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金瘡藥順勢遞到施惜兒的手中,對芳兒吩咐:“我的房裏有上等的金瘡藥,你待會去本王房裏找小廝取,就說本王允的。”
芳兒大喜:“謝謝王爺!”
沒想到鳳茂勳竟然舍得把這麼好的東西給唐洛洛,施惜兒嫉妒的額頭青筋暴起,可是當著鳳茂勳的麵,又不好發作,隻好強忍著。
“惜兒,你若是沒什麼事,就先回自己的院子去,這裏院子昨日才死了人,今日又傷了人,本王看是不吉利的很,你懷著孩子,就不要在這裏多留,免得傷了孩子。”鳳茂勳回頭對她說。
“臣妾……”她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容:“臣妾在這裏挺好的,再說,錦安妹妹受了傷,我也想陪陪她,整個王府就我與她兩個女人,若是我不陪著她,她豈不是更孤單了嗎?”
“她如今睡著,你陪與不陪,她也不知道,你在這有何用?”
施惜兒被噎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快走吧,懷著身孕該多休息才是。”鳳茂勳催促道。
她瞥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唐洛洛,眸子微微眯了一下,隨後對鳳茂勳福了福身:“那臣妾便先回去了。”
鳳茂勳隨意地擺擺手,也不說話。
她抿了抿唇,給芍藥遞了個眼神,芍藥連忙上前扶住她,另外一個丫鬟則是走到門口拿起了油紙傘,等著她們出去。
施惜兒離開之後,房間裏的人就少了大半,杏兒也感覺能呼吸了。
她們這輕微的表情變化,都落在了鳳茂勳的眼中,他眉頭微微一挑,目光落在芳兒的身上:“芳兒,你與我說,安兒到底為何會受如此重傷?”
沒想到鳳茂勳留下來是為了這事,芳兒心中仔細斟酌了一番,不敢妄言:“王妃方才不是說了嗎?王爺為何還要問奴婢?”
“我不信她,”鳳茂勳言語十分直接:“我王府人丁不少,即便是晴兒的爹娘帶著二十幾個家人來家裏鬧騰,也傷不到她,就算傷了,府裏的人身上也會帶點傷才是。”
“可是我方才觀察了一番,除了你們銀月軒的幾個丫頭,其他人似乎好的很,別說是受傷,就連衣裳,都你們幹淨著。”他若有所思地說著:“你別怕,有什麼盡管說,你現在不說,以後受苦的可還是你的主子。”
話說到這裏,芳兒心裏的防備已經卸下了大半。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所有的信念更是崩塌了,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喊:“王爺,請您為我們主子做主吧!”
鳳茂勳連忙把她扶起:“起來回話。”
受到鳳茂勳的鼓勵,芳兒也不打算再隱瞞,直言道:“王爺猜測的沒有錯,府裏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幫主子,他們都圍在門口,看著主子被那群刁民毆打,直到主子摔破了頭,才上前幫忙把人抬了回來,他們若是早點上前幫忙,主子根本不用受這等苦!”
這番話讓鳳茂勳臉色越來越難看。
站的雖遠,杏兒卻還是清晰地聽到了鳳茂勳咬牙切齒的聲音。
“當時王妃在哪裏?”
“王妃……王妃……”芳兒眼神閃爍了一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把施惜兒的事說出來時,杏兒卻搶先了一句:“回王爺的話,當時王妃就在一旁看著。”她看的清清楚楚的,施惜兒就在那些人身後跟著!
她嚇得扯了扯杏兒的袍子,小聲道:“你這丫頭在說什麼,你不要命了!”
王爺雖然讓她們說清楚這件事,但這並不代表什麼,若是她們此時說的這番話日後流落到了施惜兒的耳朵裏,那可是死路一條。
“主子被欺負至此,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杏兒小聲回頭對她說。
“你是說,她眼睜睜地看著安兒被那些刁民毆打而無動於衷?”鳳茂勳的臉色又黑了一層。
話已至此,芳兒覺得已沒有再往下說的必要,扯了扯她的袖袍,讓她適可而止。
然而,平日裏軟弱的杏兒此時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直接朝鳳茂勳跪了下去:“何止,我與銀兒要上前去幫主子,還讓王妃房裏的芍藥給攔了下來,若是我們早點去,興許就不會發生後麵的這些事了!”
“杏兒!”芳兒警告地喚了她一聲。
“讓她說!”鳳茂勳瞪了芳兒一眼。
沒有辦法,芳兒隻好乖乖低頭退到一旁,心裏隻祈禱杏兒不要再說其他的話了。
然,杏兒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一口氣全把以往的那些給說了出來,什麼施惜兒強製遣散銀月軒下仆,施惜兒讓家裏的仆人不要搭理銀月軒的人之類的事,全部抖了出來。
鳳茂勳聽到一個,臉色就黑一層,聽到兩個,黑兩層。
那臉色變幻的叫一個精彩。
砰!
最後,他一掌拍在桌上:“這個女人,真把王府當自己家裏了,真是無法無天!”
看他這氣勢衝衝的樣子,芳兒就猜到他要去找施惜兒算賬。
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抓著他的大腿大喊:“王爺,這些事您心裏知道便好,可千萬別去找王妃的麻煩啊!”
她這一番話又讓鳳茂勳不解了:“芳兒,你對安兒最是忠心,如今她被人欺負,本王要為她出頭,你為何要如此阻攔,難道說,你也收了王妃的好處,要幫她隱瞞這些事不成!”
“王爺冤枉!”芳兒哽咽地道:“王爺想幫主子一把,芳兒心領了,可王爺卻萬萬不能去,您想想看,平日裏,王爺在家多久?王妃在家多久?您是找她發了火,可是她呢,她的火又往哪裏發?”
鳳茂勳一怔,似乎明白了她為什麼要拚死攔住自己。
“本王知道了,你先起來吧。”他若有所思地把芳兒扶了起來,拍拍她的手臂:“好好照顧你們主子。”
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杏兒心中很是擔憂:“芳兒姐姐,王爺不會真的會去與王妃算賬吧?”
芳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如今知道害怕了?方才幹什麼去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王爺對主子是如何的疼愛,讓他知道主子過得不好,他還能袖手旁觀?
隻希望他不要做太過激的行為才好,免得又給她們主子招來一堆的麻煩。
其實,她們的擔憂是多餘的。
即便她們不說,鳳茂勳心裏也知道分寸。
離開了銀月軒,他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去找施惜兒,也未降罪任何人。
然,越是這樣,有些人就越是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