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我沒醉。”
寒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氣,有一種微醺的意味,一雙眼微眯,因為半醉的原因眼裏多了平日裏沒有的嫵媚。
帝尊眼神一暗,喉結微微動了一下。
“師父。”
寒兒輕聲呢喃,攥著他衣領的手一用力,將他拉近了一些,帶著淡淡涼意的唇印上了他的唇。
帝尊瞳孔微微一縮,眼裏有錯愕一閃而過。
“師父。”
寒兒在他的唇上廝磨著,聲音微啞,帶著淡淡的酒氣,幾乎要將他的理智衝散。
寒兒抬手攬住他,眼角一滴淚落了下來,滾燙的淚落在帝尊撐在她一側的手背上,所有的防線瞬間被衝破。
這個吻熱烈纏綿,帶著不可言說的禁忌之意,灼傷了兩個人。
寒兒喘息有些混亂,微微仰著頭,口裏無意識的喚著他。
“師父。”
帝尊的動作猛然一滯,似乎被這一聲師父喚醒。
他看著身下人有些淩亂的衣物,發覺了自己某處的異常,眼裏難得的閃過一抹狼狽。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裏的情欲盡數退去,換上了一貫的清冷淡然,隻是呼吸尚且還有些亂。
他起身,抬手為她整理了淩亂的衣物,抱起她進了屋裏。
顧水寒一個人在空中淩亂。
自己剛才是不是差一點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顧水寒驚呆了,平日裏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帝尊,怎麼動起情來,這麼的......呃,狂野?
她抽了抽嘴角,隨著寒兒進入室內也飄了進去。
不過這帝尊剛才分明是動了情的,隻是自製力不是一般的強,在緊要關頭刹住了車。
顧水寒覺得看不懂帝尊的心思。
帝尊把寒兒抱進屋裏,放在床上,眼裏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寒兒此時身上還穿著那身帶著血跡的衣服,帝尊看了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抬手為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蓋好被褥,離開了。
帝尊剛走,本來已經應該睡熟的寒兒突然睜開了眼,眼裏全是清明,哪裏有一絲半點的醉意。
“師父。”
她喃喃道,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水寒看著她,輕輕歎了口氣。
唉,傻瓜。
神宮的歲月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是百年。
這一轉眼真的就是一轉眼,顧水寒飄在半空,覺得有些淩亂。
這個夢做得就跟電影一樣,一眨眼就是一百年,連一點緩衝空間的不帶給的。
寒兒從與帝尊相識已經三百年了。
寒兒坐在神宮裏唯一的一棵楓樹之下,此時的寒兒比百年之前還要美,從前是靈動的美,現在是一種內斂的美。
寒兒的修為在仙界除了帝尊,幾乎已經找不出對手了。
而這些年隨著寒兒的日益長大,有不少來神宮提親的人,都被帝尊輕飄飄的擋了回去。
而今日,是寒兒三百歲成年之日。
神宮裏少了往日的清淨,多了幾分熱鬧。
隻是寒兒不喜歡熱鬧,一個人穿著一身紅袍,坐在楓樹之下發呆。
“你是何人?”
一道輕狂的聲音傳來,寒兒連頭都沒回。
那人似乎是第一次被人不放在眼裏,來了興趣。
“喂,本殿問你話呢!”
“聒噪。”
寒兒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敢罵本殿?本殿可是天帝之子!”
來人正是天帝最小也是最受寵愛的兒子,天禦凰。
“原來是天帝之子,失禮。”
寒兒口裏說著失禮,可是也沒起身,語氣更說不上真誠。
天禦凰挑了挑眉,不但不生氣,反倒是來了興趣。
“你是何人?”
“無名小輩罷了。”
寒兒看著眼前一片楓葉飄落,抬手去接,微微抬起一張淡然的臉。
天禦凰眼裏有驚豔一閃而過。
仙界的仙子都是容貌出眾之姿,可是和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來,卻都像是庸脂俗粉一般。
“你想不想嫁給本殿做妾室?”
天禦凰好色,宮裏已經有不知道多少方妾室,這還都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不勝其數。
顧水寒看了那個天禦凰一眼,覺得這個人腦子有病。
讓寒兒給他做妾?他在做夢?別說是妾了,就算是正妃她都不稀罕。
果然,寒兒就像是沒聽到一樣,不理天禦凰。
“你竟然對本殿視而不見,很好,本殿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顧水寒:......
怎麼有一種霸道總裁的既視感?這個天禦凰腦子裏是不是進過水?
寒兒對這種人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這時,一個童子尋了過來。
“殿下,您也在這裏。”
童子出於禮節,問了一聲。
“本殿來散散步。”
說完,看了一眼寒兒,眼裏的傲然之意毫不掩飾。
“寒姑娘,宴會要開始了,帝尊命我來尋您。”
“知道了,走吧。”
寒兒站起身,看都不看天禦凰一眼。
“你就是帝尊的弟子?今天是你的成人宴?”
“不錯。”
寒兒淡漠的聲音隨風傳來。
顧水寒輕輕歎了口氣。
這寒兒的性子和帝尊真是越來越像了,從前多麼靈動的一個姑娘,現在倒好,整天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都沒了人氣兒了。
神宮大殿。
寒兒走進去,向帝尊行了一禮,坐到了帝尊下首的位置。
帝尊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複雜。
這一百年裏,他們見麵的次數極少。
宴會開始,歌舞升平,寒兒隻是一味的喝酒,並不吃菜。
“寒兒,你怎麼看起來不開心?”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寒兒側頭一看,是天禦凰。
“警告你,不要叫我寒兒。”
寒兒的聲音有些冷。
這個稱呼除了師父,誰都不準叫。
天禦凰一愣:“不叫你寒兒叫你什麼,難不成你還有別的名字?”
寒兒不說話。
“寒兒......”
話音未落,一把黑白相間的劍抵在了自己的脖頸間,劍身上傳來陣陣寒意。
“你......”
他沒想到寒兒竟然當眾發難。
眾人也沒料到這個變故,滿席皆驚。
“帝尊,令徒這是何意?”
天帝沉了臉色,畢竟那個人是他最寵愛的小兒子。
帝尊看了一眼寒兒,聲音淡漠。
“寒兒,把劍放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底莫名其妙的煩躁,收回了死生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