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顧水寒皺了皺眉頭，看向那個聲音傳來的地方，眼裏微微有些驚訝。
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女童，看年紀大概有八九歲的模樣，生的水靈嬌俏，姿態嬌憨。
那個帝座還有其他的弟子？
不知道為什麼，顧水寒總是覺得這位帝尊是隻有寒兒這一個徒弟的，可是沒想到還收了別人。
沒來由的，顧水寒心裏劃過一抹失落。
寒兒站起身，有幾朵梅花從血色的衣裙上散落下來，竟然有一份別樣的落寞。
“知道了，師父還吩咐什麼了嗎？”
“師父找不到你，就把事情告訴我讓我來交代了。”
脆生生的聲音讓寒兒的心有些疼。
“北方荒澤有一處凶地，裏麵的惡獸已經不知道傷了多少人了，師父讓你取回那惡獸的內丹。”
“知道了。”
寒兒的聲音有些苦澀。
北方荒澤？師父，你可真是狠心。
顧水寒飄在半空，看著寒兒的表情，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明明之前他們師徒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麼......怎麼說呢？就這麼冷淡了？
顧水寒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明明就是正常師徒的相處，自己怎麼會覺得冷淡？
“寒師姐，北方荒澤那麼危險的地方師父都放心讓你去，靈兒好羨慕，師傅說靈兒的修為太低，不適合出去冒險。”
靈兒頂著一張孩子天真的小臉，一副失落的樣子。
顧水寒在半空，嘴角抽了抽，臉色一黑。
這個靈兒是在朝寒兒顯擺吧，這不就是擺明了說師父讓你打怪不讓我冒險，很明顯就是不在乎你，在乎我。
這個帝尊的眼光不行啊，怎麼收了一朵白蓮花當徒弟，不怕夭壽嗎？
顧水寒看著寒兒有些蒼白的臉色，可算是知道他們師徒之間的氣氛為什麼這麼詭異了。
中間有個白蓮花插了一腳，能不詭異嗎？
“師妹，管好自己的嘴，師父不是你可以議論的！”
寒兒聲音微冷，一張臉雖然有些蒼白，卻沒有一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說完，就離開了原地。
顧水寒的視角是跟隨寒兒的，此時寒兒一離開，顧水寒也就跟著離開了，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無處不透著清冷的宮殿，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詞。
神宮。
顧水寒一路跟著寒兒，去北方荒澤的時候，這些日子的畫麵像幻燈片一樣在她腦海中掠過，讓她了解了個大概。
原來寒兒說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荼蘼山，帝尊就把她帶回了神宮，可是令寒兒沒想到的是，在神宮裏竟然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女孩也叫帝尊師父。
寒兒一直以為她是帝尊唯一的弟子，一時間小臉有些灰敗，不由得問了一句，結果帝尊隻是涼涼的瞥了她一眼，聲音淡淡的。
“誰告訴你說你是本座唯一的弟子了？”
一句話堵死了她。
再加上那個靈兒也不是什麼單純的小女孩，在中間一挑撥，兩個人的關係自然就有些隔閡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水寒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寒兒對帝尊是有意思的，那種喜歡可不是師徒之間的喜歡，不過寒兒對男女之道並不通曉，還有些混沌不清。
顧水寒思緒混亂的跟著寒兒來到了北方荒澤，等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怪獸青麵獠牙，嘴裏的血腥氣衝的人腦子發暈，而且這個凶獸的修為也是高的離譜！至少比現在的寒兒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個帝尊是不是瘋了！竟然讓寒兒一個人來單挑這麼一個怪物！他是不想要這個徒弟了嗎！
顧水寒都覺得帝尊瘋了，身為當事人的寒兒臉色更是一片蒼白。
原來師父已經厭惡自己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是說師父相信她可以戰勝這種惡獸？
寒兒寧願相信是後者。
她飛身上前，拔出一柄劍就與那個凶獸搏鬥。
顧水寒看到那把劍眼瞳一縮。
死生之刃！
這不是自己在元西山脈得到的那把劍嗎？死生之刃原本是這個女子的東西嗎？
顧水寒在半空看這場打鬥看的有些心驚。
那頭凶獸的戰鬥力太離譜了，寒兒有幾次差點兒喪生在它的利爪之下，看的顧水寒捏一把冷汗。
終於那頭凶獸被寒兒一劍捅入了命門，一命嗚呼。
寒兒落在地上，輕輕喘著氣，身上的紅衣被血浸染，濕漉漉的，整個人像是從血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右手握劍，身上的傷口疼的她幾乎要暈死過去，可她還是堅持著走到那頭凶獸麵前，取出了它的內丹，唇邊扯起一個笑容。
不是冷笑，也不是自嘲，而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笑。
“師父，我做到了，沒有辜負你的期待。”
顧水寒看著她，對這個女孩說不出的心疼。
你是不是傻，拿自己的命去博你師父的一句誇獎？值得嗎？
顧水寒不明白她的感情，她的心像是不會動一樣，對這種深刻的感情無法感同身受，隻是覺得有些難過。
寒兒連傷口都來不及包紮，就直接往神宮趕去。
顧水寒想勸她休息一下，這樣下去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可是每次在碰觸她的時候總是穿過她的身體，無法觸摸到，她就像是一個看客，而這裏的一切像是一場電影一樣，根本無法更改。
顧水寒出神的時候，寒兒已經回到了神宮。
帝尊坐在椅子上，靈兒站在他身旁倒茶，是一副溫馨的畫麵，可是顧水寒覺得紮眼，不止顧水寒，這幅畫麵也紮了寒兒的眼。
“你去哪了？”
帝尊的聲音淡漠清冷，看著她一身的血氣，有些不悅。
寒兒抿了抿唇，聽出了他話裏的責備之意。
“徒兒尊師命去北方荒澤斬殺凶獸。”
她半跪在地上，將凶手內丹呈給帝尊。
顧水寒感覺周圍的溫度霎時降低。
“北方荒澤？你還當真去了？”
帝尊的聲音明明是一貫的清冷，可是此時顧水寒卻硬是聽出了一絲怒意。
你生氣個毛啊，不是你讓人去的嗎？你還有理了？
“徒兒不敢違抗師命。”
寒兒低著頭，眼底的情緒盡數斂去，讓自己像個普通弟子一樣麵對他。
“不敢違抗師命？很好！”
帝尊從她手裏接過內丹，像是笑了一聲。
“靈兒，你不是說最近修為凝滯嗎，這內丹有助於修煉，為師就送你了。”
說完，隨手一拋。
“多謝師父！”
靈兒歡天喜地的接過來，還得意的看了一眼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