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心性,就算不悅,也不會在這樣的場合發難,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是莫名的煩躁,自己甚至隱隱有壓製不住的感覺。
宴會上的氣氛有些僵硬,但還是繼續了下去。
天禦凰從一開始的發愣,到後來的興趣盎然,此時興趣卻是完全的勾了起來。
“帝尊,在下有一物相求,不知帝尊可否賜予在下?”
天禦凰離開了宴席,說道。
“說說看。”
帝尊的眼裏有微光閃過。
“在下想娶帝尊之徒為側妃,妄帝尊應允。”
帝尊手掌猛地握緊,手裏的酒杯被捏的粉碎,酒液撒了一身。
“你想娶她?”
帝尊的聲音有些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時已經動怒了。
“是!”
可天禦凰卻以為他一向是如此,於是不怕死的說道。
“側妃?”
帝尊抬眼看他,眼裏有一種極致的涼薄和冰冷,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帝尊之徒為魔,在下貴為天帝之子,能娶她做側妃已是恩賜。”
“恩賜?本座的徒弟,何時需要旁人來恩賜些什麼了?”
帝尊顯然是動了怒。
“你的意思呢?”這話問的是寒兒。
寒兒抿了抿唇:“全憑師父做主。”
眼裏有一絲落寞,她不想離開師父,可是又怕師父厭煩她,那夜醉酒應該是惹怒師父了吧,百年內都不曾見他幾次。
“全憑本座做主?”
他重複了一遍,突然就笑了。
眾人都驚了,帝尊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在眾人麵前從來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可是此時卻突然笑了,這讓眾人驚起一身冷汗。
天帝也感覺到了不對,但是隻是覺得是帝尊對他的徒弟做側妃不滿意,於是趕緊開口說道。
“幼子年幼無知,本座可以保證,寒兒姑娘嫁過來,一定會是正妃。”
天帝以為這番話說的沒有什麼漏洞,可是還是被帝尊的話給堵得一愣一愣的。
“若是本座不允呢?本座養了三百年的人,就這麼白白便宜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這話說到倒是沒錯,可是眾人卻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意思,什麼叫本座養了三百年的人?
天帝沒想到他說話這麼不客氣,一時氣的臉色發青,又沒法發作。
“師父,寒師姐雖然是師父的弟子,可是也是個女子啊,再說了正妃的位置也尊崇,萬一是寒師姐與殿下兩情相悅呢?”
一旁的靈兒突然開口,過了這麼些年,靈兒的身形一點都沒變,還是一個小蘿莉的樣子。
兩情相悅?和這麼塊貨?他的寒兒沒瞎!
帝尊臉色有些沉,
“寒兒,你說。”
寒兒此時心口煩躁的要命,有一種鬱結的煞氣堵在胸口,堵得她想要殺人,想要大開殺戒。
不對,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自己修的明明是仙道,怎麼會有魔性?
她根本就沒聽清帝尊問了什麼,隻是強自壓抑的回了一聲。
“是。”
是?
帝尊眼神一變,一揮袖就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到了寒兒身前。
“你與他,兩情相悅?”
聲音壓得極低,隱隱醞釀著風暴。
寒兒現在和心裏想要殺人的念頭強自掙紮著,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隻聽到了兩情相悅這四個字,此時她的心性也被折磨的不穩,以為他是在問自己是否心悅於他。
“是。”
從唇齒間蹦出一個字。
怎麼不是,她怎麼不喜歡他?她喜歡他喜歡的快要發瘋了。
寒兒的話音剛落,下頜就被手指用力的捏住,被迫仰頭看著他。
“你再給本座說一遍!”
她心悅那個草包?和那個草包兩情相悅?
帝尊眼裏的怒火明明白白的映入了寒兒的眼底。
原來,師父這麼厭惡自己,連自己的一句喜歡都不願聽,是自己不配喜歡師父。
她心裏越絕望,那種想要殺人的欲望就越強烈。
顧水寒看著兩個人,又看了看寒兒,竟然發現寒兒的一雙眼竟然變成了紅色!
不對,寒兒不對勁!
顧水寒想要提醒,可是根本就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此時的帝尊顯然也意識到寒兒的不對勁,剛要做什麼,就覺得胸口一涼,緊接著疼痛傳來。
帝尊低下頭,死生之刃絲毫不差的刺進了自己胸口裏,一點兒偏差都沒有,直愣愣的刺穿心髒。
“寒兒。”
他對她從來都沒有防備,沒想到她竟然會來這麼一下。
寒兒一雙眼已經變成了血的顏色,一雙血瞳通透的如同血色琉璃,妖異而美麗。
那一天,帝尊之徒發狂,帝尊重傷,仙界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宴會上,死傷慘重,隻有幾個人撿回了性命,而那天禦凰,則是連全屍都沒留下,最後還是帝尊不顧重傷之身,將寒兒製住,關押在天牢。
寒兒一雙眸子已經變回黑色,直愣愣夫人盯著寒鐵做成的牆壁,眼中呆滯無神。
顧水寒看著寒兒,心裏歎了口氣。
差點兒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師父,本來是成人宴硬生生的過成了屠殺宴,是個人精神都得崩潰,寒兒此時的表現還算是好的了。
天牢的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寒師姐,師父讓我來看看你。”
來的人是靈兒。
“師父怎麼樣了?”
寒兒看到是她,眼裏閃過一抹光亮。
“師父......傷的很重。”
靈兒低下頭,眼裏閃過一抹冷笑。
“那他......如何了?”
“師父的心髒被你一劍刺穿,已經廢了,隻是師父是神,所以不會死,但是......”
“但是什麼?”
寒兒急迫的問,她害怕師父因為自己而有什麼閃失。
“仙界的藥神說,需要一個健全的心髒來重新接續心脈,而那個人,最好是天生地養之人。”
“我的心髒,可以嗎?”
寒兒閉了閉眼,她是魔,師父是神,可是她是天生地養的魔,而且從未修煉過魔功,所以自己的心髒,是可以的吧。
“可是寒師姐,那樣你有可能會死的。”
靈兒眼裏閃過一絲惡毒,可是聲音卻無比關心。
“我不會死。”
她怎麼會死?她死不了,她是魔,是天生地養的魔,誰能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