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心魔

院長不敢怠慢,直接一揮手,廣場中央被空出來的一塊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石頭,上麵有不規則的切麵,平整光滑的像是鏡子一樣,籠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每一個切麵上都顯出來一個畫麵,這是一百名弟子進入的魂石世界,是他們的心魔所在,而他們,就可以通過這些類似於鏡子的切麵,看到他們的心魔。

這就像是一個小型的投影儀一樣,隻是投放的是真實的內心,類似於現場直播。

帝座看著魂石,看著一塊滿是紅色的麵,眼神一凝,那是,寒兒的心魔。

不隻是帝座,看台上的眾人也看到了那塊滿是紅色的畫麵,一時震驚不已。

他們都知道,心魔越重,在魂石上顯現的麵積就越大,而顧水寒的畫麵,竟然就占據了大半個魂石!

眾人心裏震驚不已,從前的弟子,哪怕是之前那個罪大惡極之人的魂石畫麵,也不過才兩個巴掌大小,那已經是心魔深重了,但是眼前這個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得女子,竟然占據了整整半個魂石畫麵!

這是何等的執念啊!

心魔不隻是罪惡,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執念,也就是說,她心裏有一個執著到刻進靈魂深處的人或事,讓她滋生出心魔。

帝座看著那占據大半個魂石的畫麵,薄唇不由得抿了抿。

他知道寒兒不屬於這個世界,也知道寒兒有什麼不願意告訴旁人的秘密,所以他不去問,也不想去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不是什麼願意偷窺別人心底秘密的人,可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寒兒心裏的執念竟然這麼深,心魔竟然如此重!

是因為什麼呢?

帝座看著一片鮮紅的畫麵,陷入了沉思。

眾人也是驚訝不已,明明那麼重的心魔,可是為什麼卻顯現不出畫麵,隻有一片刺眼的紅?

終於,畫麵上出現了一個女子,一個紅衣如血的女子。

顧水寒本來暈了過去,不知道多久,才醒了過來,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刺眼的紅色。

她微微皺了皺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發現是一身像是鮮血染成的紅衣,紅的刺目。

她愣了一下,這是哪裏?自己怎麼會在這裏?

她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紅色,隻覺得這一片紅色異樣的紮眼,讓她不願意去看。

她閉上眼,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隻是心裏,莫名的有一種煩躁感。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左手,左手的手心裏握著一把劍,一把黑白相間的劍,右臂卻軟綿綿的垂下來,能動,但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軟綿綿的,像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的手臂,卻和這具身體各個不入。

魔的身體,怎麼能容忍一個凡人的手臂?

她愣愣的看了一會兒自己無力的右臂,抬起左手,毫不猶豫的揮劍,連根斬下了自己的右臂,整齊的連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魂石外的帝座猛地變了臉色,雖說魂石裏的一切都是假的,而是因為是靈魂在裏麵經曆一切,所以所受到的痛處和外界是一樣的,甚至更疼!

其他人也沒想到顧水寒竟然會揮刀自殘,一時都有些傻眼。

按理說在自己的心魔裏不應該是大殺四方嗎?難不成她的心魔是自己?

迄今為止,顧水寒的心魔畫麵裏,自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人。

她一個人愣愣的坐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似乎什麼也不該做,又似乎有什麼該不顧一切去做的事,可是她不記得了。

她在魂石裏一直坐著,其餘的直到其餘的眾弟子都從自己的心魔裏走出來,她都還在那裏坐著,一動不動,既走不出心魔,也不去尋找心魔,似乎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一樣,死寂無聲。

隻剩下......她一個人。

帝座心裏猛然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真的隻剩下寒兒一個人?滿目的紅色,也許不隻是一種顏色,而是血,整個世界,都染上了一層血,而這個世界,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帝座的心裏猛地一震心疼,還升起一種沒來由的自責。

眾人陸陸續續的從心魔裏醒過來,知道最後一個弟子醒來,顧水寒的心魔都還自己至終的沒有變。

寒天軒一醒過來就去尋找顧水寒的身影,他以為顧水寒會比自己先擺脫心魔,結果發現她還閉著眼在魂石裏,於是就看向魂石,想要尋找她的畫麵,結果眼神剛接觸到魂石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顧水寒的心魔占據了大半個魂石,根本就無需刻意去找,一眼看過去就是。

他愣住了,水寒的心魔竟然如此重嗎?可是裏麵為什麼沒有別的人,隻有水寒自己?

他記得自己剛進魂石裏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的父皇廢了自己的太子之位,改立寒天冥為太子,然後經曆的一切,寒天軒都不敢去回想,他在最後關頭突然收了手,想起來自己這是在魂石裏的一場曆練,這是自己的心魔。

剛想到這裏,體內的魂石就從他的靈魂中分離,他也就醒了過來。

可是水寒是怎麼回事?

其餘的眾弟子顯然也都醒了過來,隻剩下顧水寒一個人的心魔畫麵還在上麵顯現。

寒天冥、離子鳶、離子樂看著那個畫麵,好不得意。

“哼,這個賤人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心魔畫麵那麼大,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離子樂的聲音不算小,眾人都能聽得見。

“你閉嘴!”

寒天軒臉色難得的冷,看著離子樂的眼神冷的讓人害怕。

離子樂縮了縮步子,不敢說話了。

寒天冥從心魔裏輕易的就走了出來,有那個東西的存在,他從始至終都知道自己在經曆心魔,但是也險些有幾次迷失了自己,還得靠那個東西把自己拉出來。

“沒用的東西。”

那道聲音語氣裏的嘲諷到現在還在耳邊縈繞。

他的心性不好,就算有人提醒都差點陷進去,要是沒有那個東西的存在,估計自己和顧水寒一樣,就陷在心魔裏出不來了。

不過還好,他看著顧水寒,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敢羞辱本王,你就在心魔裏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