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

“師父,你說過無論如何都要陪我的,你為什麼要逼我?”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心中赤城,無愧於天地就好,師父,這明明是你說過的!”

顧水寒聽著從自己口中說出的這些話,那話裏透出的瘋狂和絕望,讓她一時間有些楞。

什麼神啊魔的,怎麼聽得她一頭霧水?

她還沒想明白,眼前突然一陣暈眩,場景又是一變。

“欺師滅祖又如何?神尊拿本座當過徒弟嗎?”

一道放肆清冽的聲音響徹了半空,顧水寒一雙眸子此刻變成了血的顏色,紅的透明,卻又全是弑血殺戮。

“神魔殊途。”

對麵那人一身白衣,紫眸流轉,神情淡然,仿佛她在他眼裏隻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

“哈哈哈!好一個神魔殊途,那今日不是本座弑師,就是你神尊清理門戶!”

她的聲音幾近癲狂了,癲狂中又透出一絲絕望,帶著讓人膽寒的殺機。

對立的兩個人,一人白衣,一人紅衣,涇渭分明,白衣似雪,一塵不染,聖潔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而紅衣如血,卻是沾染著罪惡的死亡的顏色,這兩個人,似乎是生來便是無法共存的。

接著,是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

顧水寒猛然驚醒,坐起身來,出了一身冷汗,一雙眼大睜,還在那個夢裏有些緩不過來。

自己怎麼會做那麼一個夢?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頭上泌出的細密的冷汗,突然觸到了一樣微涼的事物。

是大神送的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微微流轉著銀白的光澤,閃著神秘的光芒。

......

自己一定是被大神今天的舉動嚇到了,所以才會做那麼一個無厘頭的夢。

顧水寒躺下,翻來覆去的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夢裏那個白衣男子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和大神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甚至隱隱約約的和那位血域尊主都有了一絲相像。

剛想到這,顧水寒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開什麼玩笑,那個尊主那麼變態,而夢裏的那個人她雖然記不清臉,但也是能感受到那股子清清冷冷的氣質的,聖潔的多看一眼都仿佛是褻瀆。

顧水寒在床上翻了幾個滾,過了一會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次倒是沒做夢,一夜無夢。

第二天天亮,顧水寒雖然昨晚睡得不好,但她的生物鍾一向極準,天一亮,她就自動起來了。

昨晚那個無厘頭的夢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模模糊糊的隻剩下些殘留的影子了。

她聽說過人在夢裏,是會記起一些前世的事情的,難道昨晚那個夢是自己前世的記憶?

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極力去想昨晚的那個夢,可那個夢越想越模糊,到後來更是連一點模糊的片段都記不起來了。

算了,就算是自己的前世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顧水寒,既然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自己又去惦記那麼多幹什麼?什麼前世今生的,想想就累。

顧水寒歪了歪頭,活動了一下筋骨,走下床,拿起一件紅色的外袍穿在身上,就走到屋外了,剛出門,就正對上一雙平靜的眼眸。

顧水寒:“......”

這大清早的,十一不在自己房裏睡覺,跑到自己的房門外詐屍做什麼,這是認主第一天就想嚇死自己的主人?

“大清早的,你在這做什麼?”

“鬥獸場的人教過,要比主人起得早,要侍候主人的衣食住行。”

“......”

她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十一一個這麼傲氣的人,鬥獸場裏那些人教規矩的時候他竟然能乖乖的聽著?

顧水寒一想到十一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認真聽著怎麼侍候主人的方法,一時間覺得接受無能。

“屬下是在走神的時候聽到過這一句,才記住的。”

顧十一像是看穿了她心裏的想法,連忙說道。

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骨子裏與生俱來的傲氣不允許他伏低做小,而他更是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心甘情願的叫一個人主人,所以他昨晚一直在想鬥獸場裏曾經教過的侍候主人的規矩。

想到這,顧十一在心裏歎了口氣,因為自己那時的傲氣使然,所以根本就不屑於聽這些東西,如今能記起來的也就隻有那麼可憐的幾句話。

顧水寒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不由得輕笑出聲。

“在我這裏,沒有那麼多規矩,你遵從本心就好。”

她倒是對那些規矩不甚在意,上一世她的那些手下,在不出任務的時候,閑暇時也會跟她取笑逗趣,而又在麵對敵人時每一個人都冷血無情,七情六欲都是人之常情,她把握人心的本事極準,並不會對自己的手下定一大堆約束。

顧水寒看了他一眼,眼神突然落在顧十一一身沾染著血汙的衣服上,那還是昨天格鬥時穿的格鬥服。

“怎麼不換身衣服?”

“府裏沒有屬下能穿的衣服,屬下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銀錢買衣服。”

這倒是她忽略了。

“走,我領你去吃個早飯,順便挑個衣服,把寒天冥的那幾處資產收過來。”

寒天冥和她打賭,拿了血域的幾處資產做賭注,而寒天冥輸的徹頭徹尾的,那些東西自然也歸顧水寒所有了。

顧水寒剛和十一走出浮生閑的大門,就被一直堵在這裏的雲老給堵了個正著。

“修羅小子,你可算是出來了,老夫可是等了你一晚上,哎哎哎,你別走那麼快,等等老夫啊,哎,你慢點......”

顧水寒自然不信他的話,雲老一看就是精神飽滿的,哪裏像是熬了一夜的老人家?

“那可真是委屈您老人家了,不過您老人家在我這浮生閑外麵逛躂了一晚上,還這麼生龍活虎的,您老人家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顧水寒張口一個老人家,閉口一個老人家,倒是說的雲老臉紅脖子粗的。

他的確沒在這守著,那些話也有些誇張,昨天他見顧水寒進了浮生閑,在外麵愣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了,隻是回府後越想越不對勁,所以他睡了一覺一大早的就來浮生閑門口堵人了,他來的也巧,前腳剛到,後腳顧水寒就帶著顧十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