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洛冷哼一聲,隨著鳳茂勳往前去了。
“四弟最喜歡的是澄泥硯,這硯寫出來的字黑如泥沼,色度呈量,深受文人們的喜愛,既然要做禮物,不如買好一些的。”
唐洛洛似懂非懂,兀自點頭,半晌又問道:“這硯多少銀兩?”
“這硯要比平常的硯台高出幾十倍,算是硯台中的榜首。”
唐洛洛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意識到口袋裏麵的錢應是不夠,糾結猶豫起來。
鳳茂勳瞧著唐洛洛動作頓住,笑道:“怎麼了?”
唐洛洛咧著嘴笑,精致的小臉臊的微紅,“三……三公子,我手頭上有些緊,您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兒?”
鳳茂勳笑,轉頭將硯台遞與掌櫃的,吩咐著:“幫我包好,要上好的包裝。”
掌櫃的知道鳳茂勳是有錢人,自然是拿最好的料子給包了起來,又陪著笑遞給鳳茂勳。
鳳茂勳將包裝好的硯台遞與唐洛洛,見她麵露難色,沉吟片刻,又道:“這硯台算是我送你的,你若不肯,改日再還我錢,可好?”
唐洛洛正愁怎麼跟著三皇子說寬限幾日的事情,聽他這般說,立即重重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鳳茂勳淡淡點頭,還欲多說,又聽唐洛洛道,“三公子,我與府裏姐姐出來,她尋不著我怕是急了,我先去了!”
鳳茂勳自然不攔,看著她背影慢慢消失在街道盡頭,麵上的笑才收了起來,望向一側的小廝,問道:“前幾日夜幽亭一事,鳳笙離帶走了她,又打死了一個管事的嬤嬤,可是真的?”
那隨從點了頭,說道:“可不就是真的!那事情鬧的還不小,驚動了太後娘娘,是太後娘娘生生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
鳳茂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一秒又聽聞身旁的太監自言自語道:“區區一個小太監,也值得太子殿下發這麼大的火?”
鳳茂勳哼笑一聲,也不知是說給那小廝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她啊,可不光是個小太監。”
那小廝皺眉,有些不解:“三公子是什麼意思?”
鳳茂勳反應過來,搖頭,說道:“回去吧。”
采辦的姐姐找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和唐洛洛碰了頭。
瞧著唐洛洛好胳膊好腿的,那姐姐才鬆了口氣,可放下心來後,又是大怒,“你哪裏去了?若不是我心腸好,看不得你扮可憐,帶了你出來,你倒是要我的命!”
唐洛洛一陣好哄,才將那姐姐哄好了,二人離開了采辦隊伍,回了府。
見二人回來,守在門口的小廝迅速上前迎接,朝著唐洛洛道:“您快去吧,殿下發了火,罰了許多個下人了。”
唐洛洛不解,問道:“為何?”
“還不是因為您私自出府的事情。”
唐洛洛恍然,一路小跑,來到了太子府的瀟湘館,見鳳笙離果真臉色陰沉的坐在彌勒榻上,身著玄色蟒袍,眉眼間戾氣深重。
長遠則立在一側,一瞧她進來就不斷地朝著她使眼色。
唐洛洛咽了咽口水,抱著買好的硯台,朝著鳳笙離行了禮。
“你去哪了?”
鳳笙離的聲音聽著有些可怕。
“我……我……”唐洛洛慌的打顫,“我隨著姐姐去采辦了,才剛回來。”
鳳笙離長籲一口氣,抬手朝外指了指,“長遠,你出去。”
長遠誤以為鳳笙離要責罰唐洛洛,臨走的時候滿是擔憂的瞧了對方幾眼。
房門“吱呀——”一聲被關上,那麵色難看的男人伸手撫了撫額間,歎了口氣道,“今日去了皇宮,給你帶了些禮物,你過來。”
唐洛洛聽是禮物,緊緊繃著的心頓時鬆快下來,上前在鳳笙離身旁坐下來,仰著小臉一臉期待,“是什麼禮物呀。”
那男人並不回答,隻伸手又指了指一旁的盒子,“你自己打開看看。”
唐洛洛重重點頭,滿懷著熱情與憧憬,喜滋滋的將盒子打開,瞬間從裏麵蹦出來一條蛇,伸著紅色的舌頭,嚇得唐洛洛將那禮物甩開了幾米遠,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是鳳笙離及時扶住了她。
唐洛洛嚇得直哆嗦,鳳笙離倒是笑的前仰後合。
“你好好看看,這隻是玩具,不是真的。”
“嗯?”唐洛洛定睛看了好幾眼,確認這蛇是不動的,才肯放心,又意識到自己被騙,委屈道,“你騙我,虧我給你買了禮物,直接扔臭水溝裏得了。”
唐洛洛拿起硯台拔腿就走,鳳笙離一把將東西搶下,麵上含笑,問道:“這是你買的禮物,是什麼?”
不等唐洛洛開口,鳳笙離已經將禮物打開,見裏麵是澄泥硯,又驚又喜,問道:“你怎麼知道本太子喜歡這硯台?”
原本想給對方一個驚喜,不曾想方才被太子這一嚇,所有的氣氛都沒了。
她隻好實話實說:“我在鋪子裏麵偶遇了三皇子,是三皇子殿下告訴我的。”
英俊麵容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攏,鳳笙離聲音壓得低沉,好似帶著怒意,“你見到三哥了?”
“是的呀!”唐洛洛重重點頭,“三皇子很細心的幫我挑選硯台,告訴我你喜歡什麼硯,還幫我付了錢呢!”
唐洛洛不知,自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裏全是欣賞和讚歎,也不知一旁站著的男子臉色分外不好看。
鳳笙離下一秒便恨恨將那硯台扔在了彌勒榻上,氣憤道:“不過是一個澄泥硯罷了,什麼好東西,也要三哥幫你精挑細選,這要是……”
唐洛洛有些茫然,方才還好好地,怎麼就突然生了氣了。
她還湊近了去問,“這要是什麼?”
鳳笙離冷哼,“這要是哪家的大姑娘要穿花衣裳坐花轎,三哥還要親自送到人家家門口不成?”
唐洛洛算是聽出來了,這男人一嘴裏都是酸言酸語,是打碎了醋壇子了。
她捂著嘴巴吃吃笑了出來,“殿下莫不是覺得我和三皇子一塊兒,心裏不舒服了?”
說完不待鳳笙離答話,她又歪過頭思索片刻,“府中的姐姐好似說過,殿下這樣,便是吃醋了?”