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寒半躺在靠椅上,一張臉被麵具當了個嚴實,誰也看不到她眼裏的冰冷。
寒天冥壓住心中的怒氣,再次加價。
“五千靈石。”
“五千一百靈石。”
“六千靈石。”
“六千一百靈石。”
此刻拍賣會靜的出奇,隻有他們兩個喊價的聲音,而無論寒天冥怎麼加價,她始終隻在後麵加一百靈石。
“閣下有些過分了,為何如此為難本王。”
寒天冥終於忍不住怒氣,語氣陰沉的說道。
為難的就是你!顧水寒在麵具下翻了個白眼,就你和我有仇,不為難你為難誰?
“和三皇子相比,還差的遠呢。”
顧水寒一句戲謔的三皇子,說不出的嘲諷。
“閣下最好收斂一些,出了這拍賣閣,可沒那麼多的規矩。”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呦,三皇子這是威脅我呢。”
顧水寒就是有把人氣死的能力,天大的事到了她這裏,也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事。
“我丹藥坊的朋友,何須對旁人低眉順眼了?”
和顧水寒同來的丹藥坊的人開口了:“三皇子,這裏是血域,不是聖都!”
寒天冥沒想到血域的人這麼不給他麵子,一時下不來台,臉色更加陰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算什麼東西!”
說話的是五公主寒天月,她本來就因為火禽羽的事窩火,此時更是口不擇言。
“好一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知本座的血域,大元聖朝打算何時收歸己有?”
一道冷冽的聲音憑空出現,驚得眾人心中一顫。
那道聲音是從三樓傳來的,而三樓,隻有血域的主人,血域尊主才能進入。
這次拍賣會尊主竟然親臨了!
寒天冥驚得一身冷汗,寒天月口不擇言說的那些話也沒什麼,可誰不知道血域是不受三大王朝的管轄的,而寒天月剛才那席話,顯然是犯了忌諱。
“尊主......”
寒天冥剛要開口,帝君吾一拂袖,直接把他所在的房間移為了平地。
“現在血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了嗎?”
帝君吾的聲音冷冽,帶著一股肅殺的意味。
“尊主,天月不懂事,我替她向您賠不是。”
寒天冥額頭冷汗直冒,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尊主到底有多麼大的能耐,就算是三位人皇在他麵前估計都要低上一頭。
“賠不是?隻是向本座賠不是?”
帝君吾聲音雖然淡漠,但此時眾人也都漸漸回過味來。
這位尊主,是在為那個人找場子?
顧水寒顯然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一時有些猜不透這位尊主倒底是在玩什麼花樣。她沒見過這位尊主,這是肯定的,畢竟這麼耀眼的一個人,見過的話不可能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不過......
顧水寒突然想起那位亂葬崗的腹黑大神,又抬頭看了看三樓,把腦子裏不切實際的想法掐滅了。
開玩笑,這位尊主一看就是強大到沒邊了,怎麼可能會受那麼重的傷?
這邊顧水寒還在想著,那邊的寒天冥已經臉色黑的發青了。
尊主就是在袒護顧水寒,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想到這兒,寒天冥的臉色更差了,一雙眼裏全是陰鷙。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頓的對顧水寒說道:“是小王莽撞,衝撞尊駕,希望尊駕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王計較。”
顧水寒挑了挑眉,故意說道:“三皇子可是皇室子弟,怎麼會錯呢?更何況,三皇子是從哪裏看出我大人有大量的?恰恰相反——”
顧水寒語氣一頓,不再是那副肆意調笑的樣子,反而多了一份肅殺。
“跪下道歉!”
語氣冰冷,氣勢全開。
這一跪她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原主,原主為他犧牲了那麼多甚至性命都是因他而亡,這一跪,理所當然!
帝君吾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看向了她,有些驚訝於她身上突然爆發的氣勢,眼底閃過一絲欣賞。
“你別太過分了!”寒天冥怒了。
“比之閣下,過猶不及。”
顧水寒聲音冰冷:“跪,這次的事一筆勾銷,不跪,從此不得踏入血域半步!”
說完,看了一眼三樓,有些心虛。
其實她沒有把握那個尊主會站在她這一邊,她也是在賭,賭尊主被寒天月的那一席話激怒,從而站在自己這一邊。
“你!”
寒天冥氣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不得踏入血域半步?”
帝君吾開口了,涼涼的瞥了一眼顧水寒。
“什麼時候血域的規矩由你來定了?”
顧水寒僵了一下,剛想說什麼時,就又聽到帝君吾冷冽的聲音響起:“應該是大元皇室子弟,不得踏入血域半步。”
這句話一落,引起眾人一片嘩然。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尊主明顯就是擺明了偏袒那個人,寒天冥也是倒黴,竟然惹了這麼一個主。
站在帝君吾一旁的南蒼聽到自家主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不可置信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他竟然從主子的話裏,聽出了那麼一絲寵溺?
而帝君吾望著二樓房間裏的顧水寒,冷冽的眉眼間隱隱有一絲笑意。
本來聽蘇媚娘說血修羅是個男子,他還以為不是她,可如今見了麵,帝君吾從她的語氣,行為就知道,血修羅就是亂葬崗那個丫頭。
而不明所以的顧水寒莫名其妙的想要摸摸自己的鼻子,結果摸在冰冷的麵具上。
“主人,你還和血域尊主有交情呢。”
團子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冒了個頭就被顧水寒按回了混沌鐲,穩了穩心緒,抬眼看向寒天冥。
而寒天冥此時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隻是他一個人不進血域還好說,可如果連累整個皇室無法踏進血域,那他就真的成為眾矢之的了。
“噗通”!
寒天冥雙膝跪地,一雙眼因為恥辱而發紅,眼神更是陰鷙的嚇人。
顧水寒微抬著下巴,一雙眼半眯著,閃動著嘲諷。
“記住我的名號,血修羅!”
聽到這句話,寒天冥驀的抬頭,一雙眼裏不光有恥辱,更有殺意。
血修羅!
誰也沒想到,拍賣會就這樣草草結束了,有帝君吾的那層關係在,自然沒有人敢跟她爭,於是顧水寒拍到那株草藥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