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愛卿平身。”手虛抬了一下。
“謝皇上!”
眾臣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全部投向鳳天元。
“今日是朕的生辰,近幾年,國庫吃緊,朕本不想大操大辦,奈何大家熱情如火,再加上朕今年生辰特殊,便也想多騰些時間,與大家一起用膳,了解了解大家的想法。”說著,他接過太監遞過來的酒杯,緩緩舉起:“今日,這裏沒有君臣之別,大家不必太過拘束,放開了喝!”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臣子們見了,也感動地拿起酒杯,對著鳳天元敬了一杯。
宴席正式開始,在外頭等候多時的歌姬舞姬進入宮殿之中,獻唱起舞,一時間,大殿中歌舞升平,眾人歡喜一片。
然,在宮中宴請群臣,若有美眷在場,定少不了一番才藝比試。
舞姬們剛剛退下,一個臣子的千金便上前道:“陛下,臣女近日與西域舞娘習了一套恭賀之舞,特意獻給陛下,祝陛下萬壽無疆……”
此女長得倒是精巧,鳳天元看著很是滿意,點點頭:“允了。”
女子聞言,嘴角微微揚起,退到中央,樂聲響起,她翩翩起舞,身上的披風緩緩落下,露出一身鵝黃色的西域舞服。
她手腳上都帶著銀鈴鐺,隨著她舞動身姿,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讓人感覺自己仿佛已到了西域一般。
舞畢,掌聲轟然響起,女子嬌羞地欠了欠身:“小女子獻醜了。”
“你舞的很好。”鳳天元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大手一揮:“有賞。”
“謝陛下!”
女子接了賞賜之物,退回自己父親的身旁,說話時,連語氣都自信了不少。
施惜兒見了,隻冷冷一笑,這女子的舞十分一般,甚至連一般舞姬的水平都夠不上,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多的掌聲,不過是仗著一身奇裝異服罷了。
若慕詩菱上場,根本就沒有她發揮的餘地。
想到慕詩菱,她的目光快速掃了一圈周圍,果然,這次慕詩菱並不在宴席當中,看樣子,鳳笙離不在,她也懶得來了。
這慕詩菱雖討人厭,但是從某個角度來看,她們倒也是同病相憐,因為一個唐洛洛,情路坎坷。
是了,這‘唐洛洛’,不就在這裏嗎?
她回眸掃了一眼她身旁正在低頭吃東西的錦安身上,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這女人當真是改不了貪吃的性子,失憶後什麼都忘了,就是忘不了吃,吃這麼多,也真虧她沒有胖。
正巧此時鳳茂勳去別處與其他人敬酒去了,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輕輕扯了扯錦安的袖袍:“錦安。”
“怎麼了?”她疑惑地抬頭看了施惜兒一眼。
施惜兒指了指中央的位置:“到你了。”
“這表演不是自薦的嗎?”錦安說著,又往嘴裏塞了一塊牛肉。
沒想到她還挺通透,施惜兒眉頭輕挑,故意說:“你初次參與這個,不知道,這獻舞是每個參加宴會的女眷都要做的,當然,你若是不會舞蹈,也可唱歌,或是作畫等等。”
“可是……我都不會啊。”上去表演什麼?
“不會也得會啊,到你了你就要去,快點,可別讓人看輕了我們恭親王府。”說著,她不由分說地把錦安拉了起來,推了出去。
錦安雖不願意,可聽她說大家都要表演,她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初五,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走到大殿中央去了。
鳳天元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她的動向。
他本以為錦安隻是想去對麵,誰知她站在中央就不動了。
“哦?錦安也想表演才藝?”他眉頭輕挑,問道。
“那個……”錦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後腦勺:“陛下,錦安也不會別的才藝,不知……您可想看表演吃東西?”
鳳天元的嘴角隱隱抽了抽,這娃兒不會是被人坑了吧?
他抬眸掃了一眼端莊坐著的施惜兒,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一山果然容不下二虎。
正打算揮手讓她下去,陶文秀卻突然開口:“表演琴棋書畫的本宮都見過,倒是沒見過表演吃東西的,來人啊,把今日的美食都抬一份上來。”
聞言,鳳天元眉頭微微擰起,湊到陶文秀耳旁輕聲道:“皇後,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她好歹也是王府側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吃東西,實在有辱皇家風範。”
“不過是吃個東西,怎麼就有辱風範了?”陶文秀淡淡掃了他一眼:“再說,本宮倒是覺得這些舞蹈乏味的很,倒不如看些新鮮的東西,陛下覺得如何?”
在唐洛洛這件事上,鳳天元自知理虧,便也不敢多與她爭執,隻訕訕點頭:“皇後言之有理。”
隨即對下麵的太監一揮手:“去取食物來。”
錦安愣了,施惜兒也愣了,她讓錦安去的本意是想讓她出醜,可如果鳳天元真的讓她在眾人麵前表演吃東西,出醜的就不是錦安,而是整個恭親王府了。
所以,這個時候她就急了,但是鳳天元已經下令,話說出口,無法挽回。
隻能怔怔地看著食物送到錦安麵前。
所有事物擺好,正好整整三桌。
看著眼前散發著香味的美食,錦安隻覺自己的胃已經躍躍欲試。
“錦安,你看這些個東西可還合你胃口?”鳳天元問道。
“合的合的。”她點頭如蒜。
鳳天元嘴角隱隱抽了抽,可不就合嘛,他認識唐洛洛這麼久,就沒見過什麼東西不合她胃口。
他揮揮手:“既然如此,那你便開始吃吧,不必顧忌,這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放開了吃便好。”
“謝陛下!”
說罷,她就坐在太監搬過來的凳子上,開心地晃著腳,開始吃了起來。
其他人顧著應酬說話,沒注意剛才發生了什麼,見錦安坐在大殿中央吃了起來,而皇上皇後都緊緊盯著她,也沒有驅趕的意思,一下子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她在幹什麼?”有人首先發出了提問。
“聽陛下的意思,似乎是在表演吃東西……”那個人不太確定地說。
畢竟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誰敢在皇帝的壽辰上表演吃東西,更沒見過哪個皇帝允許別人在自己的壽辰上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