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夢境

這種花最是好看,卻又代表著死亡。

那個孩子跑著跑著,被絆倒了,似乎是有些累了,索性也不站起來了,就那麼躺在彼岸花海裏。

顧水寒看著那個孩子,覺得隱隱有些眼熟,可還沒等她想起來,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是何人?”

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

那個孩子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你又是什麼人啊?”

奶聲奶氣的聲音裏麵透著天真。

那男子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是笑了。

“魔?”

“魔?”

那孩子有模有樣的學了一句,問道:“什麼是魔?”

“一隻不會作惡的魔,倒也有趣。”

男子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孩子搖了搖頭。

她沒有名字,從有意識開始她就住在這裏,憑著本能修煉,沒有離開過這裏。

“彼岸花海荼蘼熱烈,根本卻是黃泉之物,黃泉陰寒,花海熱烈,過於張揚反而易折,本座便喚你寒兒吧。”

顧水寒在半空聽著,瞳孔一縮。

寒兒?自己之前夢裏的那個寒兒?

顧水寒雖然醒來之後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夢,可是在夢裏卻奇怪的能記得所有的夢境,就像是夢境和現實是兩個互不相容的世界似的。

“寒兒。”紅衣的孩子笑的純真。

“你叫什麼啊?”奶聲奶氣的聲音。

“你喚本座帝尊即可。”

小小的寒兒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意義,她以為這便是他的名字。

顧水寒在半空看著兩個人的對話,覺得這個場景莫名的熟悉,似乎自己在多少年前曾經經曆過,沒等她細想,眼前場景一變。

小寒兒長大了,此刻是十六七歲的模樣,唇紅齒白,眉目含笑,哪有一絲魔的影子?

這個帝尊倒是把寒兒養的很好,如果不說,應該沒人會覺得這麼一個俏麗的少女竟然是魔。

顧水寒移了視線,去尋找那個帝尊的影子。

果然,他就在寒兒後麵靜靜的站著。

“師父,你什麼時候帶我下山啊?”

寒兒靠過去,抱住他的一隻胳膊,撒嬌。

帝尊皺了皺眉,拂開了她的手。

“寒兒,男女有別,為師白教你了?”語氣裏有師傅的嚴厲。

寒兒委屈的抿了抿唇,她一直在山上,接觸到的人隻有他一個,什麼男女有別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她是個喜歡黏人的性子,以前總是有事沒事就找他抱,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喜歡待在他懷裏,他也不拒絕自己。

可是自從前幾年他突然就不抱她了,拿了一堆有關男女之別的書給她看,看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寒兒不知道帝尊的用意,可是顧水寒知道。

估計是寒兒一年年長大,不想小時候一樣可以隨意相處,而帝尊雖然是她的師父,可終究是個男人。

顧水寒飄在半空,總覺得有種偷窺的意思。

他們終究還是成了師徒了,和自己之前的夢一樣。

“師父。”

寒兒有些委屈,拿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帝尊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

“好,為師今日帶你下山。”

說完,畫麵一轉,就是在山下了。

兩個人的相貌都極為出色,站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

“師父,這裏是哪裏啊?”

“人界。”

兩個人進了一家酒樓。

“師父,我以後能不能常來人界?”寒兒有些期待。

“不能。”

“為什麼?”

“為師沒空。”

寒兒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師父,我可以自己來人界的。”

帝尊抬頭看她,眼裏清淡。

“為什麼想來人界?”

“其實也不是人界,徒兒想去人多的地方,荼蘼山雖然很美,可是隻有我一個人。”

帝尊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向來一個人,來去自由,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有什麼不好。

“你喜歡熱鬧?”像是不經意的一句話。

“徒兒喜歡!”

“那就搬到為師那裏吧。”語氣淡然,沒有一絲波動。

“真的嗎師父?”寒兒高興的小臉通紅。

帝尊看著她,眼裏有一絲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笑意。

顧水寒在半空,卻捕捉到了那抹笑意。

這個帝尊,對他這個徒弟是用心的吧?

顧水寒心思一晃,眼前突然一黑,再一睜眼,哪裏有什麼帝尊寒兒,自己還是在元西山脈。

“醒了?”

一道清清冷冷的童音傳來,語氣裏似乎有些揶揄。

她順著聲音的來源低頭:“大神。”

她喚了一聲。

“早啊。”順便揉了揉他的頭。

“不早了。”帝君吾小臉一黑。

的確不早了,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了,現在已經中午了。

顧水寒訕訕的笑了兩聲。

“大神,你餓嗎?”

她可是餓扁了,昨天一天沒進食,又做了一晚上的夢,此刻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

帝君吾挑了挑眉,倒是沒說話。

他早已辟穀,沒有吃東西的習慣,他都忘了,這個小丫頭還是個普通人,經不起餓。

“你乖乖的呆在這,我去打幾頭野獸回來做野味。”

“去哪打野味?”

“這片樹林這麼大,哪裏打不到野味......”

說到一半,顧水寒突然頓住了,她忘記了,這片山脈裏,別說是魔獸,就是連隻鳥雀都沒有。

“過來。”

帝君吾朝她招了招手。

顧水寒挑了挑眉,走了過去,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你餓了?”

“當然。”

“想吃東西?”

“不然呢?”

顧水寒發現大神不但身體變小了,還有了婆婆媽媽的毛病,一個問題問那麼多遍。

帝君吾的臉色有些怪異,伸手摸了摸自己腰側的儲物袋。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手好廚藝,無師自通的那種。

他做了很多點心之類的東西,都是偏甜的糕點,可是他自己又辟穀不食,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廚藝,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隨身帶著點心。

好像那隻是一種習慣罷了,一種改不掉的習慣。

顧水寒發現了他怪異的臉色,俯下身捏了捏他粉雕玉琢的小臉。

“大神,瞎想什麼呢?”

帝君吾黑了黑臉,想要拿開她一雙犯罪的小手,可是力氣實在不如她大,隻好作罷。

“以後不準捏本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