沒有做錯什麼。”
“為師似乎說過,用完膳後來後山找為師。”帝君吾輕聲說道:“你遲到了。”
顧水寒:“......”
經曆了這麼些事,他規定的時間早就過了,自然也就遲到了。
顧水寒咬牙切齒:“徒兒知錯。”
她現在收回那句謝謝還來得及嗎?到底是什麼給了自己他可以依靠的錯覺?
顧水寒磨了磨牙,覺得之前自己的腦子可能被門夾了。
“知錯就好,罰禁閉一個月,以後沒有允許不得下山。”
“......”
“徒兒領罰。”
顧水寒咬了咬牙,說道。
帝君吾滿意的勾了勾唇,看著跪了一地的眾人,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都起身吧。”
眾人得到帝座的允許,一個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身,都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
隻有寒天軒,因為擔心顧水寒,抬頭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帝君吾此時的手臂還攬著顧水寒的腰,兩個人的姿態看上去親密無間。
寒天軒抿了抿唇,低下了頭,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帝座和水寒之前的相處方式有些不對勁,不像是師父和徒弟之間的相處方式,反倒是更像......戀人。
寒天軒腦海裏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這個荒唐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怎麼可能呢,帝座這樣的人物怎麼能和情情愛愛的關係扯在一起,那簡直就是玷汙了帝座這個人。
但是......
寒天冥不由得又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落在帝座攬著顧水寒的那條手臂,用力抿了抿唇,應該是自己想多了,這麼多年帝座都沒有收徒,而水寒又是他的第一個弟子,應該隻是寵愛了一些,而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想是這麼想,但是寒天軒心裏卻留下了一個疙瘩,怎麼解也解不開。
帝君吾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裏一聲不吭的寒天冥,似乎透過他的身體在看什麼東西,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和顧水寒離開了。
寒天冥低頭看著地麵,眼裏滿是陰鷙。
顧水寒!本王總有一天要你跪下來求我!
“你急什麼,現在觸到黴頭了吧?”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寒天冥腦海裏響起。
“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你不是說你不怕帝座嗎?怎麼帝座一來躲得比誰都嚴實!”
寒天冥對帝座沒有其他人那樣的敬畏,很大一方麵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身體裏的這個東西。
“你以為他是什麼人?現在我還不是他的對手,自然不能讓他發現我的存在。”那個沙啞的聲音開口,“隻是你又急什麼,顧水寒早晚都是你的,大元聖朝也早晚都是你的,你這麼激進做什麼,也不怕你那位太子哥哥發現什麼異樣。”
“哼。他估計早就發現不對勁了,就算發現了又怎麼樣,他又不知道是我做的。”
“這種事你最好還是小心穩妥,要不然反噬到了最後不光你自己倒黴,還要連累我!”
“不用你說!”
寒天冥盯著帝座離開的方向,眼神陰鷙的可怕,大元聖朝算什麼,他要稱霸整個琅水大陸,成為帝座那樣的神。
這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帝座不敬太過於高高在上了,讓人連多想想都覺得是褻瀆,是最不可觸摸的人物。
寒天冥冷笑了一聲,那又怎樣,現在的他,可不是以前的他了。
顧水寒本來還想和寒天軒說幾句話,隻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眼前一花,再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竹林之中。
這是哪裏?顧水寒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這裏是後山竹林,你以後就在這裏練功。”
沒等她開口問,帝君吾就淡淡開口,替她解答了心裏的疑惑。
顧水寒看了周圍得你環境一眼,發現這裏四處都是翠綠挺拔的竹子,入眼蔥蘢,清新雅致,是一個練功的好地方。
“以後不必下山了,以後到飯時,來星落閣吃。”
顧水寒挑了挑眉,星落峰上沒有吃食,師父要自己去星落閣吃飯?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想明白了,師父上山下山就一眨眼的事,給自己安排飯食什麼的應該也就是一揮袖子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就多謝師父了。”
剛好她不用每天爬上爬下的,雖然上下星落峰對顧水寒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畢竟也費時費力,能不爬顧水寒就盡量不爬,現在師父給自己這麼一個台階,自己順勢往下走就是了。
帝君吾看著她,眼裏劃過一絲笑意。
修煉的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顧水寒就拜師快一年了。
碧綠蔥鬱的竹林裏,一道紅衣身影正在練劍。
竹林裏的人一身紅衣似火,手中握著一柄雪白的長劍,正揮舞的獵獵作響,雪白的劍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持劍的人身法淩厲果斷。
竹林邊上站著一個白衣人,手裏拿著一把竹笛把玩,看著前方舞劍的紅衣身影,眼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師父!”
紅衣人收了劍,看見一旁站著的白衣人,將劍收回腰間,走了過去。
白衣人將手裏的竹笛漫不經心的在手裏轉了兩下,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碧綠的竹節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瑩潤。
紅衣人正是顧水寒,現在距離她拜師已經滿一年了,她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此時已經到達玄級中期了。
到達玄級之後,修煉就會越發的艱難,就像是離子鳶,雖然一突破就是玄級中期,可是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再有突破。
在琅水大陸,黃級就可以稱為強者,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困在人級,一輩子都不得突破,隻有一些少之又少的天才才有可能突破人級到達黃級的修為,而隻有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才有機會突破黃級到達玄級。
之前顧水寒還和團子抱怨自己的修煉進度慢,整整一年才突破了這麼點境界,結果被團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主人,拜托,你知道突破境界有多難嗎?不知道多少人一輩子都在人級苦苦徘徊掙紮呢,天才永遠都隻是少數的,隻是天才都紮堆,所以你看不到那些平庸的人。”
顧水寒還記得團子說這話時嘴角抽搐,白眼都翻出了天際。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自己一穿越就是現在的修為,那顧水柔估計對自己來說連一隻螻蟻都算不上。
“不知不覺,我已經走上了人生巔峰啊!”
顧水寒在心裏感慨完,看向帝君吾。
“師父,你怎麼來了?”
“餓了吧?”
帝君吾手一揮,竹林裏出現了一張石桌,桌子旁邊有兩個圓圓的石凳,桌子上麵擺滿了菜,還冒著熱氣,旁邊還有一壺酒。
顧水寒點了點頭,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這一年裏除了早飯在星落閣裏用,午飯晚飯都是在哪裏練完功帝君吾就在哪裏變出一張石桌,就地吃飯,省的跑一趟腿,顧水寒也從一開始的不習慣變成了慢慢適應再到最後完全習慣。
“這套劍法練得怎麼樣了?”
兩個人坐下,帝君吾隨手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今天他教給了她一套劍法,然後就不見了蹤影,現在才出現。
“融彙的差不多了,就是有幾個細節的地方還有些不熟練。”
顧水寒的悟性極好,幾乎就是一點就通,帝君吾本來收她為徒是有私心的,他也知道顧水寒的天賦高,但是沒想到悟性也這麼好,於是就盡職盡責的當起了她的師父。
“吃完飯還有時間,為師再教你一遍。”
帝君吾把手邊的一道魚擇了刺,順手夾到了顧水寒碗裏。
說來也怪,聖院的飯菜都是一水的清淡,這顧水寒早就知道,也沒想過這飯菜能有多好吃,但是萬萬沒想到在星落峰吃到的飯菜每一樣都很可口,都剛好在自己的口味上。
顧水寒一開始還奇怪難不成這聖院裏的飯菜還有兩份的做法?自己隻是吃了其中一個清淡的食堂?於是有幾天顧水寒一直往下麵的食堂跑,跑遍了所有的食堂發現都是清淡的口味,於是灰溜溜的滾回了星落峰上,結果吃了幾天的素,每天頂著師父涼涼的眼神,看著師父給自己夾的胡蘿卜青菜,整個人欲哭無淚,發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師父。
更悲催的是團子,一開始團子也是和他們一起吃飯,後來團子突然悟出了一項新技能,神奇的可以禦空飛行了,但是除了飛,和之前沒有一點區別,而且因為多了這麼一個技能,它不能再星落峰上吃飯了!
於是團子開始了每天跑上跑下的生活,悲催的都瘦了一大圈,有一次實在不想爬山,飯點的時候在顧水寒身邊想要蹭飯,被帝座一個涼涼的眼神給看的連滾帶爬的下了星落峰,跑去食堂吃飯。
“再過幾日是聖院一年一度的大比,你要去嗎?”
帝君吾一邊挑魚裏的刺一邊問道。
“大比?”
顧水寒這一年幾乎沒有下過星落峰,對這些事知道的不多。
“聖院大比,一年舉行一次,是弟子之間的比試,也看看這一年的修行成果。”
“聖院弟子都要參加嗎?”
“你若不願,便不參加。”
帝君吾麵具下的一雙黑色的眸子裏泛出些溫柔來,手邊的一盤魚挑好了刺,和顧水寒手邊的一道菜換了個位置,讓顧水寒一伸手就能夾到。
顧水寒愣愣的看著那盤沒有刺的魚,抿了抿唇。
師父對她很好,好的近乎縱容的地步,這一年裏從來都沒有真正責備過自己,說是責備,隻是不痛不癢的訓斥兩句,顧水寒有時候都有一種錯覺,自己不像是在拜師學藝,而像是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有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顧水寒就迅速掐滅,她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師父對她好也隻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徒弟,再無其他,自己不該瞎想,而且這一年自己過得太安逸了,安逸到顧水寒已經沒有什麼為之奮鬥的目標了。
顧水寒手指稍微用了些力氣,竹筷碰到碗底,發出一聲輕微的敲擊聲:“徒兒想去。”
這次的聖院大比,也許自己該下山看看了,畢竟都一年的時間了,不知道那些老朋友都怎麼樣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裏有冷意一閃而過。
帝君吾手指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好。”
其實他不想寒兒下山,他想和寒兒一直這樣在山上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就很好,能每天看著她,自己也很滿足了。
但他知道,顧水寒不是一個敢於平庸的人,琅水大陸注定不是她的舞台,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把她拴在身邊,如果硬要是留在身邊,也隻會讓兩個人形同陌路,那不是帝君吾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