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房門,不顧丫鬟的阻攔,直接推門而入。
這間房是平時唐洛洛午休用的,通風極好,即便是正午也絲毫感受不到炎熱。
房門一開,方穎就感受到了一股清涼的風,她四處看了一眼,房間打掃地十分幹淨,布局也比她那個破廂房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一屁股在屋內的椅子上坐下,滿意地摸著椅子把手:“這個房間倒是挺好的,我要了。”
唐洛洛從未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她氣的額頭青筋暴起:“方穎,我勸你還是老實點,給你什麼,你接著什麼便是,不要挑戰我對你的忍耐底線,那張紙,可不是白寫的!”
方穎不在意的掃了她一眼:“嗬,你以為我方穎是嚇大的?我告訴你唐洛洛,我今日就要在這兒住下了,怎麼著吧!”
這個女人,當真是不要臉!
“翠兒,家法伺候!”
丫鬟聞言,立即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就用托盤端著一條鞭子走了跑了進來:“太子妃,家法來了。”
唐洛洛拿起鞭子,用力地揮了一下。
鞭子撕破空氣的聲音聽得都十分嚇人。
方穎緩緩站了起來,咬牙道:“唐洛洛,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爹若是知道你打我,他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是嗎?那可不定!”
話音剛落,她一鞭子就朝方穎抽了過去。
“啊!”她吃痛喊了一聲,低頭一看,她的手已經爬了一條血痕。
火辣辣的痛感讓她幾乎無法出聲:“唐洛洛,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選日子不成?”話音剛落,鞭子又甩了過來。
她嚇得忙往後躲,然而唐洛洛的鞭子太長,她根本沒辦法逃離,硬生生挨了第二道鞭子。
“啊!”
這一鞭打在她的腿上,打中的瞬間,她疼得立即跪了下去,那大大的眼睛裏閃爍著粼粼的光芒。
若唐洛洛是男子,指不定會因為疼惜她而舍不得下手,隻可惜,她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憐花惜玉幾個字。
見她疼得沒再開口,唐洛洛這才把鞭子收起來,放在托盤中。
她緩緩走到方穎身前,蹲下身子,輕輕撩起她垂落在胸前的發絲:“方小娘,我這麼跟你說吧,我以前不與你計較,那是因為你沒有觸及我的底線,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們父女竟然敢對離哥哥下藥。”
“既然如此,你們就怪不得我了,我這人從小眼裏就容不得沙子,既然你們不要命,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說罷,又扇了她一巴掌。
隨後才起身對翠兒吩咐:“叫兩個小廝來,把小娘抬回廂房去,找個大夫來瞧瞧,免得落下病根,方盟主又要借題發揮了。”
她淡淡瞥了坐在地上的方穎一眼,徑直走了。
翠兒連忙找兩個人,把她抬了回去。
一路上,她還折騰著不想走,結果被小廝摔了幾次,才安分了許多。
而唐洛洛回到房中,就看到鳳笙離正坐在桌旁飲茶,她眉頭輕皺,快步走到他身旁坐下:“方才的那些話,你可都聽見了?”
那個房間與這裏不過是一牆之隔,且隔音效果並不好,方穎的聲音那麼大,她不信鳳笙離什麼都不知道。
“聽見了。”鳳笙離點頭道。
沒想到他這麼實誠,唐洛洛眉頭輕挑:“既然聽到了,為何不來幫我?”
他動作一頓,淡笑地看著她:“娘子正在立威,為夫過去,豈不是擾了娘子的興致?”
這廝,倒是會說話。
“暫且饒了你。”
“娘子最好了。”他連忙倒了杯茶遞到唐洛洛麵前:“娘子喝茶消消氣,別與那等婦人一般見識。”
唐洛洛接了他的茶,一飲而盡:“這方穎真是太胡攪蠻纏了,我當初就不該答應方萬元把她抬進來!”
她一掌拍在桌上。
鳳笙離忙握住她的手,輕輕吹了吹,調笑道:“上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反悔了不行嗎?”她怎麼知道這個方穎給人當了妾還這麼囂張的。
這若是換做旁人,多少也該敬重家裏的主母,她倒好,恨不得立刻騎到她頭上撒尿。
“那要不我找個借口把她送回城主府去?”鳳笙離試探地問。
她想了想,搖頭道:“不行,若是輕易地讓她走了,按照她一家不要臉地程度,她定是還要回來的,我們要想個辦法,讓她離開鳳宅,就再沒有機會回來。”
“那娘子再斟酌斟酌,無論娘子做什麼決定,為夫都支持。”鳳笙離狗腿子地幫她捏著肩膀,好生哄著。
方穎那邊就沒那麼好受了,本來身上就有兩道傷,結果回去的路上還摔了兩次,身上硬生生又添了幾處傷口。
那幾個小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把她送回廂房,就直接走了。
丫鬟也不理她,找了個沒什麼水準的大夫給她瞧了一會,硬是說她隻是受了輕傷,抹一點金瘡藥便好,連藥方子都不給她開。
她氣的直錘床板,嘴裏罵著唐洛洛,如果話也能殺人,唐洛洛此時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她受了傷,不到一個時辰,方萬元就來了。
當他看到方穎住的地方,以及她那渾身是傷地模樣,眼睛頓時紅了:“穎兒,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打了你,你告訴爹,爹幫你報仇去!”
方穎冷笑道:“整個鳳宅,有能力打我的人就這麼幾個,爹覺得會是誰?”
方萬元臉色一變:“難道是……太子殿下?”
“殿下宅心仁厚,豈會做這種事?”她咬牙切齒道:“是我那個心腸惡毒的主母!”
“今日我去給她敬茶,她竟讓我生生等了兩個時辰,這也就罷了,見麵後,不僅不喝我的茶,還對我家法伺候!”說著,她拉起袖袍,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露了出來:“爹,你看我的手,都是給她抽的!”
隻見她那白皙的手臂上爬了一條醜陋的傷痕。
方萬元看到時,心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中了一般:“這……”
“爹,不管怎麼說,女兒都是正正經經嫁入鳳宅的,她如此害我,其心可誅啊!”說著,她已經滿臉淚痕。
方萬元最見不得的就是方穎的眼淚,可是前幾日他已經與唐洛洛簽了那張紙,如今唐洛洛如何管教方穎,都是別人的事,他根本沒辦法插手。
他沉默了一會,握著方穎的手道:“穎兒,你初來鳳宅,又是以這種方式進來的,不受待見也不怪,你先忍忍,往後能躲著唐洛洛就不要與她對著幹,爹回去後,會與你南宮叔叔商量,讓他送個丫鬟過來伺候你,如此,你也不至於太勢單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