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閑。
顧水寒剛回到房間,一進門,就正對上了一雙紫色的眼眸。
顧水寒:“......”
這位大神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鬼鬼祟祟的往自己宅子裏跑幹嘛?
帝君吾一身白衣,碎玉浮冰般站在她的房間裏,一頭長發瀑布般傾瀉至腰間,有幾縷黑發垂在肩上,一張臉端的是清冷禁欲,眉目如畫。
顧水寒一身紅衣,明豔的近乎張揚,和他一身白衣相映,竟然也是說不出的和諧。
“你怎麼在這?”顧水寒開口了。
不是說這是血域的禁地嗎?怎麼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進來?這傳言有點名不副實了吧。
不過吐槽歸吐槽,顧水寒對帝君吾能進浮生閑倒是並沒有那麼驚訝,畢竟這個人連尊主府都來去自如的。
“本座為何不能在這?”語氣倒不是一開始認識的清冷,帶著淡淡的磁性,說不出的好聽。
“這麼隨隨便便進人家女孩子的閨閣不好吧,有失風化啊。”
她聲音懶洋洋的,對他倒也沒有什麼反感,越過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送到唇邊。
“有失風化?”
帝君吾反複咀嚼著這幾句話,一抬眼,紫眸裏有些戲謔的意味:“那日你在溫泉池對本座投懷送抱的時候,怎麼不說有傷風化?”
他特意把語速放的比平日裏要慢一些,語氣裏的調侃意味更是明顯。
“咳咳咳!”
顧水寒聽到他這句話,被一口茶水嗆到,差點兒沒上來氣。
這尊大神幾日不見腹黑的功夫倒是見長。
“我那能一樣嗎?我那時為了救你,你也就是遇上了我,要是別人可沒有我這麼好心,不把你推池子裏淹死都是便宜你了,也就是我心善。”
顧水寒也不示弱,直接一通說,繞來繞去就是一個意思,你這條小命是我救的,你得感激我,不能揭我的短。
“那倒是還得謝謝你了?”
帝君吾紫眸一眯,語氣裏帶出些危險的意味。
“不客氣不客氣!”她滿意的勾了勾嘴角,絲毫沒有一絲危機感。
“那你想本座如何報答你?”
帝君吾向前走了一步,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啊?”顧水寒被他這跳躍的思維給弄得有些懵,一時間竟然愣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帝君吾一隻手輕輕敲了敲桌子,抬起手撚了撚指尖:“要不然,本座以身相許?”
這番話如果換成是別人來說,一定顯得矯情又弱智,可帝君吾就用那種清清冷冷的聲音說出來,竟然還別有一番......呃,誘惑?
再加上他那一張連女子都要嫉妒的俊美至極的臉,一般人還真抗拒不了。
顧水寒早就過了對美男犯花癡的年紀,可此時被他這麼一調侃,心裏竟然也生出些稍縱即逝的異樣感來。
那種感覺一閃即逝,快的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她撐著桌子,也不坐下,心裏突然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既然大神都這麼說了,那......”
她微微向前一步,一隻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放在帝君吾坐著的椅子上,從另一個角度上就像是顧水寒和他抱在一起似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說完,還挑了一下他的下巴,活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混混。
帝君吾:“......”
他是萬萬沒想到顧水寒的臉皮竟然可以這麼厚,此時他又被她用雙臂環住,是他有些陌生的被動感覺,讓他有些不自在。
帝君吾眼神微微一暗,右手一翻,握住她的左手腕,一用力,將兩人的位置調換了一下,瞬間,顧水寒就成了被動的那一個。
“恭敬不如從命?”帝君吾問了一遍,聲音有些危險的侵略性,卻又因為那份與生俱來的清冷聲線少了幾分危險。
“嗬嗬。”顧水寒幹笑了幾聲,心想大神果然是不能招惹。
“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顧水寒好漢不吃眼前虧,立馬低頭認慫。
帝君吾聽到她說開玩笑的時候,眼底微微暗了一下,然後鬆開手,直起身,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皺,又是一副清冷若仙的模樣。
顧水寒:“......”
她覺得這個大神有點龜毛,總是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讓人覺得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到升天了。
“找我有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可不認為這尊大神來這就是跟她耍嘴皮子的。
帝君吾垂眸看了她一眼,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讓顧水寒的嘴角抽了兩抽。
“本座體內的隱疾,想必你也知道了。”
顧水寒聽到這句話,差點兒沒翻一個白眼給他。
你們家那麼嚴重的問題叫隱疾?這就好比一個人得了癌症還非說自己是小病,自己的身體出了那麼大的問題,還能一副強大的不得了的樣子,估計出除眼前的這位大神,也找不出別人了。
“是,大神那隱疾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抬了一下眼皮,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本座經脈有損,訪遍名醫無數,無一人可治。”說到這,帝君吾一雙紫眸裏流光溢彩,看著顧水寒。
“唔,那大神能活到現在可真是個奇跡。”她測過了,帝君吾體內的隱疾是舊疾,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而經脈破損的程度那麼嚴重,又無人可醫,能活到現在的確是個奇跡。
帝君吾:“無人可治,但有藥可醫。”
說白了,就是沒法徹底治好,但是得用藥養著,不過一般在藥罐子裏泡著的,哪一個不是身體虛弱,麵色蒼白?
而這尊大神倒是健康得很,舉手投足沒有一絲病氣,而且身上也沒有草藥的苦澀味道,相反倒是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就像冬雪碎冰般,讓人莫名的覺得平靜。
顧水寒抬頭看了他一眼,疑惑地搖了搖頭。
“既然不致死,那大神還來找我做什麼?”言下之意就是死不了就別來煩我。
帝君吾也不惱,走了兩步坐到顧水寒對麵的椅子上,一白一紅,隔著一張桌子,看著彼此。
“既然可以徹底擺脫暗疾,又為何要一直用藥呢?”
帝君吾敲著桌子,緩緩說出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